第九章奪回女兒

“他們說幾個世紀以前，只要抬頭就能看見星星。”胡雀仰起頭，聽到汗毛被烤焦的噼里啪啦的聲音。

“你只要進到通天塔里面好好生活，興許就能趕上冷凍艙休眠，以后你還有機會看見星星，興許那個時候人會住在外太空。”

“我不想活這么長，在有限的時間里能和在乎的人在一起就好。”

“真正在乎你的人，會希望你擁有美好的未來。”

在王伯那里拿到一小簇堅硬的植物，商炎又帶著胡雀折返，她并未表現出逃跑的意圖。因為她知道那是無用的，之前的住址都暴露了，她現在從眼皮子底下跑也只能回去找爸爸，但管理局的人能抓她一次，就能抓兩次，她必須得先和爸爸取得聯系。

就這樣胡思亂想了一會兒，等胡雀回過神來，發現商炎已經落到后面一大截。現在商炎的體力越來越差，外部憋悶的天氣更令他呼吸困難，他不得不手撐著膝蓋慢慢順氣。

“你還好吧……”胡雀轉身想走回去，突然有一個黑影從旁邊竄了出來，電光火石間她只看到那人手里舉著東西，下意識喊了聲，“當心！”

可是已然來不及，一塊磚頭敲在了商炎的后腦勺上，他連叫都沒有叫出來，就雙手捂頭趴在了地上。

背后的人仍然不打算放過，即使彎腰困難，還是顫顫巍巍地抬手，又用磚頭補了一下，結果這次主要是打在手背上。就在這時胡雀卻沖上來，直接滑跪在他身旁，死死攥住了那只抓著磚頭的手：“爸，夠了，夠了！別打了！”

“他不會放過我們的……他會把你搶走的……”

老人很快就被放了出來，警察根據他的口供做了一些時間線的回溯，相信他并沒有說謊。雖然他沒能給予胡雀一個安穩的生活環境，但這么多年堅持將非親非故的孩子養大也不容易，于情于理也不該再受懲罰，更何況他也時日無多了。

只是不經過商炎允許，警察不能向他透露住址，也是怕他做出什么傻事。為了找到商炎家，老人想盡了辦法。他雖然外表丑陋，但智商并沒有問題，通過一些可查到的信息終于輾轉找了過來，誰料在半路竟遇到了商炎和自己的女兒在一起。他絲毫沒猶豫就下手了，縱使是胡雀也被他眼中閃爍的玉石俱焚的光嚇到了。

“不會的，沒人能把我從您身邊奪走，沒有人……”

趁著老人片刻的遲疑，胡雀果斷將磚頭從他手里接了下來，扔在了一邊，然后她推了推地上的商炎，問：“你怎么樣？”

商炎還有一些意識，但太暈了，抬不起頭來，只是蹙了蹙眉。

在拜托路人叫醫生之后，胡雀對他說了句“對不起”，起身挽上爸爸的手臂，打算就此離開。

人海茫茫，如今的世界又那么空曠，即便她是有登記的克隆人，想要隱藏起來也太容易了。

可他們只往前走了兩步，老人的腳就被拽停了，他和胡雀一起回頭，看到商炎后背和臉上都是血，卻努力向前爬，用手死死拽住了他的褲腳。他踢了兩下，居然踢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