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振興和全域旅游協同推進的內涵分析及對策建議

拜蓋宇，王博超，肖哲濤

（華北水利水電大學建筑學院，河南鄭州 450046）

鄉村振興和全域旅游都是我國當前重要的國家戰略。鄉村振興戰略是為了解決“三農”問題而提出的頂層設計，總體內容是“按照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總體要求，加快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全域旅游是為了實現區域資源有機整合、產業融合發展、社會共建共享，以旅游業帶動和促進經濟社會協調發展的一種新的區域協調發展理念和模式［1］。

二者雖然是從不同的出發點制定的政策，但是政策出臺的時間接近，都是對我國社會主要矛盾變化的應對，在實踐和理論中顯示出緊密的關聯。在實踐方面，河南省各地市通過一系列旅游開發，在經濟和社會層面取得了一定的成效［2］；湖南省鳳凰縣、四川省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浙江省玉環市、河北省井陘縣、湖北省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等多個縣市，都是通過全域旅游、鄉村旅游帶動鄉村振興的成功案例。理論研究方面，盛學峰［3］提出全域旅游是達成鄉村振興目標的有效途徑和重要手段；李志龍［4］構建了鄉村振興和鄉村旅游耦合發展的定量分析模型，并提出“目標-響應-政策-協調”的耦合發展路徑；王詩鈴［5］指出全域旅游在鄉村振興戰略中具有統攬作用、領頭作用、杠桿作用、綜合效應、示范效應、復利效應，鄉村振興可為全域旅游提供制度設計與組織保障。

目前的研究證明了鄉村振興與全域旅游之間能夠相互促進、協同發展，也提出了很多協同發展的舉措，但更多的是強調二者的一致性，很少涉及二者的差別，缺乏對二者之間本質關系全面深入的分析。鄉村振興和全域旅游都是各自獨立的復雜系統，想要做好協同推進，首先需要從本質特征上拆解二者的關聯。基于此，從相同性和互補性兩方面，闡述鄉村振興和全域旅游協同推進的動因，為二者深層次的協同發展提供理論支撐。

1 鄉村振興和全域旅游的相同點

1.1 作用對象都有鄉村

鄉村振興直接的作用對象就是鄉村，而且“鄉村”并不只是地理位置上的概念，而是包含了“農業、農村、農民”多個要素的全面的鄉村。且鄉村振興也并非只是盯著鄉村，而是推動城鄉要素自由流動、平等交換，促進更多資源進入農村，合理引導農村勞動力等生產要素進入城市，最終形成共同繁榮的新型城鄉關系［6］。鄉村振興戰略中的城鄉概念是一體的、聯動的，這與全域旅游的視野也有一定的類似性。

全域旅游直接的作用對象在地理范圍上更大，包括一定區域范圍內的全部城市和鄉村。特別是在當前，具有多元經濟特征的2.0 版的休閑度假旅游，逐步替代了只有門票經濟的1.0 版的觀光旅游，鄉村成為傳統景點之外的開發對象［7］。而城市和傳統景區的建設發展一般已經較為完善，相比之下，鄉村旅游既是薄弱點也是更有潛力的增長點，因此，鄉村就成為全域旅游主要的作用對象。但是，全域旅游更側重于旅游目的地的功能，一個旅游目的地是由游覽區、服務區、旅游交通、旅游背景環境等要素構成的。因此，全域旅游的作用對象不包含所有鄉村，也不一定包括村域的全部范圍，更不包含村莊的全部方面，從內涵上來說沒有鄉村振興的“鄉村”豐富，在作用深度上也小于鄉村振興。

1.2 產業發展目標都有旅游

實現鄉村振興，最根本的是產業興旺。從鄉村的三大產業來看，第一產業是基礎，但附加值低，第二產業難以形成規模，且容易對生態環境造成污染。因此，想要實現農村產業升級，應促進農業與二三產業的融合發展，特別是與文化旅游產業的深度融合。城鄉要素的自由流動，第三產業是最為便捷的突破口：1）城市人口具有強大的休閑、旅游、度假等消費需求；2）“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理念得到了廣泛的認同，具有獨特的文化和環境特征的鄉村成為了富有吸引力的旅游資源，成為產業發展的重要切入點。旅游業由于其先天融合性強的優勢，成為鄉村振興最有效的途徑之一。

2 鄉村振興和全域旅游的互補性

鄉村是一種與城市完全不同的聚落形式。1）鄉村空間具有雙重性，不僅是為城市旅游人群提供服務和消費的場所，也是農業生產、生活和生態空間。2）長久以來，鄉村重視血緣和地緣關系，有著自治傳統，哪怕是被城鎮化深刻影響的現在，鄉村的主體都是村民。

兩個戰略在對待鄉村這個作用對象的時候，出發點不同，處理方式也有差別，分別具有各自的優勢和缺陷。鄉村的本質特點決定了兩大戰略各自存在短板，且一方的短板正好是另一方的強項，二者之間具有互補的關系。鄉村振興和全域旅游從不同的出發點向外延伸，二者協同推進，有助于實現鄉村全方位的發展提升。

2.1 全域旅游需要鄉村振興的框架去制約

從鄉村振興的角度看待鄉村，視角會更為全面，也更關注村民的利益和訴求；而從全域旅游的角度看待鄉村，更多地關注其作為提供服務和消費的場所這一屬性，把鄉村當成旅游目的地，忽略農民的主體地位，這是全域旅游的短板。

站在全域旅游的角度發展鄉村旅游的過程中，出現了對鄉村物質空間和社會治理兩方面的負面影響。1）在物質空間方面，存在對鄉村旅游資源的過度開發，特別是對生態環境的破壞，如在生態紅線內建造民宿、酒店等商業性行為；對基本農田保護和糧食安全的關注不夠，將基本農田改造成觀賞性的花海等。2）在社會治理方面，社會資本主導的鄉村旅游的發展，往往不能保證農民利益，難以解決農村深層次的社會問題，甚至會加劇村民之間、村民與村集體之間的矛盾。這些問題都需要鄉村振興這一更全面的框架去制約。

相對于全域旅游的常規方法，鄉村振興工作的優勢主要體現在以下幾點：1）提供良好的人居環境，包括生態基底、村莊格局、古建保護等方面；2）提供基礎設施和最基本的公共服務設施建設；3）提供制度保證，促進政府各個部門的聯動及專項的資金支持；4）關注農民訴求和利益，提供村莊建設發展的內生動力。

2.2 鄉村振興需要全域旅游的思路去提升

對鄉村振興工作來說，雖然已經認識到發展鄉村旅游是一種有效路徑，但認知慣性造成把鄉村看成是與城市相對應的生產、生活、生態空間，把鄉村當成外地人的旅游目的地。這就造成了對鄉村的旅游價值認識不足，更不知道如何把鄉村的資源轉化成旅游產品進行開發利用，這是當前鄉村振興中的問題和短板。

1）一些地方守著傳統民居，卻不了解這些歷史遺存的文化價值和旅游價值，盲目拆舊建新，造成了對村落肌理和文脈的破壞；2）一些地方的鄉村基礎薄弱，發展旅游缺乏明確的導向和突破口，在財力有限的情況下，面面俱到的美好愿景難以落地，村莊風貌提升非常有限；3）還有一些地方一哄而上搞旅游，重復開發，出現了農家樂品質低端、旅游項目缺乏特色、經濟收益不高等問題。這些問題都需要用全域旅游的思路去協調。全域旅游具有整體性的思維，能提前評估鄉村發展旅游的潛力及鄉村旅游的定位，避免盲目發展，同時，通過加強區域交通聯系，串聯各個旅游目的地，也可以提升單個村莊的旅游吸引力。

相對于鄉村振興的常規方法，全域旅游的強項主要體現在以下幾點：1）對旅游資源進行整體評價，統籌布局，避免盲目和重復開發；2）打破景區內外兩重天的局面，促進封閉景點和村莊聯動建設發展；3）對鄉村資源轉化成高質量的產品具有指導意義，促進各個產業發展；4）吸引社會資本投入鄉村地區，促進物質要素的城鄉流動；5）全域旅游的一些硬性評價標準客觀上能夠起到示范引領作用，提升鄉村建設的水平，如旅游區廁所、停車場的標準等。

3 結語

需要注意的是，鄉村振興戰略適用于所有的鄉村地區，但全域旅游并不是。要正確認識和理解全域旅游，評估是否具備創建條件，這也是鄉村振興和全域旅游協同推進的前提。發展鄉村旅游雖然見效快，附加值高，但也不是憑空而起，必須依賴自身或周邊已有的資源條件。在旅游資源相對豐富的地方，才有跟鄉村振興協同推進的條件；而在整體旅游資源比較少或旅游價值不高的地方，全域旅游推進的難度比較大，投資與收益不成比例，應該選取其他更為適合的鄉村振興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