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石林輝 彭柳(長沙市岳麓區實驗小學語文教師)

昆蟲的種類雖多,會發光的卻寥寥無幾,因此在黑夜里散發點點冷光的螢火蟲頗負盛名。《昆蟲記》和《蟲子旁》兩本書對它都有記錄。
“雨打燈難滅,風吹色更明。若飛天上去,定作月邊星。”“不自慚微照,秋宵款款飛。”被文人視為美好象征的螢火蟲,在朱贏椿筆下亦是浪漫而富有詩意的。
恍惚中,一點螢火飄然而至,在漆黑的夜空點亮了我的雙眼。
螢火蟲的身影隨著蟲鳴高低起伏,忽而隱入樹梢,忽而落在窗臺,仿佛在和著蟲鳴的節拍起舞。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螢火蟲光臨書坊。夜空下螢火閃爍,蟲鳴瑟瑟,書坊漸漸沉入神秘美妙的溫柔夢鄉……(節選自《蟲子旁·昨夜的螢火》)
朱贏椿用詩意的語言盡情展現螢火蟲的美,但你絕不會想到:螢火蟲是世界上最小的食肉動物,捕食蝸牛時還相當狠毒呢!
相較于朱贏椿的詩意,法布爾的描述則十分嚴謹,他精準地描述了螢火蟲的外形,詳細記錄了它的“麻醉術”:
兩片呈鉤狀的顎,鋒利無比,細若發絲。用顯微鏡觀察,可見彎鉤上有一道細細的小槽溝。這就是它的工具。它用它的這種外科手術器械不停地輕輕擊打蝸牛的外膜,其動作不像是在施以手術,而像是在與獵物親吻……頂多五六次,就足以把獵物給制服,使之動彈不得。(節選自《昆蟲記·螢火蟲》)
通過法布爾嚴謹且細致的描繪,我們即使沒見過螢火蟲施展“麻醉術”,也似乎能窺見其畫面。在這里,螢火蟲與詩意、美好毫不相干!

天牛是一種體型較大的昆蟲,堅硬的外殼、長長的觸角,看上去就非同一般,害怕蟲子的人見到它肯定是避之不及的。
一只天牛從天井上方的楓楊樹上飛了下來,深赭色的身體,黑色斑紋,兩肩凸起,像武士的盔甲,突起的額頭有兩只長長的觸角,并能自由轉動,遠看很像美猴王頭頂上的“雉雞翎”。當它飛起來時,張開的翅膀,又好似深赭色的披風,威武異常。
這只天牛蠻橫無理,竟肆無忌憚地飛到我的桌上來,尖利的爪子在桌上劃過,伴隨著胸腹板的摩擦,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節選自《蟲子旁·天牛來訪》)
朱贏椿無疑是喜歡天牛的。他將對天牛的喜愛糅入了字里行間,這些融入了作者主觀情感的文字,讀來讓人絲毫不覺天牛的可怖,反而會愛上它。
相比起來,《昆蟲記》則更加側重客觀性的描述。法布爾觀察天牛三年,進行多次實驗后,他發現了天牛的柔弱。
從蛹中出來的天牛成蟲沒有隨心所欲地翻來倒去的自由,它渾身披掛著堅硬的角質盔甲,無法在小房間內將身體從一個方向轉向另一個方向,甚至因房間太狹小,連彎曲一下身子都辦不到。所以,它的頭必須始終沖著出口,否則便只能在自己所建造的蛹室里等死。(節選自《昆蟲記·天牛》)
這樣客觀性的描述,雖然不像《蟲子旁》中那么具有趣味性,但是法布爾的求真務實卻能讓我們知道成年天牛雖然外表強悍,但是缺少挖掘的技藝,天牛幼蟲雖然只有遲鈍的味覺和觸覺,但是卻比成年天牛更擅長挖掘。我們對天牛的了解又多了一些!

翻閱《蟲子旁》,你會發現小小的螞蟻是絕對主角,著墨最多。以螞蟻為主角的故事共有九章,其他的章節中螞蟻的身影也多次出現。書中的螞蟻勤勞、團結、勇敢,最令人驚嘆。
天還沒亮,兩只螞蟻就爬到一株鉆形紫菀的葉子上面去放牧。因為螞蟻喜歡蚜蟲分泌出來的蜜露,所以它們會專門飼養蚜蟲,把蚜蟲當成一頭頭奶牛。(節選自《蟲子旁·放牧的螞蟻》)
螞蟻們有序地排著隊等候,依次把自己找到的食物送往洞口,一點都沒有混亂的樣子。
一只綠色的蚜蟲慢慢地從地面爬上墻,旁邊還有兩只押解的螞蟻,螞蟻們要把它們的“奶牛”帶回巢里?蟻巢的洞口伸出一只螞蟻的腦袋,和押解蚜蟲的螞蟻做了簡單的交接。
這只綠色的蚜蟲,很快消失在黑乎乎的洞中。(節選自《蟲子旁·深秋的押解》,有刪減)
小小的螞蟻,竟然像人類一般管理、調配著蚜蟲,而蚜蟲竟也心甘情愿當“奶牛”!讀故事的同時也不禁讓人感慨:螞蟻竟有這樣的智慧!
事實上,螞蟻的“智慧”不止于此,《昆蟲記》對此有科學的解釋。在《紅螞蟻》一章中,法布爾經過多次實驗對螞蟻進行了研究,最終發現螞蟻不光有嗅覺,還有微弱的視覺,除此之外還擁有精確的記憶力:
紅螞蟻搶掠的獵物太多,一趟搬不完。于是,第二天或者第三天,它們還會進行第二次遠征。在第二次遠征中,大隊人馬無須沿途尋找,而是直奔目的地。
是視覺在引導著遠征的紅螞蟻們!除了視覺之外,還有它們對地點極其準確的記憶。而它們這種記憶力能強到把印象保留到第二天、第三天,甚至更久。這種記憶力極其精確,因為它在引導紅螞蟻穿越各種各樣的地形地貌,沿著前一天或前幾天所走過的路返回家園。(節選自《昆蟲記·紅螞蟻》,有刪減)
萬物皆有靈,不管是《昆蟲記》還是《蟲子旁》,都在帶我們領略一個豐富、靈動的蟲子世界。《昆蟲記》科學嚴謹,《蟲子旁》生動有趣,你在讀《蟲子旁》時生出的疑問,說不定能在《昆蟲記》里找到答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