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經貿摩擦對我國DDGS 進口貿易產生的影響研究

□王子恒，張艷虹

（浙江樹人大學經濟與民生福祉學院 浙江 杭州 310015）

糧食安全對國民經濟穩定與社會可持續發展起到重要的作用，是我國政府與學界高度關注的重要問題。糧食安全不僅包括口糧安全，也包含著飼料糧食安全，尤其是后者對改善國民膳食結構具有重要意義。為了保障飼料糧食安全，我國政府不僅從內部生產力方面加大支持力度，也持續從外部貿易方面增加進口數量、拓寬品種選擇。除了進口玉米、小麥、大麥等傳統糧食外，我國近年來持續進口DDGS，以滿足畜牧產業的飼養需求。

DDGS 是Distillers Dried Grains with Solubles 的縮寫，一般可以譯為干玉米酒糟，是生物燃料乙醇生產中的副產品，其蛋白質含量高，是畜牧業中一種優質的飼料原料[1]。美國DDGS 生產成本較低、比較優勢明顯，長期通過價格策略等在全球市場擴張，其出口量常年占據全球出口量的80%左右。

美國作為世界DDGS 生產與出口大國，自2007 年起成為我國DDGS 進口重要來源國。我國與美國在飼料糧食貿易領域的合作日益加深。近年來，中美經貿領域摩擦頻生，圍繞飼料糧食的貿易爭端屢見不鮮，如針對DDGS 的反傾銷、反補貼調查等。自2017 年起中美貿易戰引發多領域紛爭，對DDGS 進口格局產生了深遠影響。

1 近20 年我國DDGS 進口概況

我國DDGS 進口數量在20 年間形成了巨大的飛躍，從2001 年的0.1 萬t 上升到2018 年的14.8 萬t，高峰期進口數量攀升至約682 萬t。2007 年之前，我國DDGS 進口數量低位徘徊在約0.1 萬t 的規模。2007 年我國開始從全球第一大DDGS 生產國美國進口，此后我國DDGS 進口數量呈現爆發式增長。受中美經貿摩擦的影響，2017 年和2018 年我國進口DDGS 的數量呈現斷崖式下跌，2018 年進口數量只有高峰期2015 年的2%。

2007 年以前，我國DDGS 進口來源國集中在日本、法國、巴西等國，主要原因在于：日本由于地理位置的先天優勢，成為我國DDGS 的貿易伙伴；巴西等拉美國家盛產大豆等經濟作物，產量較為豐沛。

2007 年以后，我國DDGS 進口的第一大來源國為美國。隨著DDGS 進口量猛增，我國一躍成為美國DDGS 出口第一大國。美國作為飼料作物生產大國，其出產的DDGS 品質高且價格低廉，具有較強的市場競爭力。國內飼料企業為了降低成本、規避進口配額的限制，積極進口DDGS 替代價格高昂的玉米和豆粕，從而形成旺盛的進口需求。同時，美國DDGS 龐大的進口數量擠壓了別國來源的DDGS。

2 中美經貿摩擦對我國DDGS 進口貿易產生的影響

自2007 年開始，自美國輸入的DDGS 進口數量呈現一路上漲的趨勢。直到2016—2017 年在DDGS、玉米等領域發生了一系列“反傾銷反補貼調查”“退運風波”等，使得我國從美國進口DDGS 貿易直線下滑。自2017 年起，中美在多個經貿領域出現摩擦，農產品貿易作為中美貿易重要一環直接遭受影響，DDGS 貿易也被牽連其中。

2.1 2007—2016 年自美國進口DDGS的相關貿易狀況

我國從2007 年開始從美國進口DDGS，進口數量約0.01 萬t。2009 年，從美國進口的DDGS 飛躍至約65 萬t。此后直到2016 年，從美國進口的DDGS 數量保持在百萬噸規模。2015 年，形成約682 萬t 的巔峰數值。從2009 年起，自美國輸入量占據我國DDGS進口市場份額的99%，美國國內業界行情對我國DDGS 市場具有重要影響。

2.2 2017—2019 年自美國進口DDGS的相關貿易狀況

自2017 年起，我國從美國進口DDGS 的數量急速下滑，主要原因如下。一是我國針對自美國輸入的DDGS 以及玉米等飼料糧食作物發起一系列反傾銷、反補貼調查。二是中美經貿摩擦持續升溫，導致中美兩國多項貿易產品受到嚴重影響。盡管2017 年底我國取消了針對DDGS 進口環節加征的增值稅，但仍無法挽回進口DDGS 數量下滑的局面。

2.3 2019 年至今的局勢分析

2019 年8 月起我國已經暫停從美國進口農產品。新冠肺炎疫情暴發后，世界范圍內國際農產品貿易遭遇一系列問題，使得國產DDGS 以及替代型飼料產品豆粕等的市場價格上揚，對國產DDGS 未來發展起到良好的作用。但是從市場良性發展的視角出發，農產品市場、飼料市場仍然盼望貿易戰落幕。DDGS進口貿易恢復到平穩發展的快車道，對于飼料生產加工企業具有重大的利好作用。

3 中美經貿摩擦對DDGS 替代品進口及生產產生的影響

鑒于我國龐大的飼料作物需求，單純進口DDGS遠遠無法滿足生產需求，因此我國歷來采用多元化飼料作物品種選擇，以增強市場供給。DDGS 替代品主要是玉米、大豆、豆粕等飼料作物，其重要來源國仍然包括美國，因此玉米、大豆、豆粕等進口市場行情同時受到中美經貿摩擦的多方影響。

近10 年來，我國豆粕進口數量處于波動的不穩定狀態，并且自2012 年起進口數量較大幅度下滑。其原因是飼料糧食來源品種多樣化，例如更加高效、經濟的DDGS 進口量增加。我國歷年來從美國進口較少數量的豆粕，貿易格局對豆粕總體格局影響較弱，因此中美貿易摩擦對豆粕進口格局影響偏弱。

近年來，甜菜粕已在多個國家被用作DDGS 的替代品投入到反芻動物飼養當中。使用甜菜粕替代不同比例的玉米之后，有助于提高牛奶乳脂、乳蛋白等乳成分的含量，降低飼養成本，提高反芻動物的生產性能，促進瘤胃發育并減少蹄病疫情的發生[2]。

從對外貿易的角度來看，2015 年我國甜菜粕的進口數量占據全球甜菜粕貿易總量的0.028%。同時，中國甜菜粕多數選擇從越南進口，進口價格較低，約為45 美元/t，僅為全球甜菜粕進口價格的1/4 左右。相較于全球前三大甜菜粕出口國俄羅斯、法國和美國來說，越南甜菜粕出口數量較小。與俄羅斯與法國相比，美國甜菜粕出口價格較高，因此近年我國僅2017 年和2018 年從美國進口甜菜粕，未形成長期進口的格局。自2016 年起，我國進口甜菜粕總量急速增長，其主要原因是從越南和俄羅斯進口甜菜粕數量增加。

4 未來我國DDGS 進口及生產展望

4.1 自美國進口的DDGS 未來貿易形勢模糊化

目前中美經貿摩擦仍然處于不確定的局面，從美國輸入的DDGS 無論是集裝箱式還是散貨式，都暫時處于停滯局面。中美雙方圍繞關稅的談判，密切影響DDGS 的進口前景。近年來，美國出口DDGS 的第一大市場為中國，當下的狀況使得美國不得不加大其他出口目的地的搜尋，以便消化國內較為充沛的產能。鑒于中美兩國歷年來在農產品貿易領域數量較為龐大的規模，解決好關稅爭端及其背后深層次的貿易摩擦有助于為未來DDGS 貿易指明方向[3]。

4.2 DDGS 來源國多樣化

中美貿易摩擦使得DDGS 進口局勢呈現不明朗的前景，由此促使我國拓寬DDGS 的進口來源，增加海外高品質DDGS 生產國的進口數量。通過多元化的進口渠道，緩解國產DDGS 供需錯配的局面，使飼料生產企業可以通過海外產品供給增強產能[4]。應保障國內畜牧業健康、穩定、可持續發展，維護畜牧產品價格穩定在合理波動區間，保障居民膳食供給。

4.3 培育壯大國產DDGS

我國國產DDGS 一直處于產能緊張的局面，市場供需失衡。大部分原料供給企業位于國內北方地區，而飼料生產企業集中在南方地區。區域錯配使得我國國產DDGS 處于有限供給的狀況。大部分飼料生產加工企業傾向于選擇海外航運進口滿足投產的需求。在當前局勢下，應該加大對北方原料供給企業的支持，從提升產能的角度給予技術、資金、政策等的扶持。此外，應進一步優化內陸運輸線路，加大公路、鐵路等基礎設施建設，降低貨運成本，使得北方DDGS 內陸運輸到南方工廠存在成本比較優勢。

培育壯大國產DDGS 時，應注重創立一批高品質的國產品牌。我國種植玉米為非轉基因品種，相較于進口轉基因品種而言，更符合消費者對健康產品的要求。飼料生產企業在加工中選用國產玉米壓榨而得的DDGS，能進一步提升家禽牲畜的市場銷售價格，從而獲得更大的利潤空間。

4.4 增強DDGS 替代品的生產與進口能力

盡管DDGS 具有良好的經濟、生產、貿易屬性，但其不能全面代替傳統飼料糧食的行業地位。因此，依然要增強DDGS 替代品的生產與進口能力，保障傳統飼料糧食的自給能力，拓寬進口來源。首先，要重視糧食生產，堅守“18 億畝耕地紅線”，加強對糧食生產各環節的支持與補貼。其次，構筑良好的糧食貿易渠道，增強與世界主要糧食貿易大國的貿易往來，改進貿易方式，增加進口來源，不單純依賴于單一貿易伙伴，降低進口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