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的大樹

江蘇省東臺市南沈灶鎮中學

文 張佳穎

你在門前矗立，帶來一片綠蔭；你在門前逝去，留下無限生機。

不記得你的年歲，只聽家人說，我出生時，你就早已站立在門前，守衛著大家。大人們在你身下乘涼，孩童在你腳下嬉戲。我成長的歲月里，都有你的陪伴。你就像一位慈祥的長輩，見證了我從牙牙學語到落落大方，從沖撞魯莽到成熟穩重。你在我生命中留下不同的風景。

“喀——喀——喀——”突然有一天，沉重的板斧劈向你的枝丫。這天終于還是到來了。你長得實在是太過茂盛了，遮住了陽光。迫不得已，家人砍去你健壯的枝丫。

盡管如此，你沒有消極失落，第二年春天又抽出許多枝條。無奈，家人只得又將你的枝條砍去。如此，年復一年，長出來，砍掉；長出來，再砍掉。你不屈不撓地與命運做著斗爭。

可那一年，你累了，也許厭倦了這無休止的斗爭，也許是沒有力量繼續戰斗了。你不再抽出新枝，不再冒出新綠。你的枝干開始枯黃，連樹皮也開始剝落。你就這樣停止了戰斗，就這樣裸露在風中，就這樣逝去了。

今年，我驚喜地發現，你枯死的枝干上，覆著一層黑色的絨毛。一場雨后，它們茁壯成長，黑得發亮耀眼。我知道，你沒有放棄抗爭，只是化身為另一種形態——木耳，用另一種方式繼續著從未停止的戰斗呢。從此，你在我心中，便染上了一層英雄的光輝。

原來，生命是生生不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