陜南羌族民間服飾藝術風格探究

張 惠

（陜西理工大學 藝術學院，陜西 漢中 723000）

1 羌族服飾特點

1.1 陜南羌族民間服飾分類

據古書記載，在古羌族首領大禹所創立的夏代，就已經有了傳統意義上的“禮服”。至兩漢時期，羌族男子多著長衫束腰帶，頭戴氈帽或皮帽，腳穿長筒靴；女子發長披肩，衣為圓領長袍、麻織百褶裙，腳穿皮靴或布靴。到了唐代，服飾色彩趨于艷麗，男以長袍束腰，女以開領衫系褶裙為主。宋元后，男用麻織品包頭或布料包頭，女則興塔帕，男女均束腰帶佩腰刀，以各類獸牙、牛角為裝飾。明清時期，由于受漢族服飾的影響，羌族男女穿長衫，栓紅色自織麻布或羊毛線腰帶，腳穿苧麻草鞋，系綁腿 （裹腳），用自制或精繡出的布鞋替代長靴。隨著歷史的演進，在不同的時期，羌族服飾呈現出不同的歷史風貌。當然，這與當時的經濟基礎、生活環境、社會風俗以及審美觀念的變化是密不可分的[1]。

陜南羌族婦女在日常生活中擅長工藝品的制作，尤其是獨具特色的羌繡，她們將羌繡藝術與服飾藝術相融合，創造出具有陜南羌族風格的服飾文化，具有典型的民族地域性特征。在陜南羌族地區，尤其是在寧強和略陽兩地的偏遠地區，至今仍能看到一些身著羌族服飾的羌族人。陜南羌人在服飾的裝扮上有著自己的審美情趣和藝術特色，如陜南羌族男性多穿黑色、青色或天藍色的過膝長衫，腰纏長腰帶，下身著用陰丹布縫制的長褲，小腿上有用羊毛或麻布制成的綁腿，用來保溫或抵御外力，腳上通常穿著自家制作的圓口布鞋或草鞋。到了秋冬季節，為了御寒保暖，陜南羌族男性還習慣在頭上包一圈黑色或白色的頭帕，再外披一件羊皮褂，有時腰間也會系上繡花的裹肚，使得整體裝扮更加美觀。

1.2 陜南羌族服飾色彩特點

相比之下，陜南羌族的婦女在衣著服飾的打扮上要顯得更加多樣化，一般婦女都喜歡在頭上包裹繡有傳統風格紋樣的頭帕，顏色或青或黑或白。頭帕除了有保溫御寒的功能，若遇下雨或暴曬天氣，還可將帕子的一角折疊起來，搭在頭頂起到擋雨和防曬的作用。有的頭帕上面除了有繡制的紋樣外，還飾有一些銀珠之類的裝飾物，這類看似復雜的裝飾品，給頭帕增添了許多靈動和靚麗的效果，且這種頭帕一般受年輕姑娘們的喜愛。在一些重大的節日慶典或盛會上，常常能夠看到頭戴各種漂亮紋飾頭帕的姑娘，越是色彩鮮艷、繡樣精致的頭帕，就越引人注目。陜南羌人在頭帕的纏法和式樣上也很講究，如“雙龍絞柱”“丹鳳朝陽”“天女拜佛”“壽星獻桃”等。除了講究色調和纏法，頭帕的長度、寬度也有規矩。無論男女，頭帕的長度要足丈，取其“滿十”，寬一尺二寸，取意為“全年走運”“月月見喜”[2]。

陜南羌族男女的衣物在過去一般以自制的白色土布或麻布為主，多為長衫，到了現代，則多以棉布為主，而婦女的衣裙形制接近旗袍的樣式。男性的長衫長度基本過膝，婦女的長袍則長至腳背，外披羊皮褂或坎肩。陜南羌族的服飾特別注意細節的裝飾，婦女的衣領、對襟、袖口處都有扎花，尤其是在斜襟處，均嵌有一至三指寬的花紋，被稱為“大襟花牌子”。這些衣襟的樣式精美而秀麗，紋飾多樣，均為手工制作。色彩則多以紅、黃、綠色為主，婦女的衣裙上都繡有鮮艷美麗的花邊，衣領處則鑲嵌著一排梅花圖案的銀飾，腰間系圍裙和飄帶[3]。

2 陜南羌族服飾的藝術風格

2.1 實用性

在注重美觀性的同時，陜南羌族的服飾還特別注重實用性。一般來說，其衣服形制雖然都是大襟形式，但也分成單衣和棉衣兩種。單衣適用于春、夏、秋3個季節，棉衣適合冬季。無論男女，衣領都呈條狀。由于長期受到漢族文化的影響，有的服飾為右衽，且小襟在右，大襟在左，大襟從左向右覆蓋小襟，一直延伸到右腋下側，以紐扣系住。另一種則是沿用了傳統的左衽形式，將紐扣釘在大襟的邊緣，扣門則在小襟與后襟的結合處排列。袖筒從腋部至腕部逐漸呈階梯狀。相比之下，在形制和裝飾美觀性上，陜南羌人的單衣要比棉衣顯得更加精致秀美。由于陜南地處山區，海拔高，氣溫多變，時冷時熱，頻繁地穿脫衣服容易感冒生病，長衫便起到了多功能的作用。如果遇到嚴寒的天氣，人們便將長衫放下，可對腿腳起到保暖作用；若遇到暖和的天氣，人們則將長衫的下擺撩起，并將其卷扎在腰帶中間，而折疊起來的部分恰好是一個碩大的衣兜，可以用來裝一些小物件。

除了棉質冬衣外，陜南羌人也喜愛穿著皮襖，皮襖多為羊皮襖，是由數張帶毛的熟羊皮縫制而成，一般按照腰身長短分為大、小兩種，大皮襖長至小腿，小皮襖長及大腿，在式樣上則分為“對門子”和“掩襟子”兩種。不加布面的稱為“白板子皮襖”，加了布面的則稱為 “吊里子皮襖”。區別在于，白板子皮襖的領口多為羊毛皮且不釘紐扣，用布帶系；吊里子皮襖的領口一般用貓皮、狗皮或兔皮，以紐扣系。這種皮襖在秋冬季節起到了御寒保暖的作用。到了冬季，當天氣嚴寒時，人們一般都會將有皮毛的一面向內，而在春夏季節時，會將有皮毛的一面向外。毛皮既能防雨，又能防曬，具有一衣多穿的作用，甚至在勞作時，可以將其搭在肩上，當作墊肩；在困倦休息時，還可鋪在地上，當作毯子或褥子。由此可見，皮襖在陜南羌族人民的日常生活中起到了極其重要的作用。

2.2 裝飾性

作為裝飾用的圍裙和腰帶，也是陜南羌族婦女服飾中重要的組成部分。圍裙是羌族手工藝的集中體現，也是羌族婦女智慧的結晶。她們通常會在圍裙上繡制精美和繁復的圖案、紋樣，起到裝飾作用。一般而言，陜南羌族婦女的圍裙多用花草圖案、幾何圖案和變形圖案，由中心向四周擴散，形成虛實結合、色彩亮麗的藝術特點，在圍裙四周搭配素色的挑花和刺繡，使得圍裙上的圖案錯落有致、疏密得當。飄帶因形似馬耳，又被稱為“馬耳朵飄帶”，一般會在飄帶的兩頭繡制花朵，起到裝飾的作用。在羌族人群中，只有年輕婦女酷愛色彩鮮艷、紋飾復雜的腰帶，年老者常用素色的圍裙和腰帶。

陜南羌族男女均有配飾，尤其是婦女，佩戴最多的有手鐲、項鏈、耳環、荷包等。其中，荷包是羌族男子在成年后一直系掛在身上的一種獨特的配飾，用來放手絹、錢幣、印章等小物件，最早的荷包既可手提，也可肩背，后來改為系在腰間。為了保證結實耐用，常用數層布料或皮料縫合在一起，形狀如三角，一角下垂，兩角系帶扎纏在腰間，頗為實用。陜南羌族人民的另一個飾物是手帕，手帕在羌族人民的生活中既有實用性，也有裝飾性。羌族婦女在外出時，常手握手帕以作裝飾，或將色彩艷麗的手帕別在大襟右側的紐扣上方，以表示女性特有的俏麗和柔情。大部分手帕制作都很考究，材質用葛、布等。羌族的年輕姑娘均會在手帕上繡制精美的花草紋樣，既增強了手帕的耐用性，又起到了裝飾的作用。

3 結語

民族服飾作為民族文化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展現出民族的歷史和鮮明的時代特征。在漫長的歷史發展過程中，陜南羌族人民已經形成了自己特有的服飾文化。羌族的服飾藝術體現了羌人的勤勞與智慧，服飾上的圖案設計表達了人們對宗教信仰的虔誠以及對美好生活的向往。羌人的服飾藝術包含了大量的歷史文化信息，是民族成長發展的歷史載體。從燦爛絢麗的羌族服飾藝術中不難發現羌人豐富的想象力和創造力。羌族服飾的制作與圖案設計都源于人們對現實生存環境、生命意義的重新認識。陜南羌族的服飾藝術絢麗多彩，有必要繼承與發揚下去。

尤其是在科技飛速發展的今天，傳統的民間藝術逐漸被現代人忽視和遺忘，陜南獨具特色的羌族服飾藝術若能與現代的視覺元素相結合，可在此基礎上設計出兼具民族特色和時代氣息、蘊含新型視覺元素的作品，不但可以起到宣傳和發揚羌族服飾的作用，還可以使更多的人了解陜南羌族文化，并推動其走向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