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永慶,陳紅躍,楊萌萌,武紅園,段祥凱
(1.河南中醫藥大學,河南 鄭州 450002;2.河南省中醫院 甲狀腺乳腺科,河南 鄭州 450002)
甲狀腺癌(TC)是一種起源于甲狀腺濾泡或濾泡旁細胞的惡性腫瘤,也是內分泌系統和頭頸部腫瘤中最常見的惡性腫瘤之一[1]。近年來,全球范圍內TC 的發病率呈迅速增長趨勢,在韓國等國家甚至已成為發病率最高的惡性腫瘤[2]。在我國城市地區,甲狀腺癌發病率居所有女性惡性腫瘤的第四位,目前仍以每年20%的速度持續增長[3],以此趨勢,預計該疾病將成為全球第四大主要癌癥[4]。甲狀腺癌根據起源部位及分化情況可分為:甲狀腺乳頭狀癌(papillary thyroid carcinoma,PTC)、甲狀腺濾泡狀癌(follicular thyroid carcinoma,FTC)、甲狀腺髓樣癌(medullary thyroid carcinoma,MTC)和未分化型甲狀腺癌(anaplastic thyroidc arcinomas,ATC),其中PTC 約占所有TC 的90%,盡管大多數PTC 在生物學行為上表現良好,但是由于其發病率和復發率均較高,死亡人數仍占全部甲狀腺癌死亡人數的50%以上[5]。目前,醫學上對于甲狀腺癌的產生、復發及轉移的分子作用機制尚無統一認知,仍需進一步深入探索研究。
MicroRNAs(miRNAs)是一類小的內源性、非編碼RNA,由21-25 個核苷酸組成[6],它們主要功能是在信使 RNA(messenger RNA,mRNA)翻譯或降解的過程中,充當負性調節劑的作用,這一點在動植物生長發育中極為重要[7]。目前研究報道的1000 多種miRNAs,共同參與調節所有基因的三分之一[8]。MiRNAs的表達具有組織特異性,在包括肺癌,胰腺癌,乳腺癌和結腸直腸癌在內的多種腫瘤中,miRNAs 的表達失調已有報道[9-12]。而近來的研究結果也表明,多種miRNAs 在甲狀腺乳頭狀癌中出現表達失調。筆者就miRNAs 在甲狀腺乳頭狀癌中的相關研究進行綜述。
近十幾年來,通過眾多科研人員和學者長期不斷的探索,研究發現多種miRNAs 與甲狀腺癌的發生、發展、轉移和預測的關系密切。這些異常表達的miRNAs 有的發揮致癌基因的作用,有的充當抑癌基因的角色,也有的則會直接或間接影響甲狀腺癌的轉移等。
Castagna 等[13]通過細針穿刺細胞學檢查(FNA)的方法研究分析了168 例甲狀腺結節患者的174 FNAC 的11 種miRNAs(miRNA197;-187;-181b-3p;-181b-5p;-224;-181a;146b;-221;-222;-155 和miRNA-183)與良性病變相比在癌癥組織中表達出現上調,其中僅在miRNA-146b,miRNA-221 和miRNA-222 中表達倍數變化≥5。提示這3 種miRNAs很可能與PTC 的發生、發展相關,并有可用于難診斷的FNA 組織的輔助鑒別方法及不確定性病變分類的潛力。
Mancikova 等[14]對127 例甲狀腺腫瘤及17 個正常組織樣本進行了microRNA 深度測序研究,結果顯示:在78 例PTC 中miR-146b、miR-221 和miR-222表達上調,而miR-1179 則出現了下調,這對新型分子預測靶標的鑒定為轉化的濾泡細胞的增殖潛力提供了不同的觀點。同時,在BRAF 突變的陽性樣本中miR-7 和miR-204 出現極度下調,miR-204 在PTC 和FTC 癌組織中的結果是一致的,因此研究人員推測該miRNA 的靶標會破壞幾個細胞過程,例如維持上皮細胞的生理過程,用以解釋這些患者在臨床上出現預后相對較差的問題。另一個腫瘤組織標志物miR-7,該研究組確定其在BRAF 突變的腫瘤中被特異性地低甲基化并與基因表達相關,通過上述機制該分子可以被特異性地在BRAF 陽性甲狀腺乳頭狀腫瘤中表達上調。最后,通過將臨床隨訪信息與microRNAs 表達整合分析,提出了預測疾病復發的新模型。
Ling 等[15]對正常甲狀腺、良性甲狀腺疾病與甲狀腺癌對比薈萃分析發現,在正常對照的甲狀腺癌中,miRNA-221/222 的合并計算合并的倍數變化(FC)為13.85 和13.75。對于miRNA-221/222,合并靈敏度為0.79(95%CI=0.73-0.85),特異性為0.84(95%CI=0.76-0.90)和曲線下面積(AUC)值為0.88(0.85-0.91)。因此,研究者認為miRNA-221/222表達水平的差異可為探討甲狀腺癌的病因提供線索。此外,miRNA-221/222 還可作為診斷甲狀腺癌的分子生物標志物,用以提高甲狀腺癌的診斷準確率。
James 等[16]進行臨床試驗研究后發現,與沒有復發PTC 患者(NR-PTC)相比,復發PTC 患者(RCPTC),miRNA-222 和miR-146b 分別在RC-PTC 腫瘤中超過108 倍和8.9 倍之多;術前PTC 患者的血漿中,與來自健康志愿者的血漿水平相比,miR-222 和miR-146b 的水平相差較大;在進行甲狀腺切除術后,患者血漿中miR-222 和miR-146b 的檢測水平分別出現了2.7 倍和5.1 倍的減少。因此,該研究組認為miR-222 和miR-146b 的腫瘤水平與PTC 復發高度相關,并且循環中的miR-222 和miR-146b 的檢測水平可以預測PTC 的存在。miR-222 和miR-146b 非常具有作為腫瘤生物標志物的潛力,以根據復發的風險提高患者分層,值得作為PTC 監測的循環生物標志物進行深層次研究。
Jahanbani 等[17]通過定量實時聚合酶鏈反應,在PTC(經典,包膜和濾泡),NIFTP 和增生病變的113 個甲狀腺組織中檢測了84 種miRNAs 的表達水平。結果顯示:不同組中miRNAs 的表達情況差異較大,miR-7-5p,miR-222-3p 和miR-146b-5p 可以高靈敏度和特異性區分不同的組。miR-144-3p,miR-15a-5p,miR-20a-5p,miR-32-5p miR-142-5p,miR-143-3p 和miR-20b-5p 的下調與PTC 中的攻擊行為密切相關。循環miR-146b-5p,miR222-3p,miR-155-5p 和miR-378a-3p 是PTC 的潛在診斷和后續治療的生物標記。因此,該研究組認為miR-7-5p 的表達水平下調可以用于區分NIFTP 與腺體增生;miR-222-3p 的表達水平上調則可用以區分NIFTP 中的PTC 濾泡變體;高水平的miR-146b-5p 是PTC 的獨特特征。這些miRNAs 在PTC 和NIFTP 的診斷中將發揮極為重要的作用,有助于臨床醫生避免不必要的甲狀腺切除術以及改善臨床管理。
綜上所述,不同miRNAs 在甲狀腺乳頭狀癌中的表達水平均相差較大,miRNA 作為一種新的異常生物標志物用以腫瘤的鑒別診斷是完全可行的,例如:miR-146b、miR-221 和miR-222 在BRAF 突 變 型PTC中常常高表達,而miR-7 和miR-204 的表達水平卻出現極度下調。miRNAs 表達水平的高低與腫瘤的預后密切相關,因此,我們可以通過分析miRNAs 的表達水平來幫助我們對PTC患者的治療、管理進行分層。由于miRNAs 可以調控腫瘤細胞的增殖、分化、侵襲和凋亡過程,因此可通過干擾PTC 中miRNAs 及其下游靶標蛋白的表達,達到抑制癌癥的發生、發展的目的,miRNAs 極有可能成為TC 診斷的重要輔助手段及治療的新策略、新思路、新方法。但是,由于目前對miRNAs 進行的臨床和實驗室研究體量偏小,前瞻性研究不足,miRNA 對甲狀腺癌的作用機制尚不明確,醫學界仍無法達成統一共識,需要投入更多的研究來進一步的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