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第二代瘦肉精
——鹽酸萊克多巴胺

張振玲（編譯）

（徐州生物工程職業技術學院 動物工程學院，江蘇 徐州 221006）

鹽酸萊克托巴胺（ractopamine，RAC），別名雷托巴胺，可以說是聞名全球，但并不是因為各地都使用它；相反，當前許多國家都禁止使用RAC，而且這種禁用現狀并不太可能很快地發生改變。本文簡要介紹一下RAC的歷史和當前使用現狀以及對可能替代品的研究。

美國密歇根州立大學（Michigan State University）附屬豬肉研究組（Extension/Pork Working Group）的戴夫·湯普森（Dave Thompson）博士指出，“若是按照指導說明使用，RAC可以安全有效地提高豬只平均日增重和飼料轉化率10～12個百分點，同時能夠提高豬肉的瘦肉率”。在商品豬出欄前不到1個月的時間內，RAC可以使豬肉生產商每頭育肥豬多掙9美元（而投資僅3美元）。

此外，湯普森博士提出，“若將添加使用RAC帶來的生豬生長速度和生產效率優勢轉化為勞動力使用的減少和生豬生產碳足跡的減少的話，目前知道的所有提高生豬生長性能的添加劑類產品中還沒有一個競品能夠與之相媲美。”

1 RAC的使用增加了肉類加工廠的工作量和負擔

幾年前發表在《Translational Animal Science》上的1篇文章中提到，RAC可以提高飼料效率和胴體瘦肉率，使用劑量為5～20 mg/kg（1999年允許添加量）。另據報道，RAC的使用增加了美國肉類加工廠的工作量和負擔（因為豬只進食RAC后興奮而疲勞或致受損傷增加了不能行走的豬的數量）。因此，美國肉類加工廠工人“工資”單上又多出了一條明細。此外，還對此進行了一系列的相關研究。

進一步的研究還發現，高劑量的RAC能加快豬只心率并引起震顫，使豬只易發生應激反應，而這又增加了養殖工人處置豬只的難度。

到2006年，美國對商品豬使用RAC的允許用量降為5～10 mg/kg。與此同時，相關研究仍在繼續進行。一些研究支持早期試驗結果（早期較高的RAC添加量對豬只影響較大），然而也有一些研究表明了不同觀點，即不同添加水平下（無論RAC添加量高還是低）對豬只死亡率、跛行和圈內行為等影響甚微。

2 RAC關乎動物福利及豬肉安全，美國目前仍支持使用

RAC的使用不僅是令人關注動物福利問題，同時更使人們關注含RAC肉的安全問題（在一些地區，它被應用于肉牛和火雞以及豬）。2012年，國際標準機構頒布的《食品法典》確定了人類食用肉類的RAC最大安全殘留量（maximum residue level, MRL），而歐洲食品安全局（EFSA）在2009年尚未有足夠數據來準確確定MRL，此后也一直未做出此方面的規定。而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DA）則已做出了支持使用RAC的決定。

正如湯普森（Thompson）及其同事在最近一篇文章中所寫的那樣，“對豬只添加使用RAC的安全性和有效性對照試驗研究中（數千頭豬），以及20年來對數億頭育肥商品豬的安全使用跟蹤記錄中，在育肥豬只出欄前最后21～28 d內添加使用5～10 mg/kg的RAC，育肥完成后豬只體重增加了45～90磅（20～40 kg）。”

并且，若以5～10 mg/kg的劑量添加使用RAC，屠宰時MRL將低于FDA的最大殘留限量（豬肉為15 μg/kg，肝 臟 為50 μg/kg）。湯普森和他的同事解釋其原因是“RAC可在動物體內迅速代謝為非活性分子，從而使得豬只使用RAC的安全間隔期為0 d（即沒有間隔期），所以養豬生產者可以安全使用直到出欄。”

但是，在動物內臟包括肝臟、腎臟和眼睛等器官組織中，RAC含量水平更高并且持續更長時間內不能被代謝掉（但是北美人通常不食用動物內臟，不過其中一些內臟在中國等國家卻是被食用的）。

3 RAC在160多個國家（包括中國大陸在內）均被禁止使用

截至2014年，包括中國大陸、俄羅斯和歐盟（EU）在內的160個國家都禁止使用RAC。湯普森和他的同事指出，中國和歐盟對RAC的零容忍政策是源于前些年前使用鹽酸特侖特羅（瘦肉精）而引起的一系列食品安全事件，RAC與瘦肉精的生化性質相同（均屬β-興奮劑）。但也有人說一些國家禁止使用RAC是想“保護本國內豬肉產業免受競爭的影響”。

通過禁止進口“萊豬”（飼喂RAC的豬）肉（無論添加多少RAC或是殘留水平如何），中國等國家也間接禁止了加拿大和美國等豬肉出口國使用RAC。目前，包括加拿大在內的近30個國家仍允許使用RAC，有75個國家仍接受進口“萊豬肉”——美國國家豬肉生產商委員會（NPCC)。

雖然加拿大當前并沒有禁止RAC，但實際上基本不使用。加拿大豬肉委員會（Canadian Pork Council）指出，盡管RAC“沒有對人類健康造成危害”，但是因為加拿大是“世界第三大豬肉出口國……加拿大加工廠受聯邦檢查，其加拿大生產豬肉的97%需要的豬是無RAC”。

此外，加拿大食品檢驗局（Canadian Food Inspection Agency）還有一個方案，即加拿大所有出口豬肉都要被認證為源自從未飼喂過RAC的豬。此方案（加拿大無RAC豬肉認證方案）有自我認證和隨機抽查兩種方式。

4 RAC在美國的使用正逐漸減少

美國的主要豬肉生產公司為了豬肉出口盈利，現已不再向待出口肉豬飼喂RAC。早在2013年，史密斯菲爾德食品公司（Smithf ield Foods）就開始逐步淘汰使用RAC，在過去的2年里，其他公司也紛紛仿效——2019年10月是美國最大的肉類公司（JBS），2020年初是泰森食品公司（Tyson Foods）和荷美爾食品公司（Hormel Foods）。

臺灣地區曾已限制“萊豬肉”進口，但在2020年8月，美國貿易官員成功地說服臺灣當局放寬 “萊豬肉”進口限制。2020年9月，臺灣主要反對黨發起全民“反萊豬公投”以反抗當局解除“萊豬肉”進口禁令，11月，引起了巨大爭議，在一次貿易討論會中，反對黨議員在臺灣議會內投擲豬器官，成為當時的國際新聞頭條。

在美國，一年一度的博覽會展覽之前，動物通常會被飼喂RAC以增強肌肉。不過，在2020年，俄亥俄（Ohio）州立博覽會（美國最大的博覽會之一）表示，“由于RAC在國際市場被禁用，2020年俄亥俄州立博覽會上展出的豬要求不能飼喂RAC。”其他博覽會也紛紛仿照執行。

5 RAC殘留不容忽視

國際豬肉市場上很不待見RAC，有些人可能會想，那些從飼喂RAC而獲得好處的養豬生產者，或許他們可以在某個時間節點停止飼喂RAC，以使MRL檢測結果為陰性（即肉中RAC含量為0.25 μg/kg或更低），從而可以使肉類能夠出口到僅允許無RAC豬肉的市場。

“但是，這是不可能的”，愛荷華州立大學的獸醫洛克·卡里克博士（Locke Karriker）和克里斯·拉德馬赫博士（Chris Rademacher）如是說。他們在最近的RAC報告中指出，“不幸的是，目前，沒有一項研究發現這一時間節點；不僅如此，至少在停止飼喂RAC 42 d后仍能檢測到……因此，飼喂RAC的大部分或全部獲益很可能在豬被檢測到有RAC殘留時就會蕩然無存。”

6 RAC有無替代品？

目前是否還有其他飼料添加劑（就像RAC一樣）會使瘦肉率增加？是的，也許至少有2個。

日糧中添加紅花油可使瘦肉增加，體內脂肪減少，因此巴西北里約熱內盧聯邦大學（University Federal do Rio Grande do Norte）的科學家最近將添加到豬日糧中的紅花油與RAC（的效果）進行了比較。同時進行比較的還有椰子油（其脂肪酸特征與紅花油相似）。在2020年4月發表的研究結果中，科學家發現，日糧中添加（紅花油、椰子油、RAC）對“育肥豬增重和飼料轉化率都有顯著的影響”，并且“紅花油和椰子油均可替代RAC”。

不過遺憾的是，盡管這些結果“有點意思”，但是因為試驗“設計粗糙，得出的結論沒有任何說服力。假如用6個圈（每圈12頭豬），而不是只用1頭豬來做試驗的話，試驗研究才更充分，并且試驗結果和結論才更可靠”。

NPPC（國家豬肉委員會）或動物保健公司Elanco（生產Paylean的公司）或Zoetis都沒有對紅花油和椰子油替代RAC的方案發表意見或評論。

7 RAC能預防帕金森病？

盡管RAC對人和動物不健康，但是它可能具有改善人類健康的潛力。進一步的調查研究或許很困難。2020年12月，臺灣臺東醫院研究員、醫生兼院長弗蘭克·范（Frank Fan）博士發表了一篇論文，主要內容是基于實驗室實驗和流行病學研究，他推測食用有RAC殘留的肉類可能是降低帕金森病發病率的一個可行辦法。范在其論文中解釋說，帕金森病被認為是世界上增長最快的一種神經退行性疾病，他指出，2008年取消了對美國牛肉（有RAC殘留）進口禁令后，韓國帕金森病的發病率在4–7年后顯著下降。

當被問及，理論上是否可以僅使用非常低劑量的RAC作為藥物，而不是食用有RAC殘留的肉時，范博士說，他認為這樣的試驗不會得到批準。其中一個原因是RAC“對心血管系統的潛在不良影響，特別是對老年人”。

此外，范博士說：“盡管已有RAC對動物或人類沒有致癌及遺傳毒性作用的結論”，但他在另一篇文章中提到了“RAC可能會對體內已有癌細胞的患者產生不良的影響”。范博士因此說：“不支持使用RAC預防帕金森病的試驗。”

8 RAC在美國的未來

目前，RAC在許多國家仍然在使用，但是與RAC使用的相關數據不易得。就豬而言，RAC的使用量及使用范圍是否在減少或縮小尚不清楚。

現在在美國，消費者既可以選擇購買RAC豬肉，也可以購買不含RAC的豬肉（RAC豬肉有專門的美國農業部標簽）。正如美國食品安全中心政策總監杰迪·漢森（Jaydee Hanson）所指出的那樣，一般情況下不含RAC的豬肉可能價格更高。但是也不一定，一家名為Whole Foods的大型專業雜貨店就以與不含RAC肉類相同的價格出售含有RAC的肉類。

至于RAC肉的安全性，杰迪 ·漢森則說“出于審慎的緣故”，不建議任何有心臟問題的人食用有RAC殘留的肉。

關于RAC的未來，杰迪· 漢森預計美國豬肉行業整體上將會繼續推動使用RAC，因為使用它可以生產更便宜的豬肉（瘦肉），未來關于RAC的爭議將會持續存在。不過，漢森認為，由于美國最大的一些豬肉生產公司并沒有大量使用RAC，因而美國RAC使用量可能會減少。

當被問及關于RAC當前及未來的使用看法時，NPPC新聞主任雷切爾·甘茨（Rachel Gantz）解釋說：“盡管美國使用RAC的豬農并不是太多，但這（RAC的使用）是一個安全和可接受的選項。”NPPC將繼續捍衛美國豬農的這一使用權利，并且反對政府在沒有科學證據支持的情況下做出的一些強制規定或做法，如決定生產中使用或不使用RAC、不必要地增加食品價格及禁止消費者的選擇權。”

原文題目：Probably the bestknown feed additive in the world

原文作者：特里納·海因（Treena Hein）

原 文 出 處：《Pig Progress》，2021，37（4）:28–30

原 文 鏈 接：https://www.pigprogress.net/Nutrition/Articles/2021/5/Probably-the-bestknown-feed-additive-in-the-world-743661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