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 年采收季蘋果銷售特點及啟示

文/ 王田利

作者單位：甘肅省靜寧縣林業和草原局（甘肅靜寧，743400）

特約編輯：艾 華

進入11 月份，2021 年的蘋果采收基本結束。梳理今年的蘋果采收情況，啟示良多。在經歷了2020 年庫存蘋果爛市和新型冠狀病毒疫情的重大影響下，2021 年蘋果銷售總體表現出售價低、走貨慢、銷售混亂的特點。甘肅靜寧作為全國著名蘋果產區，是甘肅蘋果主產區，平涼蘋果核心產區。靜寧已成為全國蘋果規模化生產基地、產地集散中心、信息發布中心、價格形成中心，靜寧蘋果的銷售在中國很有代表性。立足靜寧，結合全國蘋果銷售情況，對2021 年蘋果采收季銷售情況進行總結，為今后蘋果產業的發展提供啟發，促進蘋果產業健康可持續發展。

一、2021 年蘋果采收季銷售特點

一是蘋果收購標準拔高，收購價格降低。2021 年蘋果生產在經歷了春季霜凍、夏季持續干旱及夏秋季冰雹等多種自然災害危害之后，蘋果品質不及往年，優質精品果率不高，但2021 年蘋果收購標準是歷年最高的一年。靜寧是全國蘋果高價產區之一，歷來有蘋果銷售價格風向標之稱，多年來除按級銷售外，統貨銷售標準（整園鏟貨）均是70# 起步，而2021 年采收季，靜寧和全國大部分蘋果產區一樣，客商收購統貨標準提高到了75#起步。收購標準拔高，收購價格反而大幅下滑，下滑幅度創歷年之最，靜寧統貨收購價低至3.00 元/kg，僅為上個采收季（2020 年）最低收購價的60%左右。客商提高收購標準，變相地壓低了收購價。多年來，靜寧蘋果按65#、70#、75#、80# 規格，最低收購價分別為2.00、4.00、6.00、8.00 元/kg；收購標準提高后，70# 以下的收購價格自然就壓下來了。靜寧2021 年統貨收購蘋果70# 果收購價為2.60元/kg，65# 蘋果收購價為1.00 元/kg。收購商在果農手中收貨時，75# 以上統貨收購，最低3.00元/kg，在包裝時進行分級包裝，這樣又變相地將75#以上規格的蘋果收購價格也壓了下來。蘋果銷售時，特別是在產大于銷，供過于銷的情況下，果農始終處于弱勢地位。這種變相壓價現象在今后相當長的時期內會存在，果農應積極應對。

二是地域優勢不再明顯，全國各產區售價幾乎拉平。地域不同，所產蘋果品質差異較大，銷售價格也是不一樣的，在正常年份這種差異很明顯，而在2021 年這種差異變得模糊了。一般來說，山東煙臺、陜西洛川、甘肅靜寧、新疆阿克蘇等地占據地理優勢，銷售價格遙遙領先，是全國蘋果售價高的產區。但2021 年蘋果采收期無論山東產區的銷售價格，還是陜西、甘肅、新疆的銷售價格基本拉平。據在靜寧收購蘋果的陜西客商反映：雖然靜寧蘋果著色較陜西好，但收購價格與陜西等地基本一樣，75# 規格的蘋果起步統貨收購價格大多在3.60～4.60 元/kg。在蘋果優生區的靜寧，不同鄉鎮種植的蘋果價格，前些年也各不相同。靜寧境內的雷大梁山系將全縣分為南北兩部分，雷大梁以南的雙峴、雷大、余灣、仁大、賈河、李店、治平、深溝等鄉鎮氣溫較高，雨量充沛，所產的蘋果脆甜多汁，品質最佳，是靜寧蘋果的典型代表，而雷大梁以北由于年積溫減少，降水量較少，有效生長時間短，所產蘋果果實硬度大，品質不及雷大梁以南產區的。正常年份，同等級別的蘋果售價，雷大梁以南比以北高出1.60～2.00 元/kg，越往北，蘋果售價越低，但是在2021 年采收季，全縣蘋果銷售價格基本持平。不同產地蘋果銷售價格趨同，主要原因是蘋果豐收了，產能過剩，導致滯銷，價格下滑，優質精品果也難賣高價。以靜寧為例，一方面，南部產區是老產區，種植周期較長，樹齡開始老化，品種相對落后，而西北部為蘋果生產新區，樹齡較輕，后期發展的品種相對較好，南部所產蘋果綜合品質不及西北部所產的蘋果；另一方面2021 年全縣蘋果豐收，收購蘋果的客商少，客商選擇的余地較大，而果農在經歷了2020 年庫存蘋果爛市之后，心有余悸，擔心蘋果賣不出去，隨行就市的多，惜售的少，兩種現象疊加，導致2021 年靜寧南北蘋果售價幾乎拉平。這種現象靜寧并不是個例，全國各蘋果產區基本都存在這種現象。因而在產能過剩的背景下，賣價提高是很困難的，一定要注意控制生產成本，過度不合理的投資，會導致種植蘋果不獲利，甚至賠本。

三是外地客商明顯減少，本地商販活躍。長期以來，采購銷售靜寧蘋果的客商主要來自四川、重慶、云南、貴州等地。這些客商與靜寧當地的果品貯藏企業合作，充分利用政府蘋果產業扶持資金，每年大量收貯蘋果，極大地推動了靜寧蘋果的銷售。據統計，正常年份在靜寧收購蘋果的客商達3 200 多家，他們將靜寧蘋果賣到了大江南北、長城內外，確保了靜寧蘋果產銷暢通。近年來，由于產銷形勢發生了顛覆性變化，貯藏蘋果風險加大，客商與果庫老板之間債務糾紛日益頻繁。通過果庫老板放出去的款無法及時回籠，有的甚至成為呆帳、死帳。特別是2020 年許多客商貯存蘋果賠了錢，導致許多果品貯藏企業面臨破產，加劇了收購蘋果貨款難度。許多客商貸不到款，無力經營，退出蘋果營銷這一行業，表現為2021 年收購靜寧蘋果的外地客商大幅減少。據統計，2021 年蘋果采收季，在靜寧收購蘋果的客商不足1 800 家，西南客商大部分退市。收購客商的減少，導致蘋果交易進程緩慢，截至2021 年11 月5 日，仍有相當多的蘋果堆于田間地頭。采下的果實長時間露天貯放，容易引起果面出現紅黑點，影響果實品質。與外地客商減少相對應的，是本地商販的活躍。2021 年蘋果采收季，果價低，本地有運輸能力的商販低價收購蘋果之后，就近銷往蘭州、銀川、西寧、固原、定西等周邊大中城市。由于收購價格低，裝貨少，周轉快，銷售了大量的靜寧蘋果，就近銷售成為靜寧產區蘋果銷售的一道亮麗風景。一位賈河商販反映，一般3 天可跑一趟蘭州或銀川，在產地4.00 元/kg 左右收的貨，拉到蘭州或銀川批發市場，可賣8.00 元/kg。這樣的價格很親民，市民可整筐地采購。

四是鮮果銷售的多，入庫貯存的少。近年來，由于庫存蘋果頻頻爛市，貯藏蘋果風險較大，大多數客商已由地頭收購，轉為果庫打貨為主，貯存蘋果的主體已由客商轉為果農。2020 年貯藏蘋果的果農大都賠了，2021 年果農普遍心有余悸，不愿貯果。加之包裝材料價格和果園用工工資上漲，貯藏蘋果成本增加，2021 年采收季靜寧市場鮮果銷售的多。如果采收期地頭以3.6元/kg 出售，相當于庫存蘋果80元/箱，因而2021 年蘋果采收期地頭交易活躍，大部分蘋果走了現貨。今年收購靜寧蘋果的客商由于怕后期疫情影響運輸，大多現收現拉運走了，靜寧庫存蘋果明顯減少。據統計，全縣在11 月上旬入庫蘋果總量不及總庫容量的2/3，入庫蘋果是近年來最少的。2021 年入庫蘋果量的減少，可能給后期價格上漲創造了契機。經過多次爛市的磨練，果農對蘋果入庫增值的利弊有了一定的認識。果農懂得傷殘果、質次果入庫貯藏不劃算，這部分蘋果入庫不但不賺錢，反而會賠錢。據果庫老板反映，2021 年入庫蘋果質量是歷年最高的，冰雹果、質次果等劣質果入庫量大幅減少。由于蘋果整體質量不高，綜合各方面因素分析，2021 年庫存蘋果賺錢的機率非常大。

五是塑料筐包裝增加，紙箱包裝明顯減少。靜寧蘋果歷來以紙箱包裝為主，由于2021 年靜寧紙箱價格上漲明顯，紙箱售價在9.00～10.00元/個之間，昂貴的費用，使果農和客商不堪重負。近年來，塑料筐包裝的興起，極大地降低了蘋果包裝的費用，2021 年采收季塑料筐包裝已成為靜寧蘋果包裝的主要形式之一，約65%以上的蘋果采用了塑料筐包裝。蘋果包裝向簡便、透明、低成本的塑料筐轉變，表明商家銷售更務實。在蘋果產業進入微利時代，客商將提高果品質量作為首選，包裝成本的降低，使蘋果的質量更有保障。

六是果價低開高走、低價收尾曲線明顯。2021 年采收期蘋果價格總體上呈現低開高走、低價收尾的態勢。受2020 年庫存蘋果爛市影響，2021 年早熟蘋果開始收購時價格較低。國慶節前，靜寧早熟富士王、紅將軍等收購價格4.00～5.20 元/kg；國慶節后，由于10 月初山東、山西、陜西等蘋果產區雹災影響導致全國優質果大量減少，蘋果價格明顯上漲。靜寧仁大、賈河、余灣等地收購價上漲至7.60～8.00 元/kg，到10 月底，蘭州、天水受新冠疫情影響，采摘蘋果工人返鄉，客商開始撤離，停止收購，果價又回落到4.00 元/kg 左右。2021 年蘋果售價曲線的變化特點表明，蘋果銷售受外界突發事件影響較大，自然災害和新冠疫情對蘋果銷售價格的漲落會產生巨大的影響，銷售蘋果時應密切關注，把握好銷售時機，適價銷售，促使生產效益最大化。

七是消費需求日益多樣化，不同品種價格懸殊。2021 年是我國蘋果品種銷售價格最懸殊的年份，種植品種不同，銷售形勢、價格呈現冰火兩重天態勢。總體上，隨著新品種的研發力度加大，我國蘋果種植品種向多樣化方向發展。生產中，富士一“種”獨大的局面有所改觀，消費者消費習慣也向多樣化發展。2021 年山東的魯麗和維納斯黃金、河南的華碩、陜西的瑞雪及瑞香紅等新品種閃亮登場，賣出了好價，特別是陜西的瑞香紅80# 以上售價高達30 元/kg，瑞雪80#以上售價也高達15 元/kg，創造了蘋果銷售的奇跡。這一方面取決于果實的品質，另一方面新品種剛面世，物以稀為貴。此外，山東、東北的維納斯黃金售價也達到12 元/kg 以上，靜寧的水紅秦冠售價也在9.00 元/kg 以上。蘋果新優品種高價銷售的同時，傳統品種價格下滑明顯。較上個采收季（2020 年），我國大面積種植的富士同期銷售價格普遍下滑40%以上。更有甚者，東北種植的寒富、甘肅天水種植的花牛（元帥系）銷售價格首次跌破1 元/kg，成為近年來蘋果銷售的一大奇觀。有些產區由于蘋果售價過低，采摘不劃算，有的果農直接將果實搖落，甚至是開始挖樹。

二、啟示

主動淘汰老舊果園。當前我國蘋果產業種植面積過大，產能過剩現象突出。樹齡老化、品種過時、栽培環境不太理想、沒有能力經營的，這些果園應積極淘汰，繼續勉強支撐，稍有不慎就會賠錢。這是市場經濟下產業發展的必然規律，果農應順勢而為，轉變思路，盡可能地減少損失。

積極開拓銷售市場。面對蘋果收購客商的變化，果農也要轉變經營理念。傳統的坐等客商上門收購的銷售方式，早已不適應產業發展的新需要。在產能過剩的大背景下，要主動出擊，走出去占領市場，才是生存發展之道。應鼓勵果農多渠道銷售，開拓蘋果新市場，線上線下銷售相結合，才是蘋果微利時代提高蘋果種植效益的可行之道。

適度調整品種結構。我國蘋果產業面臨著重新洗牌的局面，調整品種是一個有效的應對措施。根據市場發展規律，及時淘汰老化品種，是蘋果產業面臨的主要任務之一。誰調整得快，誰將最先受益。在蘋果產業發展中，在種植品種方面繼續抱殘守缺有可能掙不到錢，甚至會賠得血本無歸。因而要高度重視種植品種的更新，用優良品種去占領產業發展的制高點，才能有效地促進產業高質量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