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江西洋管弦樂藝術的傳入與傳播

李春琪

（佳木斯大學音樂學院，黑龍江 佳木斯 154000）

記得一位哲人曾說過：“有人群的地方，就有音樂。”隨著歷史的變遷，在黑龍江的西洋音樂也翻開了自己的一頁。歷史上哈爾濱被譽為“音樂之城”，并在國際文化市場上有著一席之地。事實上，中國音樂文化歷來有著將音色視作音樂藝術表現中的關鍵因素的傳統，而西方音樂真正開始關注并重視音色實際上是從二十世紀初的印象派音樂才開始的，直至走向極端——“音色音樂”的泛濫。毫無疑問，中國作曲家們在向西方虛心學習的同時，也秉承了中國傳統音樂文化的審美追求，表現出了一種對音色及其編配藝術的熱衷，其實這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在當代社會背景下，黑龍江省西洋管弦樂藝術的發展借助歷史文化傳統的力量，按照我國國情，形成了具有獨特社會魅力的藝術形式。

一、黑龍江西洋管弦樂藝術的傳入

19 世紀中葉，歌劇、芭蕾舞劇、交響音樂、爵士樂及其他外國文化形態大量傳入哈爾濱，僅圣彼得堡帝國（瑪林斯基）歌劇院的歌唱家、演奏家及該院芭蕾舞團的舞蹈家就有數十名來到哈爾濱。20 世紀20 年代，在哈爾濱的37萬人口之中，就有19 萬是俄僑。在舊中國生產力極度低下之時，洋樂也占領著哈爾濱的每個角落。1898 年5 月，沙皇俄國將中東鐵路指揮部由俄國圣彼得堡遷往中國哈爾濱香坊的田家燒鍋，并派出三個武裝梯隊（一部分是在俄國哥薩克屯里挑選的哥薩克士兵）進駐鐵路沿線。他們進駐哈爾濱后，住在埠頭區（今道里區）一條街上，于是這條街便起名為“哥薩克街“（今高誼街）。有一個營的兵，住在南崗區的工人文化宮附近，這條街起名為營部街。有一個騎兵旅，住在現今的瓦街，當時其稱旅部街。據小越平隆在1899 年4 月所見，香坊區“有俄兵營7 所，至少容兵3000 人，并有教堂（最初的尼古拉教堂）、學校、醫院、俱樂部等”。也就是在這一年的1 月8 日，又進駐了一批俄國軍隊，為了掩人耳目而改稱護路隊。為了考慮士兵對娛樂活動的需要，俄軍有隨軍軍樂隊同行，并雇用了樂隊隊長兼指揮。這是有史以來西洋銅管樂隊進駐東北哈爾濱的最早記載。

俄國僑民伊萬諾夫于1904 年1 月2 日首先在哈爾濱組建了劇團。曾住警察街41 號（今友誼路）的僑民瓦西里·拉基塔諾維奇·切克馬索夫，于1897 年7 月20 日從鄂木斯克來到哈爾濱后，曾在這類團體中工作。這類團體是屬于那種普及娛樂性質的團體，以演出一些俄國戲劇、喜劇、雜耍、獨唱之類的節目為主，而不是那種高雅、規范、正統的大歌劇演出。但1907 年3 月，俄國著名小提琴家科斯佳·杜姆切夫在道里達尼洛夫劇場舉辦的兩場音樂會及歌唱家菲格涅爾夫婦的表演，卻可稱為上乘的專業藝術演出。在歌壇嶄露頭角的哈爾濱僑民普列維茨卡婭，當時還屬初出茅廬的歌壇小卒。

1916—1949 年這一階段，中國管弦樂創作的最大特征就是模仿性寫作。這時候中國的管弦樂隊建設與管弦樂寫作技術均處于“嗷嗷待哺”的“嬰幼兒時期”。可以這么說，中國管弦樂隊的建設直接影響到其后樂隊編制的大小、管弦樂法技術的運用，以及作品的數量。據史料記載，這一時期較為著名的管弦樂隊就有哈爾濱交響樂團（1908—1912）。從有關記載的演奏曲目中便可以得知，哈爾濱交響樂團均以歐洲十八、十九世紀“古典一浪漫“時期的作品為主。哈爾濱交響樂團早期的樂隊成員都是外國人，管理他們的也主要是外國人，因此，他們演奏的曲目絕大部分是西方經典樂曲。雖然黃自的管弦樂作品上海工部局樂隊也演奏過，但是這主要得益于其工部局委員這一特殊身份。所以，這種情況就非常不利于中國作曲家的管弦樂創作，他們的作品無論數量上，還是質量上都遭到了極大的遏制，也因此新中國成立前的中國作曲家主要是歌曲作曲家，管弦樂的創作只是極少數具有特殊身份的作曲家的“專利”；上海貧兒院管弦樂隊、北京大學管弦樂隊雖然都是由中國人擔任指揮和組建，然而，無論從隊員的數量（即樂隊編制）上，還是演奏的水準上，都不能與前哈爾濱交響樂團相提并論。

二、黑龍江西洋管弦樂藝術的傳播

（一）西洋樂器在黑龍江的傳播

哈爾濱管弦樂的傳播離不開黑龍江西洋音樂發展的時代背景，歐洲各國及俄國的僑民音樂家們長期居住、生活、工作在哈爾濱，使西洋樂器在哈爾濱這座“音樂之城”內有長足發展的機會。西洋樂器的傳播量較大，但是真正以批量形式購買樂器，還是在以后的團體行為中出現的。當時，買得起小提琴的中國人為數不多，尤其是像約瑟夫-克尼希所使用的瓜達尼尼牌世界名琴，更使一般學琴人可望而不可及。所以當年中國小提琴學生楊廣信先生說：“舊社會我們若買把高級小提琴，需要15 萬元（舊幣）才能買到手，可當時一雙鞋價才幾十元錢。”原哈爾濱口琴社顧問、老資格音樂家任白鷗先生喜歡小提琴，他用1500 元買到一把外國琴，就算很便宜的了。早期在哈爾濱隨俄僑音樂家學琴的學子胡犁平、霍金章、楊牧云、黃奎弟、范圣寬、宋文秋、羅青、許述惠、楊春芳、靳延平、王德榮、劉振全、王治隆等諸多先生，都有不同時期、不同時候在哈爾濱購買樂器的經歷。其中有的人買到了外國琴，其中包括法國琴、意大利提琴。延安“魯藝”學院小提琴演奏家郝汝惠隨隊伍進人哈爾濱后，曾在小攤上買到了一把非常好的捷克琴。他回憶說：“當時哈爾濱賣琴的很多。在許多地攤上都可以買到外國琴。”哈爾濱出售鋼琴的商家很多。在出售提琴的商家中，應該首推特拉赫金伯爾格與他叔叔格奧爾基·特拉赫金伯爾格合開的坎切列娜樂器店。格奧爾基是1905 年來到哈爾濱的，1924 開辦樂器店，地址在道里中央大街40 號。他的店所打出的廣告詞是“一切為了音樂”“哈爾濱唯一的一家專業樂器店”等。該店出售各種名貴樂器，還出售各種樂譜、琴弦、唱片等，同時也經營鋼琴調律及樂器修理。20 世紀40 年代初，該店聘請捷克僑民、著名中提琴演奏家普爾克拉別克為該店鋼琴調律師和鋼琴鑒定師。因店主特拉赫金伯爾格兼任哈爾濱第一高等音樂學校藝委會主席，所以此店還代售“哈響”樂團及學生音樂會的門票。坎切列娜樂器店經常由特拉赫金伯爾格的夫人、著名歌劇導演尼娜，尼古拉耶芙娜照管。此店招聘的俄僑營業員大多懂業務，中國孩子前往該店購買樂器時，店主會主動給你介紹專業老師。1944 年秋，劉珠璽先生前往該店購置一把四分之三型號的德國大提琴，此店一位俄僑夫人便介紹他往鮑斯特列姆處學琴。1945 年“八一五”“光復“后，聰明的猶太店主看出今后坎切列娜樂器店的主要買主將是中國人，于是他聘用一位講俄語“呱呱叫”的中國人鐘學福到此店工作。鐘學福本是哈爾濱工業大學預科8 年的學生，他的俄語講得非常好，特拉赫金伯爾格正是看中了這點才用中國人與中國人打交道。1949 年10 月1 日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國家體制以公有制為主體。仿照蘇聯模式，音樂團體內的所有樂器、設備，皆為國家所有，于是出現了音樂團體購買樂器的情況。

（二）“哈響”樂團訪日傳播

“哈響”樂團一行乘坐大阪商船“非洲號”前往日本。1925 年4 月18 日下午抵達日本神戶，改乘火車到達東京，在同士會館作專業訓練。“哈響”樂團演奏家的到來，給東京愛樂交響樂團帶來很大震動。俄僑演奏家高超的演奏能力、深厚的藝術修養、完備的基本功訓練、出眾的演奏才華，無不使日本樂手心悅誠服。

（三）哈爾濱的管弦樂隊

哈爾濱的管弦樂隊自1957 年4 月始，省市兩支單管編制的西洋管弦樂隊合為一個完整的雙管編制的管弦樂隊，從此哈爾濱有了一支完全由中國人自己組成的西洋管弦樂隊，首任指揮是當年“哈響”樂團的學子劉珠璽先生。為了提高管弦樂隊的演奏水平，該團聘請原“哈響”樂團小提琴演奏家、指揮家普爾克拉別克先生到團訓練并指揮管弦樂隊。訓練中的俄語翻譯是雙簧管演奏家索林的學生夏秀銘。經過訓練，樂隊的演奏很快就有起色。自1957 年始，普爾克拉別克在哈爾濱莫斯科劇場（今話劇院地址）指揮樂隊演奏了舒伯特的《未完成交響曲》、莫扎特的《費加羅的婚禮》序曲、貝多芬《第六交響曲》等許多內容深刻、藝術精湛的交響樂作品。哈爾濱的吹奏樂隊該樂隊由哈爾濱市教育局、哈爾濱市文化局領導。哈爾濱先后派李寧、全景運、凡今航、田煌、黃世福、邢義珍等9 人，到隊擔任正副隊長，中國共產黨黨支部書記由小號演奏家梅善造擔任，指揮由黃世福、田煌等人擔任。

1950 年，蘇聯政府贈給哈爾濱吹奏樂隊一批樂器。這支樂隊的藝術指導及專業老師是云奇和常梅林兩位原“哈響”樂團的元老。

樂隊編制：長短笛2 支，單簧管8 支，小號6 支，短號4 支，降6 短號1 支，降8 小低音大號2 支，降8 次中音號4 支，長號4 支，降2 中音號4 支，降8 低音大號2 支，降2 低音大號1 支，降2 單簧管1 支，指揮1 人。樂隊成員名單如下：黃世福、楊春坊、果慶元、柳景環、邢義珍、田煌、張書翰、李龍伍、才巨、連萬興、左東升、嚴樸、嚴桂明、白相貴、張國祥、胡毅、丁笑宜、許世龍、吳瓊、孫大公、徐永珍、丁萬里、張貴臣、張金喜、安邦、崔忠孝、王集歐、王學文等人。經常演奏的樂曲有《向莫斯科致敬》《森林鐵匠爐》，序曲《瑪利亞》等。

結語

隨著西洋管弦樂藝術的傳入與傳播，促使了管弦樂藝術的融合發展的態勢，融合以后又滋養了黑龍江管弦樂藝術的進步。西洋管弦樂藝術的傳入與傳播推動了黑龍江西洋管弦樂藝術的發展。總之，現階段黑龍江省西洋管弦樂藝術呈現出了繼續深化的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