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面御史”喬應甲

○玉 琪

他是一位被百姓所稱頌的“清官”。他為人剛正不阿，視民間的疾苦為自己的疾苦，并且能夠付出自己的全部心力，造福一方百姓。他在百姓心目中還留有一副帶有市井煙火氣息的特殊畫像：騎著一只毛驢，行走于街市與田間。他以這種方式廣泛地接觸百姓，傾聽他們的心聲，為他們排憂解難，匡扶正義，大行德政。

這位騎在驢背上、一心為民的官員，就是喬應甲。他是明末的一位清官，也是一位思想家和改革家。他嫉惡如仇，懲處過很多惡霸與污吏。他嚴于修身，情操高潔，被老百姓們稱頌不已。

喬應甲（1559 年—1627 年），世稱喬閣老，字汝儁，號儆我，山西臨猗人。歷任湖北襄陽府推官、四川道監察御史、浙江道監察御史、太常寺少卿、南京督察院掌院事右都御史等職。

喬應甲留給世人深刻印象的是他那副不畏權貴的生動形象。在封建時代，很多官員身在宦海當中，大都要討好和巴結權貴，以期自己在未來能夠官運亨通。但喬應甲卻非常特別，他為人耿直，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見不得那些貪官污吏。所以，遇到欺壓百姓的官員，他就勇敢地與他們斗爭，不惜舍出自己的性命。因此，人們就將他稱為“鐵面御史”。

說起他的故事，還得從他的坐騎毛驢說起。

這天，喬應甲騎著毛驢在蒲州一帶微服私訪，以了解百姓們的真實生活，傾聽民意。在騎行中，他突然看到在路邊，一位中年婦女摟著正青春年少的女兒號啕大哭。他趕緊下了毛驢，問詢她們因何而哭。原來，當地有一個財主，名叫張虎，此人道德敗壞，竟要強娶這位少女為妾。喬應甲聽后大怒，但他壓住了火氣，很快就想到了一條妙計。他先勸母女倆回家，并且向她們保證，自己肯定會還她們一個公道。第二天，張虎家熱鬧非凡，正準備娶親。不多時，那娶親的花轎已經來到了門前。張虎腆著大肚子，笑嘻嘻地上前，掀開轎簾一看，不禁瞪大了雙眼——那轎里竟是一只被綁得結結實實的毛驢！張虎頓時火冒三丈。這時，有個家丁遞上來一封信，只見上面寫著幾行大字：“欺壓百姓實可憎，強占民女更難容。毛驢陪郎把堂拜，何去何回任爾行。喬應甲。”張虎沒想碰到了鐵面無私的喬應甲，嚇得險些癱坐在地上，急忙命家人隨他送驢贖罪，以減免自己的罪過。于是，在蒲州的大街上，百姓們就看到一個八抬大轎上抬著一只毛驢，而張虎戰戰兢兢地緊隨轎后。百姓們都覺得又可笑又解氣。喬應甲見他誠心謝罪，就判他登門給母女倆謝罪，賠償紋銀三千兩，并罰他出銀修筑水渠河壩。百姓們聽聞判決結果后，無不拍手稱快。

在喬應甲的為官生涯中，還做過一件震動朝野的大事，那就是他杖斃曹國舅之事。

曹國舅本名曹應祥，是皇上愛妃的弟弟。他自幼就吊兒郎當，不務正業，仗著自己的國舅身份，與那些不走正道的官員勾結，橫行霸道，中飽私囊，奸淫擄掠，欺壓百姓。

那年，喬應甲作為御史大人奉旨巡撫陜西，眾多百姓知道后紛紛攔路喊冤。喬應甲看到那些上告的狀紙上，告的都是曹應祥，心中大驚。他一張張地閱讀這些訴狀，他越讀越震驚，也越感到憤怒。訴狀上羅列的那些罪行都是曹應祥所為，如果情況屬實的話，此人可謂惡貫滿盈。喬應甲沉思一番后，依然身著便裝，騎著那只毛驢，到街頭巷尾進行縝密的暗訪。通過喬應甲辛苦的走訪和問詢，他掌握了大量的鐵證，于是當機立斷，命令捕快將曹應祥捉拿到案。

聽到巡撫大人要捉拿曹國舅，陜西的官員們紛紛前來為曹國舅說情。喬應甲正色道：“朝廷設官，原以為民，這‘為民’二字何重！吾看小民之冤屈，何忍做那不仁不義、貪贓枉法的父母官！”為怕事情有變，夜長夢多，喬應甲當即下令，就在長安城鐘樓下公開審判惡貫滿盈的曹應祥。審清罪行后，立即下令將其杖斃，為長安城除了一大公害。百姓們聞聽后，都對喬應甲豎起了大拇指，稱他為“鐵面御史”。

喬應甲在陜西的一系列為民除害的作為，受到陜西百姓的一致稱贊，人們都感念于他的凜然正氣。于是，陜西的畫師們就根據他的事跡，繪制了《攔轎申冤》《行錄圖》《榮歸圖》三幅畫作。而喬應甲杖斃曹國舅的故事，則傳遍了大街小巷。那些貪官污吏只要一聽見喬應甲的名字，就立刻嚇得雙腿發軟，喬應甲就成了他們心中一個不折不扣的克星。

喬應甲在為官生涯中，嫉惡如仇，經他之手，懲治了很多貪官污吏，也行了很多令百姓感激不已的善事。他初涉仕途，看到京城貪腐橫行。面對如此多的惡行，他就大膽向萬歷皇帝上疏。萬歷皇帝看后非常震驚，下令嚴肅治理，京城社會秩序才得到安定。一次，喬應甲往返京城，路過平定州，看到災害之年，見老百姓因饑餓而賣子賣妻，便解囊，捐資賑災，救活婦女兒童1400 余人。百姓為謝恩德，在平定州為喬應甲建祠立碑，寫匾額“奇行高義”。

1624 年，喬應甲起任南京都察院副都御史協理院事后，不顧66 歲高齡，上疏13 次，揭露官吏中黨派門戶偏見。因此遭到眾多政敵反對，于是改任御史大夫巡撫陜西。在陜期間，他嚴厲懲治貪官污吏和不法之徒，并且兩袖清風，拒收賄賂，他高尚的人格和杰出的才干，不僅得到了普通百姓的稱頌，甚至連闖王李自成也敬稱他為“清白吏”。

喬應甲的一生，最為突出的特點就是嫉惡如仇。他愛民為民，與那些貪官污吏、財閥惡霸堅持斗爭。他們既有民間的財主和鄉紳，也有朝中的官員，甚至還有皇親國戚，但喬應甲不管面對的這些惡人有多高的官位或者有多大的勢力，只要他們欺壓百姓，就要和他們斗爭到底。他鐵面無私的事跡，被后人們一代又一代地傳頌，可見公道自在人心。

喬應甲不僅是一位清官，還頗有文名。他一邊為官，一邊做學問，一生著作頗豐，著有《便民實政》《三實奏章》《難焚草集》《咫園詩集》《看山集》等。尤其是他的楹聯巨著《半九亭集》八卷，運用楹聯這一藝術形式，充分抒發自己的感悟與見識，其中有數百幅廉政類型的警聯，這是他對于后世官員的警訓和忠告，也是他饋贈的一份寶貴的政治遺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