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握好電影特效與敘事的天平

（青島農業大學 山東 青島 266109）

電影藝術主要通過視和聽來表達，這是電影區別于文學的主要特征。因此，電影藝術中的視聽語言顯得尤其重要。隨著觀眾審美的提高，其對電影品質的要求也不斷提高，電影特效便應運而生。其中，CG 特效為電影創作者提供了無限的想象空間，使電影思想從技術的束縛和羈絆中解放出來，從而創作出全新的電影風格，給觀眾帶來視覺上的震撼體驗。然而伴隨著特效技術的發展，電影創作的中心似乎逐漸轉移到了視覺特效上而忽略了電影的本質在于講好一個故事。因此，在一部電影中把握好電影特效與敘事間的天平顯得尤為重要。

一、電影特效

在影視中，被人工制造出來的假象和幻覺被稱為影視特效，也叫做特技效果。電影攝制者通過利用電影特效來避免讓演員處于危險的境地，同時降低電影的制作成本。美國好萊塢電影是世界電影史上的常青樹，其電影特效的發展走在前列。第一部使用特效的電影應該是1895 年拍攝的電影《蘇格蘭女王瑪麗的執行》，中國首次大規模使用CG 的特效電影是1998 年《風云雄霸天下》。

隨著科學技術的不斷發展，電影特效在電影創作中的運用也越來越豐富和多元。美國威塔公司根據植物生長規律，讓虛擬植物遵循各自的生長方式，即“自然生長”。數碼領域公司研發流體特效技術，能及時推算出不同流體的特征，區分海水、牛奶、純凈水等不同類型的液體類型，從而拍攝出《泰坦尼克號》中最符合現實的流體狀態。工業光魔公司為實現最佳的火焰效果，不斷研究改進，最終通過程序利用不同的火溫顯示出不同的顏色和亮度。由此，一部《哈利·波特》橫空出世。

電影創作人對于電影特效也愈加重視，其中最成功的便是詹姆斯·卡梅隆的《阿凡達》。影片中近3000個特效鏡頭，60%的畫面為CG 動畫技術。而在這部影片中真人演員37 人，幕后工作者1858 人，800 多人是特效人員，每一幀畫面都經過精心制作，后期制作成本占整部影片的70%以上。尤為讓人關注的是電影結束后6 分鐘的演職員表，里面列舉了來自世界各地的制作公司，僅特效公司就十幾家。2009 年吳宇森導演的《赤壁》耗資6 億人民幣，約8000 萬美金，是中國第一部達到好萊塢A 級制作規模的電影，特效由好萊塢孤兒院特效公司聯合中日美三國的精英制作。不論這部電影的口碑如何，談起國產特效大片時是沒辦法繞過這部電影的。

二、電影敘事

“電影敘事”簡單來說就是以情節發展的連續性為特點完整地講述一個故事。電影強調“敘事為主線，劇情為王道”，在一部電影中一個完美成熟的敘事基底的沉浸式建構是電影成功吸引觀眾的關鍵。我們一般在審視一部電影時，大多會遵從“三維觀影論”，即敘事、觀念和質感。敘事就是在電影中呈現一個故事，觀念則是向觀眾傳遞價值觀念，質感重在對電影中氛圍的營造。這三者在電影表現中是彼此牽連和相互影響的，一部飽受好評的電影往往是在這三個維度上找到一個平衡點。例如，電影《水形物語》呈現出一種恰到好處的細節設計，電影開頭長達3 分鐘的長鏡頭將藍色憂郁風的冷色調展現出來，以及一系列的環境細節展示，為影片構建起強大且內涵濃厚的敘事基底，使得觀眾在短短三分鐘內就沉浸在敘事中無法自拔。

電影《小丑》是由同名DC 漫畫角色為基礎改編而成的影片，這部影片以商業片中不常見的人物驅動型故事創作敘事模式獲得了票房和口碑的雙豐收，《小丑》也獲得了第76 屆威尼斯電影節主競賽單元金獅獎。電影所追求的是情感表達的完整細膩，而不是戲劇情節的跌宕起伏，同時借助代入感極強的小景別將環境因素弱化降低，放大亞瑟的內心世界，以及運用固定鏡頭來發酵感情勢能，保證亞瑟始終處于視覺與情感中心，讓角色內心戲主導情節發展，從而完成亞瑟轉變成小丑的完整敘事。

三、電影特效與敘事

一些電影人認為，“電影特效陪襯電影敘事，電影特效是用來錦上添花的。”但是，現在一些電影過于追求宏大的場面而忽略劇情敘事的構建，由此帶來電影特效喧賓奪主的結果。電影特效必須遵循敘事原則，并且起到加強敘事的作用?！缎乔虼髴稹泛汀厄饌b》的視覺總監約翰·戴克斯拉曾表示：“電影特效應該服務于故事，而不應成為追求炫技的手段?！焙萌R塢的一些大片廣受觀眾歡迎，如《復仇者聯盟》系列、《星際穿越》系列、《蝙蝠俠》系列等，絕不僅僅是因為其特效好、畫面好，更多的是其故事情節內容也足夠讓人覺得“好看”。

改編自天下霸唱小說《鬼吹燈之精城古絕》的電影《九層妖塔》，原著小說在網絡很受歡迎，擁有一大批粉絲，但是電影在上映之后卻受到很多觀眾的詬病?！毒艑友啡渤^1500 個特效鏡頭，全球8 家頂級特效公司、8 位國際頂尖視效總監、全球超過4000 名CG 特效師同時服務于這部電影。其中，特效總監就是指導過《指環王》系列的新西蘭視效總監John Sheils。單單從電影的視覺效果來說，《九層妖塔》的畫面場景是十分新奇逼真的，怪獸、雪山等特效很不錯，在國產電影里是數得上號的。但是，這部電影最讓人惋惜的是電影只保留了原作中的一些人物設定，大篇幅地改編了劇情，同時還加入了外星人等與盜墓題材格格不入的元素，劇情不明朗，邏輯不通，虎頭蛇尾。甚至很多觀眾在看完電影之后都弄不清電影的故事主線：不盜墓，不摸金，保衛地球？探尋秘密？找父親？電影什么都沒有說就結束了。這樣的做法舍本逐末，在很大程度上降低了電影品質，也使小說失去了原有的魅力。

說到《九層妖塔》，就不得不提一下另一部同樣是改編自天下霸唱《鬼吹燈》系列的影片《尋龍訣》，這部電影是由烏爾善執導，由黃渤、舒淇、陳坤主演。這部電影對鬼吹燈系列做出了一個整體改編，在電影中保留且還原了小說場景，而非大雜燴般地加入很多吸睛元素。在電影中也包含了大量的特效鏡頭，從電影特效片段的前期設計到特效制作總共花費了18 個月左右，被譽為中國國產特效大片的分水嶺之作。視效得到觀眾認可不僅僅是因為電影特效本身做得好，還在于電影特效與故事的完美結合，故事很好地支撐起電影特效，電影特效也很好地架構起故事，由此獲得票房與口碑的雙豐收。

說到電影特效與敘事，2019 年爆火的《流浪地球》可謂是把握好電影敘事與特效天平的一部佳作。劉慈欣的原著小說中地球被發動機推著行進的情節，在電影影像中很難把空間質感體現出來，但是電影將情節的物理空間和情感空間與三代人的責任與擔當結合起來，并且借助電影特效虛擬特定的場景，由此將多重空間敘事的故事主體架構起來。此外，《流浪地球》創造性地滲透和融合了優秀的傳統文化元素，當地球出現問題時，人們帶著地球流浪飛離太陽系，而不是另辟家園，其抓住了中國華夏五千年以來的本土情結和家國情懷，而電影特效只是作為輔助來凸顯電影的主題。

四、總結

筆者認為現代的電影是文學具象的特效強化。電影特效從誕生到現在，經過一代代電影人的不斷努力嘗試，才有今天的發展規模。但是，我們不能一味地追求新電影特效科技的發展而忽略電影最本質的東西。電影是劇本文學的視聽呈現，充滿魅力的角色和足夠讓人投入的故事線才是一部電影的骨架，電影特效則充當一個表現力單元與文學進行對話。

綜上，把握好電影敘事與特效之間的天平對一部電影來說是十分重要的，也是當代電影人在講好一個故事的基礎上所應該具備的基本素養。筆者相信，通過一代代電影人孜孜不倦的努力與奮斗，中國電影會越來越出色，逐步走上世界舞臺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