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洼村的故事

編劇 張曉凡 高 啟

1.外景 小洼村中心小學 日

兩棟低矮的平房由簡陋的土墻圍著，破舊的鐵門帶著銹蝕的痕跡。

門框居中處掛著一塊木牌，上面寫著：小洼村中心小學。

太陽當空，熾白的陽光照射在水泥地上，將屋外的空氣烘烤得沉悶又干燥。

左邊的平房是教室，里面隱隱傳來“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的讀書聲。

劉小滿從遠處山道上跑向學校，邊跑邊抹著眼淚。

字幕：小洼村的故事。

2.內景 村委會 日

李輝坐在辦公桌前認真地看著資料，桌子上放著一些國家扶貧政策的文件以及一本《雜交芒果種植指南》。

李輝的眉頭不時皺在一起，偶爾動一下身子，老舊的木椅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咚咚咚”，門外傳來敲門聲。

李輝放下手中的文件：進來。

“吱呀”一聲，木門被推開，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走了進來。

小姑娘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洗得發白，額頭上滲著汗珠，眼眶微微發紅。

李輝愣了一下：小滿，這是怎么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李輝說著站起身，從邊上拿起一只塑料板凳放在劉小滿邊上，示意她先坐下。

劉小滿突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李老師，我媽媽不讓我上學了。

李輝：怎么回事，學校不是已經免了你們的學費了嗎？

劉小滿抽泣了一陣：我媽媽說女孩子念那么多書沒用，讓我別上學了，幫家里干兩年活兒，然后早點嫁了。她說要省著錢讓我弟弟以后娶媳婦。李老師，我還想上學，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李輝轉身，拿起保溫壺倒了一杯水遞給劉小滿。

李輝用手摸了摸劉小滿的腦袋，安慰道：別哭了，老師會想辦法幫你的，等今天忙完了，老師幫你去勸勸你媽媽，你這會兒先去上課。

劉小滿走后，李輝透過窗戶，看著山間錯落起伏的民宅和周邊的芒果園長長地嘆了口氣。

3.外景 劉小滿家 傍晚

李輝騎著摩托車到劉小滿家時已經是傍晚了，夕陽斜斜地照在屋外的玉米垛子上。

劉小滿正帶著弟弟妹妹端坐在小板凳上，用手包著毛巾把玉米粒剝下來。

劉小滿看到摩托車上的李輝，高興得站起來：李老師，你來啦！

坐在一旁的弟弟妹妹跟著喊道：李老師好，李叔叔好。

李輝笑呵呵地從兜里掏出幾顆糖遞給幾個孩子，隨后問道：劉小滿，你媽呢？

劉小滿指了指屋內：我媽在廚房做飯呢。

李輝點點頭，向屋內走去。

4.內景 劉小滿家 傍晚

劉小滿家的房子剛建成不久，紅色的磚石裸露在外，仔細看還能看到墻面上凸出的水泥茬子?？蛷d里攤著一塊防水布，上面堆著一堆剝好曬干的玉米粒，大門右邊一個角落里，鐮刀和鋤頭等農具隨意擺放著，左手邊的廚房中傳來柴火燃燒的噼啪聲和鍋鏟碰撞的聲音。

李輝站在廚房門口：翠花姐做飯呢？

李翠花正往鐵架子里添柴，聽到李輝的聲音，抬起頭，站起身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把凌亂的頭發往兩邊捋了捋：李書記，你咋來了？

李翠花說著，用鏟子攪了一下鍋里的玉米糊糊：吃飯了沒？我這飯也快好了，要不要一塊吃點？

李輝：我想和你談談小滿的事。

李翠花笑了笑，拿起邊上一個盆子，開始往里面舀玉米糊糊：我就知道你要說這個，小滿今天是找你去了吧？

李輝點點頭：對啊，小滿這孩子還是想上學的。

李翠花把盛滿了玉米糊糊的盆遞給李輝：你先幫我放到桌上去，我再炒個小菜，待會邊吃邊說。

5.內景 劉小滿家 夜

桌子上放著一盆玉米糊糊，還有一碟青菜和豆角。

李輝和李翠花坐在桌子的兩邊，幾個孩子坐在另外兩邊。

李輝沒有開口說話，桌子上的氣氛有點沉悶，只有劉小滿不時用眼睛瞄一眼李輝和李翠花。

李輝放下手中的碗：翠花姐，家里是有什么困難嗎？

李翠花喝了一口玉米糊糊，笑了一下：困難？哪家哪戶不困難，這個李書記最清楚了。

李輝沉默了片刻：但是孩子上學的事不能耽誤啊。

李翠花喝完最后一口玉米糊糊，放下碗，起身走向廚房：女孩子家的讀那么多書有什么用，過兩年就嫁了。孩子爹死得早，我得把錢存著給三娃娶媳婦。

李輝站起身：小滿以后的生活費與學費問題我來解決。

李翠花：我知道李書記你是好心，但是你顧得了一個小滿又有什么用，我們這里的女孩，哪個不是這樣過來的。

李輝：現在不一樣了，政府非常重視農村的貧困問題，扶貧政策也正在落實，生活會好起來的。

李翠花從廚房走到屋外，指著外面的芒果園：有什么用？去年書記你說種芒果能致富，大家伙信了，費心費力地除蟲、施肥，結果芒果都賣不出去。

李輝抿了抿嘴：賣不出去不是芒果的問題，是銷路的問題，我已經在解決。這樣吧，翠花姐，你先讓小滿去上學，其他的事我們之后再說。

李輝說完走出房間。

6.外景 劉小滿家 夜

李輝騎上摩托車，摩托車的燈光照在漆黑的道路上，像一線光明驅散了黑暗。

7.外景 馬路 日

清晨，李輝騎上摩托車準備去縣城，剛出門不久就被人攔了下來。

來人頭上戴著一個草帽，上身套著一件不合時宜的老舊夾克，下身穿著發白的牛仔褲，嘴里叼著一根煙。

李輝停下摩托車：建業哥，怎么了？有什么事嗎？

劉建業抽了口煙，露出一口大黃牙，笑嘻嘻道：書記，我媽這個月的“老人錢”啥時候給發？

李輝皺了皺眉：你都快四十歲的人了，不能光靠你媽的高齡津貼過活，自己出去找點活干，起碼餓不死。

劉建業掏了掏耳朵：我可不是聽你說這個的。再說了，要不是你讓大家別種甘蔗了，種什么芒果，大家會這樣嗎？

劉建業說著往地上吐了下口水：呸，什么扶貧干部，越扶越貧！

李輝重新發動摩托車：我今天還有事要辦，你也辦點正事。

李輝說完騎上摩托車走了。

8.外景 快遞站 日

李輝來到縣城，徑直駛向縣城里唯一的一家快遞站。

快遞員都在忙著分揀快遞。

李輝把摩托車停下，走向旁邊的一個快遞員。

快遞員看到李輝走過來，停下手里的工作：你好，請問是收快遞還是寄快遞？

李輝：我叫李輝，是小洼村的書記，我找你們負責人有點事。

快遞員：好的，負責人在辦公室里，您跟我來。

9.內景 快遞站辦公室 日

“咚咚咚”，快遞員在玻璃門上敲了敲。

過了一會兒，一個聲音傳來：請進。

李輝走進辦公室，只見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正在電腦前敲打著什么。

中年人看見李輝，站起身問道：這位是？

快遞員：這位是小洼村的李輝書記，說找您有點事。

中年人揮了揮手：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中年人說完，招呼李輝坐下，轉身走向飲水機拿了一個杯子，為李輝泡了一杯茶。

李輝接過茶水：謝謝，請問您貴姓？

中年人笑了笑：我姓劉，叫劉富貴，不知道李書記今天來找我有什么事？

李輝：是這樣的，我想在小洼村建一個快遞點。

劉富貴疑惑道：李書記你可能不知道，我們公司當時在巴馬縣建這個站點的時候就對周邊鄉鎮進行了調研，小洼村當時也調研過了，村民網購和郵寄物品的次數極少，所以小洼村并不具備建立站點的條件，幾乎沒有利潤可言。

李輝從包里拿出一本圖冊，打開后上面是芒果的介紹以及一些芒果的照片。

李輝：劉站長，你看看這個芒果怎么樣？

劉富貴接過圖冊翻了幾頁：這芒果是挺不錯的，比本地芒果看著個大，汁水看起來也足，不過這和建立快遞點有什么關系？

李輝嘆了口氣：前兩年我從越南引進了這個芒果品種，想著幫助鄉親們脫貧致富，可是沒有想到的是，芒果是不錯，但是沒有銷路，芒果最后都爛掉了。這兩年不是流行“互聯網+”經濟嗎，我想運用互聯網的方式售賣，通過快遞發貨，打開銷售渠道。

劉富貴沉思了片刻：這倒確實是個好辦法，這樣吧，只要你符合加盟的條件，在小洼村建快遞點就沒有問題。

李輝：加盟條件我了解過了，營業場所、人員都沒有問題，只是車輛的問題……

劉富貴想了想：我正好有一輛面包車要處理，可以便宜轉讓給你。

李輝站起身，握住劉富貴的手，激動道：我替小洼村的村民們感謝你。

劉富貴笑道：李書記客氣了，你們如果打開銷路，村民們就能順利脫貧，我也能賺到利潤，這是互利共贏。

10.內景 教室 日

李輝正在給學生們上課。

李輝拿著書本站在講臺上：朱自清的這篇《背影》講的是……

“不好啦，不好啦！”突然一個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了過來。

李輝抬頭看去，只見村主任劉大福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李輝放下手中的課本走下講臺：劉主任，什么事這么著急忙慌的？我正給孩子們上課呢。

劉大福抹了抹額頭的汗水，喘了口氣：還上什么課，出大事了！劉建業叫了一幫人，說要去把芒果園的芒果砍了！

李輝大驚失色：他怎么敢……

李輝對孩子們說了一聲：你們先上自習。

李輝說完，急忙和村主任朝芒果園跑去。

11.外景 芒果園 日

劉建業正帶著幾個村子里游手好閑的村民站在芒果園門口，手里拿著鋤頭、鐮刀、斧子等工具。

劉建業被守在芒果園門口的劉福生攔住。

劉建業嘴里叼著一根煙，看著眼前的劉福生：福生啊，你趕緊讓開，讓我進去，我砍了我家那幾畝芒果樹就走。

劉建業身旁的村民們附和道：就是，我們砍自己家的芒果樹，你攔著我們干啥？

劉福生面露難色：可是書記說了，園子里的芒果樹現在都是寶貝，讓我守著，不讓隨便進。

劉建業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憑啥？他一個外地來的，還管得著我自家地種什么了？之前說種這個能掙錢，大家伙兒信了，可是結果呢？芒果是種出來了，賣不出去，全爛在家里了，有什么用？

一旁的村民甲跟著應和：就是，還扶貧，我家是越來越貧了，之前給制糖廠種甘蔗好歹能掙些錢。

村民乙也不滿道：對啊，福生，讓我們進去！和我們一起把地租給制糖廠種甘蔗不比這強！

劉福生聽完也有些猶豫，低著頭，挪了挪腳步。

劉建業等人見此情景，剛想往里沖，看到李輝趕了過來。

李輝怒喝道：劉建業，你給我站?。‖F在芒果都快結果了，這個節骨眼你說要砍掉，你想什么呢？

劉建業看到李輝走過來，下意識地躲了躲，但看了眼身邊跟著的人，膽子又大了起來：李輝，別以為我平時叫你一聲李書記就是怕你。這個芒果園子大家都有份，我把我家的那一份砍了關你什么事？

李輝：這是大家的公共財產，沒有什么你的我的。

劉建業嚷嚷道：這可占了我家的地。

旁邊的村民丙也嚷嚷著：就是就是，而且說好的致富，哪兒富起來了，這破芒果不知道有什么用，還不如種點玉米，至少頂飽。

李輝：大家先冷靜一下，去年芒果沒賣出去是我的疏忽，今年我已經想好了解決辦法，請大家再相信我一次。

村子里的村民慢慢都聚了過來。

一個中年婦女擠上前：李書記，你可別忽悠俺們，去年的芒果放家里，眼瞅著爛掉的。

村民丁附和：就是啊，劉建業說的也沒錯，之前給制糖廠種甘蔗一年好歹有個千把塊錢呢。

人群里嘈雜的聲音越來越大，李輝看著紛亂的人群有點無奈。

李輝大聲喊道：這樣吧，我看村里人差不多都到了，我們今天就民主表決一下，愿意相信我的舉個手。

人群瞬間寂靜了下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出聲。

半晌，李輝有些失望地低下了頭。

就在這時，劉大福舉起了手：我相信李書記，人家一個大學畢業生，放著城里的工作不要，跑到咱這地方一干就是五年，又當書記又當老師，勞心勞力的。他為咱村做的事，我相信大伙眼睛也不瞎，都看得見！

王翠花也站了出來：我家男人前兩年死了，要不是李書記三天兩頭幫襯著我，我都不敢想這幾年是個啥樣，至少這幾年跟著李書記，娃兒有學上，有飯吃。

劉福生也舉起了手：是啊，當時種芒果時，李書記一宿一宿通宵達旦，還召集大家開了一個月的培訓班。

一旁的村民也陸陸續續地舉起手：是啊，咱村通外面的水泥路也是李書記來了之后才弄好的，咱不能這么沒良心！

最后，人群中除了劉建業等人，大家都舉起了手。

劉建業一看急了：制糖廠那邊給出每畝每年六百塊錢呢，有現錢不掙，守著一堆賣不出去的芒果，有什么用？

劉大福呵斥道：真是鼠目寸光！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了，快走吧！

劉建業見狀，不甘心地帶著人走了。

李輝：既然大家相信我，那就再跟著我干一年，我保證讓大家衣食無憂，住上新房子，孩子也有學上！

劉大福帶頭鼓起掌來。

12.外景 廢棄房屋 日

一大群人圍在一棟廢棄的房屋前忙忙碌碌。

李輝抱著一堆雜物從屋子里鉆出來，頭發上沾滿了雜草和蛛網。

劉大福：李輝啊，休息一下吧。

劉福生從一旁的水壺里倒了一杯水，遞給李輝：李書記，喝口水休息下，你都忙了一上午了。

李輝接過水，一飲而盡，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沒事，大家再加把勁，趁早把快遞點弄好。眼瞅著芒果也快熟了，今年可不能再把芒果爛家里了。

李輝說完帶頭開始干活，村民們也跟著李輝干了起來。

13.外景 小洼村快遞中心 日

幾天后，廢棄的房屋煥然一新，破舊的屋頂已經貼上了新的瓦片，漏風的泥坯墻內外都放置了一層塑料集成墻板，屋子外面放著一塊木牌，上面寫著：小洼村快遞中心。

李輝正帶著一群人站在門口張望著。

劉大福：李輝啊，你說快遞公司的人不會放咱們鴿子吧？

李輝抬頭看了看天，已經日上三竿了。

李輝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應該不會吧。

李輝說完走到馬路上，朝著遠處張望著。

不一會兒，汽車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李輝看著前方標著“快遞”字樣的面包車，松了口氣。

劉富貴從車上走下來，向李輝走過來：不好意思，李書記，走了點冤枉路，讓你久等了。

李輝走上前握住劉富貴的手：沒事沒事，來了就好。

李輝說完，帶著劉富貴走向身后的快遞中心：劉站長，這兒是我們這幾天收拾出來的，以后就作為我們小洼村的快遞中心了。

劉富貴在里面轉悠了一圈，感慨道：李書記，你真不容易啊。

李輝：分內的事，劉站長，你看這快遞站點成嗎？

劉富貴指了指路邊的那臺面包車，笑著說：我這不是都把車給你帶來了嘛！

李輝和劉富貴帶著快遞站的臨時職員向小洼村的村民們鄭重宣布：小洼村快遞中心今天成立了。

14.外景 芒果園 日

字幕：一個月后。

芒果園里的芒果都已經熟了，黃色的大芒果在翠綠色的樹葉映襯下，顯得愈發香甜可口。

李翠花和安花正帶著孩子摘芒果。

李翠花走到安花身后，見安花直接用手去拽，連忙阻止：安花，不能這么摘。李書記上培訓課時說過了，要用剪刀連著上面這一節樹枝一起剪下來，這樣芒果才保存得久。

安花拍了一下李翠花，嗔怪道：翠花呀，你嚇了我一跳。

李翠花：這可得認真一點，這可關系著咱們今年的收獲呢。

安花：你說今年靠譜不？

李翠花一邊摘著樹上的芒果一邊說：沒見李書記費那么大勁建快遞點嗎？快遞車都弄回來了，這段時間什么公眾號，什么貓店鋪也建好了。

一旁的劉小滿補充道：天貓店鋪。

安花擔憂地說：我不是說這個，我的意思在是網上賣東西靠譜嗎？有人買沒？

一旁的劉小滿笑道：嬸嬸放心吧，現在外面可都流行網購呢。

李翠花：別瞎想了，這些事有李書記操心呢，我們快點把芒果摘完就好了。

15.內景 村委會 日

李輝坐在辦公桌前看著電腦。

電腦顯示著兩個頁面，一個是微信公眾號的訂單頁面，另一個是天貓商城的頁面。

劉大福急促地說：咋樣，咋樣？有人買了嗎？

李輝盯著屏幕：別吵別吵，自己看。

劉大福瞪了李輝一眼：我這不是看不懂嘛！

正在這時，微信公眾號的信息提醒窗口忽然開始抖動，不一會兒，天貓的訂單消息提醒也開始增加。

李輝看著這一幕，激動地站了起來，大笑道：有人買了，有人買了！

李輝說完，轉身抱住了劉大福：哈哈哈，我成功了！

劉大福使勁扳開李輝的胳膊：放開，放開，勒死我了！

劉大福和李輝臉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16.內景 小洼村快遞中心 日

字幕：一年后。

小洼村快遞點此時已經煥然一新，由最開始二十平方米的泥坯房，現在已經擴張成了幾百平方米的水泥房。

村民們正在打包芒果，剛貼上快遞單號，馬上就有人將芒果送走，一切都井然有序。

劉福生正在打包著芒果，看著一邊的劉建業調侃道：建業，還種甘蔗不？

劉建業穿著快遞員的工裝，頭發也剪成了干凈利落的平頭，聽到劉福生的調侃，白了他一眼：都啥時候的事了？現在我一個月的工資都比制糖廠給的租金高。

一旁張貼快遞單的李翠花：你倆瞎聊啥呢，可別偷懶！

劉福生和劉建業嘿嘿一笑：好嘞好嘞！

17.內景 小洼村中心小學 日

(畫外音)小洼村中心小學兩間平房周圍，一棟三層的教學樓拔地而起，本來只需要兩個教室就能容納的學生，現在已經要四個教室才能坐下了，除了一直在校的學生之外，許多輟學回家的孩子們現在也重返了課堂。

李輝站在講臺上上課，看著臺下那一雙雙明亮的大眼睛，臉上露出了笑容。

李輝：上節課我給大家布置了一個作業，就是讓大家寫作文，題目自擬，大家都完成了嗎？

學生們回答：完成了。

李輝：誰愿意當眾朗誦一下自己寫的作文？

劉小滿舉起了手：老師我來！

李輝：小滿，你的作文題目是什么呀？

劉小滿翻開作文本：我的作文題目是《小洼村的故事》。

李輝聽到這個題目，愣了一下，眼眶有些發酸：好，那你給大家朗誦一下。

劉小滿大聲朗誦了起來：我的家鄉叫作小洼村，這里幾百年來一直極為貧困，人們生活困難，直到有一天來了一個叫李輝的年輕村干部……

劉小滿清脆的聲音在教室里回蕩，教室外鮮艷的五星紅旗隨風飄揚。

(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