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黑客帝國》與《流浪地球》的門窗閾界文化比較*

曾曙靜

（桂林理工大學外國語學院,廣西桂林 541000）

一、引言

美國電影《黑客帝國》（1999）營造了賽博空間，中國電影《流浪地球》（2019）虛構了地球逃離太陽系。時隔20年，兩部電影都描寫了主人公對所處環境的懷疑和不適，努力適應惡劣的外部環境，并且試圖化解危機的故事?？臻g轉變就是危機存在，對處理危機，不同文化的人們會采取不同的方式。門窗成為影片中空間切換的重要工具。空間切換推動著劇情的發展，也揭示了人物之間的關系和情感，反映影片的中心。

電影《黑客帝國》改編自美國作家威廉?吉布森的科幻小說《神經漫游者》，由沃卓斯基兄弟導演。除了開放式的結尾，精致的背景和特效，俊男靚女出演之外，人類具有的特殊情感也在電影中得到很好的體現，讓人至今難忘。船長莫斐斯堅持抵抗計算機“矩陣”的決心，他懷有對人類的希望，想方設法尋找和培養“救世主”尼歐，可見其樂觀。船員賽佛出賣船長莫斐斯，由于嫉妒。尼歐在危急時刻救出船長，在矩陣世界復活，出于堅持和愛情。這些情感通過門窗閾界得以呈現。

男主角尼歐具有雙重身份，一是矩陣世界的安德森先生，一名軟件公司的程序員；二是黑客代號尼歐。尼歐一直覺得生活的世界不真實。反叛矩陣世界的船長莫斐斯派崔妮蒂找到尼歐，讓尼歐自己選擇——紅色藥丸看清真實的世界，藍色藥丸留在原地。尼歐選擇了紅色藥丸，印證了自己的猜想，矩陣世界由計算機控制，人類只是其不斷復制的電池，人類的體驗不過是一條條代碼。經過激烈地思想斗爭，尼歐選擇不做電池，反叛矩陣，拯救人類，成為“救世主”。史密斯這個角色很特別，他是追殺黑客的電腦人，但是他有情感，他討厭矩陣世界，正如他所說的“我恨這座動物園，這座牢籠，這個真實”。他只想快點結束這個任務，逃離這個世界。

電影《流浪地球》是由中國作家劉慈欣的同名小說改編的，由郭帆導演的科幻電影。講述了由于太陽的不斷膨脹，地球表面不適合人類居住。人類帶著地球逃逸太陽系的過程。以中國宇航員劉培強一家為代表，展現人類為了生存而戰的斗志和精神。劉培強在宇宙的空間站里執行任務。宇宙空間站為地球逃離太陽系引航。劉培強的兒子劉啟、岳父韓子昂、劉啟的妹妹韓朵朵居住在地下城。劉啟和韓朵朵第一次來到地面上時，趕上了地球準備切過木星，世界各地的發動機停擺，地下城受損甚至毀滅。他們像許多人一樣被臨時征召為志愿者肩負起運送火石，啟動發動機的任務。在執行任務時，劉啟與父親劉培強一起聯合所有人完成了地球切過木星的任務，地球繼續流浪，為人類和地球尋找新的家園。劉培強、韓子昂等人在故事中犧牲。劇中人大都心系家園。

二、門窗閾界

“閾界是一種特殊的空間形態，具有不確定性、過渡性、猶疑性和不安全感/誘惑性等基本特征。”（劉玉紅，2020）在論文集《思考閾界：過渡空間》中，閾界分成四個類別：第一、物理閾界，即門、窗和門檻；第二、自我與世界閾界；第三、身體閾界，即物質和心靈、清醒和睡眠、現世和鬼魂之間的閾界；第四、感官閾界,關注寫作、閱讀、游戲和聽這些活動的過程涉及的閾界。“門”的閾界研究屬于第一類?！伴T是操縱知識的工具。”（BeciDobbin，2013）《玉篇》曰：“門，人所出入也?！遍T是建筑物的進出口。在中國封建社會，門的造型與宅地主任的等級身份密切相關，并賦予最深層次的文化價值和文化含義（孫毅，王黎，2018）。在現代漢語中，門有“出口”，“出路”，“方法”，“要領”的意思?！按啊痹诮ㄖ鲜侵笁蛭蓓斏弦娭亩纯凇h語中，犯罪、欺騙是關窗做事情。應用程序也是窗口。“因為運用兩種語言的人見到、聽到、接觸到的具體事物并不完全一樣，不同民族的人觀察事物的方法、心理也是不同的，因而，他們捕捉到的事物特點也必然有不同程度的差異，這就是體認觀中的‘認’。”（王寅，2020:302）因此，使用不同語言的人對門窗閾界的理解有差異。

（一）門的閾界

門的閾界是物理閾界，門上的標記顯示了主人的身份：1.崔妮蒂，2.尼歐，3太空艙。

1.睡夢中的尼歐被屏幕上的字符串喚醒，跟他打招呼并告知他“跟著大白兔走”，并提醒他一會兒有人敲門。話音剛落，敲門聲響起，尼歐驚慌中打開房間門101。門外的年輕人向尼歐購買光盤。門上房間號101“Neo（尼歐）是one的換音詞，也代表他是救世主——Theone?！保◤埵坷ぃ?015）

2.崔妮蒂（Trinity）在影片開頭出現在市中心酒店的303房間，影片末尾，尼歐整要進入303房間接聽電話離開矩陣世界，被電腦人史密斯開槍打死后，又被崔妮蒂喚醒。崔妮蒂象征著某種神性，“三位一體表現的是女性意識，能夠融合到神秘的境地與完美領域中來。”（張士坤，2015）崔妮蒂的特殊身份讓尼歐在矩陣世界復活變得合理。

3.《流浪地球》太空艙的對接口門把手下方的標簽上赫然印著“中國制造”（Made in China），一方面告訴觀眾，這個太空艙門是中國制造的。另一方面回應了老馬說的話，一百年前的太空站是俄羅斯人發明的。它暗示了中國在航天領域已經占有一席之地，為劉培強能在總控室熟練操作，完成最后點燃木星的任務埋下伏筆。

（二）開門情節分析

兩部電影中都有飛船，飛行在暗無天日的世界，構成了一個密閉的空間，人物矛盾在這個密閉的空間得到激化。門的開啟向觀眾展示其中6組矛盾：1.崔妮蒂和電腦人；2.尼歐和安檢員；3.尼歐和史密斯；4.劉培強和莫斯；5.劉啟和外部環境；6.老何與外部環境。

1.崔妮蒂面對卡車的即將撞擊電話亭的危機，在恐懼和勇氣互相作用之下，拿起電話亭里的電話，手趴在電話亭的玻璃門上。隨即卡車撞毀了電話亭。而電話筒周圍的沒有血跡和崔妮蒂，她憑空消失了。電話亭玻璃門的閾界是由虛擬矩陣到現實世界的入口。

2.在矩陣世界，為營救莫斐斯，尼歐帶著裝滿武器的黑提包通過安檢。安檢亮起了紅燈。安檢員要求尼歐將金屬鑰匙拿出來檢查。尼歐打開外套，安檢員看到全副武裝的尼歐一臉恐懼。門外尼歐是黑客，門內安檢員是整棟大樓的第一道防線，尼歐破門而入。

3.救出莫斐斯后，尼歐被電腦人追擊，來到303房間門口，推門而入，等待他的是史密斯的槍口。門內是守株待兔的史密斯，所謂的殺毒軟件，而門外是黑客尼歐。毫無疑問尼歐被史密斯殺死。為其后尼歐的復活埋下伏筆。

4.在《流浪地球》中，宇航員劉培強擔心地球上兒子和老丈人的安危，從休眠艙中破門而出。發現窗外的木星不見了，由此斷定莫斯“叛逃”。破門是劉培強發現真相的機會。劉培強第二次破門要從空間站外面進入到主控室干預莫斯“叛逃”行為，拯救地球。

5.劉啟和韓朵朵從地下城來到地面。開門前，他們前后的人都弓著腰低著頭，只有他倆第一次來到地面，不了解情況沒有彎腰。地面已經是冰雪覆蓋的零下84攝氏度極寒世界，如果穿戴裝備會馬上凍死。面對寒風夾著雪片撲面而來，劉啟拽住要倒向一邊的朵朵，護著朵朵走出電梯。

6.在老何進入到發電機控制室前，門只開了一半。人戴著頭盔無法進入，要脫掉頭盔側身才能進入。當李一一到門外催促他，看到他軀體被壓在石塊下，頭部受了傷，接完線后就不省人事。李一一非常難過。這扇門只開了一個側身的口子，使李一一和老何陰陽兩隔。

（三）關門情節分析

在電影《流浪地球》中有兩次關門的情節。一次關門的情節飽含親情：1.韓子昂與女兒；另一次關門突顯矛盾：2.劉培強與人工智能莫斯。

1.第一次關門是韓子昂回憶起女兒去世，蓋棺的一幕，是描述過去人們進入地下城前的生活。劉培強的妻子也就是韓子昂的女兒身患重病，當時前往地下城需要抽簽。只能有一位監護人陪著劉啟去地下城。為了保證岳父韓子昂和兒子劉啟兩人都能去地下城，劉培強做出決定，放棄妻子的治療。蓋棺的一幕，是韓子昂對女兒和過去的回憶。韓子昂和外孫劉啟成為最后一批地下城的居民。大門在他倆后面關閉，他們回過頭去，看見緊閉的門窗外已是大雪紛飛。地面的生活已成回憶。無數的家庭帶著傷痛來到地下城，開始新的生活。

2.太空站里，劉培強關閉了艙門，將火焰關閉在控制艙里，自己來到了飛行艙。這一幕將莫斯徹底地排除在艙外，聯合政府經過思考也決定選擇希望，支持劉培強犧牲導航站，給地球一次機會。這個決定讓莫斯感嘆道“讓人類保持永遠清醒是不太可能的，”因為劉培強的方案要犧牲種子計劃。艙門里劉培強和聯合政府站到了一起，艙門外是已經被火燒毀的人工智能莫斯。人類和人工智能的對抗，人類獲勝。這也應驗了劉培強之前說的“沒有人類的文明毫無意義”。這一幕是情感戰勝了理智。

（四）窗的閾界

窗是物理閾界，窗本身是透明的，人在窗戶里面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透過窗，真實的外部世界緩緩地展現在人物和觀眾面前。窗內外的矛盾激化：1.崔妮蒂和警察；2.尼歐和電腦人；3.韓朵朵和課堂。

1.崔妮蒂因侵入某安全網絡被矩陣世界的警察圍攻，成功逃脫。緊接著身著黑色西裝，頭戴魔鏡的電腦人出現在崔妮蒂面前，把崔妮蒂嚇得拔腿就跑。望見遠處明亮的燈光從一口窗透出來，崔妮蒂破窗而入，內心極度恐懼，努力提醒自己站起來。如果沒有窗的閾界，可能恐懼效果無法更好地體現。這個片段讓觀眾感到窗外電腦人給崔妮蒂帶來的恐懼。

2.莫斐斯被史密斯打得遍體鱗傷后，被注射了自白藥劑，被嚴刑拷問錫安主機密碼。莫斐斯用意志力抵抗藥物作用，誓死不說。莫斐斯昏死過去。尼歐乘坐崔妮蒂開著的直升機，將囚禁莫斐斯的房間窗戶用機關槍掃射擊碎，同時將屋內的電腦人暫時擊退，從而給莫斐斯打開一扇逃出牢獄之門。莫斐斯聽到了尼歐的呼喚，他蘇醒過來，逃脫的希望讓他重新具有力量，掙脫了計算機和鏈條的束縛，奔向窗外尼歐乘坐的直升機，準備一躍而起。

門窗閾界兩邊是對立的人類或事物：崔妮蒂對電腦人，尼歐對史密斯，愛對恨，危險對安全，抓捕對逃離，監禁對營救等。情節中二元對立的事物不斷地出現、發展、升級，使得故事以螺旋式的發展方式不斷向前推進。

3.《流浪地球》地下城教室里的窗戶是全息影像。一旦電閘關閉，教室里就一片漆黑。劉啟趁機帶著韓朵朵逃離課堂。關窗在漢語里的意思是做壞事，正如逃課違紀一樣。這里的窗戶是模仿過去地上的窗戶人造出來的。因為地下城看不見太陽，窗外的景物并非地下城的真實情況。與《黑客帝國》暗無天日的情形很相似，地下城的人們看不見太陽。

三、中西門窗閾界對比

電影《黑客帝國》的101號、303號房間分別指代一個人尼歐、崔妮蒂。在電影《流浪地球》中，“中國制造”的字樣聯想到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即一個集體。在劉啟正從運輸車門出去時，門前印著“出入平安”。讓無數中國人想起家門前的鞋墊也是印著“出入平安”?！俺鋈肫桨病彼膫€字寄托了人們對平安家園的向往，對“流浪地球”平安切過木星的希望。

《黑客帝國》中，人們想了解黑客的世界，也就是門里的真實世界。敘事由外在虛擬世界走向人的內心世界。在《流浪地球》中，地下城的人們更想了解門外的世界，被海洋淹沒、寒冷的世界。敘事的視角是由內心世界轉變到外在環境。

《黑客帝國》中的每個人物都有自己的棱角。莫斐斯和賽佛是一對理性和感性的對立人物。莫斐斯堅信身處現實世界，人類可以戰勝人工智能，找回失去的世界。賽佛感受不到現實的美好，想要回到虛擬世界，將自己變回到矩陣的電池，為此出賣了莫斐斯。船長莫斐斯第一次將尼歐帶入船艙內訓練。崔妮蒂準備了一份晚餐給尼歐，此舉導致白人男性船員賽佛產生嫉妒。嫉妒催生了他向往往昔吃牛肉喝紅酒的虛擬世界。他為了回到矩陣世界，找到電腦人史密斯，出賣了莫斐斯。而門內的尼歐并不知曉這一切。門內、門外構成了兩組不同的情感。門的閾界作用在于隔閡又聯系了兩個空間的人類的情感——尼歐和崔妮蒂的愛情，賽佛對尼歐的嫉妒。賽佛用跌落在垃圾桶的對講機，泄露了莫斐斯等人的行蹤，莫斐斯為營救尼歐被電腦人帶走。《黑客帝國》中的每個人物角色都有其情感特點。尼歐既感性又理性，他既愛崔妮蒂，又有堅定的信念去拯救人類。崔妮蒂愛尼歐。電腦人史密斯居然也有感情，對矩陣世界懷有怨恨。出于個人情感的需要，他們的行事風格也各不相同。

在《流浪地球》中，人物性格無清晰的界限。某個情節展示了這個人物的理性的一面，而下一個情節又展示了他感性的一面。角色都在為這個情節而互補。例如王磊作為CN171-11救援隊的指揮官，他是非常理性地執行任務，即使有人員在途中犧牲，他仍然堅定地執行任務。而當救援失敗，杭州毀滅，王磊再也見不到妻兒了，他舉起槍朝周倩后面的雪瘋狂射擊，可見其感性的一面。王磊在犧牲前已經站到了備用電梯前，本可以逃生的他，仍不顧自己的安危去尋找韓朵朵，最后為保護朵朵犧牲。韓朵朵是韓子昂在水里救起的女孩，是個孤兒。親情到這里不再是狹隘的血源親人，而是“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廣義親情。心里認定就是親人。王磊救朵朵的行為集中體現了他已完全把朵朵當成了自己的女兒。老何在門里看著媽媽的字條：天冷了記得穿秋褲，映射了親情。含沙射影老何應該是老工程師，熟悉線路，而且他的母親已經不在了，字條是母親留下的唯一信物。老何估計也出不去了，最后時候的老何很想念母親。剛子在犧牲前用腳踢開了電梯門，將老韓送出電梯，體現“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劇中的人物都具有舍己為人的精神，而且他們覺得就應該這么做。從某種程度上說，這些人物就像是無數個王磊疊加在一起，去完成本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家國情懷也得到了疊加和強化。影片具有濃厚的家國情懷，很少書寫愛情。

對比《黑客帝國》人物之間的愛情、友情，《流浪地球》的家國情懷更加深刻。在韓子昂、老馬、老何、劉培強、王磊犧牲前的行動，都有對家人的懷念。影片中也不忘提及其他國家的援救隊員對母親、家鄉美食、親人的思念。劉啟不甘心地球將墜入木星的未來，想起了父親臨行前帶他看木星說的話，想到點燃木星的點子來拯救地球。關鍵時刻還是親情給人們帶來了希望。親情的傳承是代代相傳，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因此，流浪地球的計劃并非某個救世主可以完成，而是人類薪火相傳。

影片用開門將人類與外部世界的矛盾呈現出來，用關門將矛盾暫時減弱。矛盾的解決主動權還在人類手上?！逗诳偷蹏访總€人遵從自我內心，開門或關門，人物之間的矛盾凸顯。在《流浪地球》中，人物之間的矛盾都集中于救人，人物個性有很多相似之處。在兩部電影后半部，都出現了人類與人工智能的對決?！逗诳偷蹏分校乘?、崔妮蒂相信尼歐是救世主，為保護尼歐，莫斐斯擊退了機械烏賊，崔妮蒂喚醒了尼歐。《流浪地球》中，劉培強依靠科學知識，用老馬偷偷給他慶祝回家的白酒引火燒了人工智能莫斯。兩部影片都主張人類勝出。在《黑客帝國》中的救世主復活，具有宗教色彩，而《流浪地球》中劉培強等人有犧牲，體現了舍我為人的集體主義精神。《黑客帝國》的矛盾在于人心，而《流浪地球》的矛盾在人和環境之間。

從《黑客帝國》到《流浪地球》，一元到多元文化的轉變。尼歐毫無疑問是救世主，為拯救世界而生，是莫斐斯和崔妮蒂要找的人，非他莫屬。而劉啟不是救世主。在劉啟一行人到達蘇拉威西前，蘇拉威西得到過度救援，已經重啟了發動機。點燃火星想法其實早在劉啟之前就由以色列的科學家提出來過，因為經過論證成功概率為零而被聯合政府否決。韓朵朵通過特殊通訊號碼找到了劉培強，由物理閾界轉換成了感官閾界。劉培強同聯合政府的通話、韓朵朵用空間站向全世界發布求助，闡釋自己對“希望”一詞的理解，呼吁大家行動起來拯救地球。“希望是什么？”正巧是逃課當天韓朵朵在課堂上答不出的問題。在營救道路上，她體驗到中國CN171-11救援隊的艱辛和失望，她在實踐中理解了“希望”的意思。在拯救地球任務面臨危險和阻礙時，總有人會站出來想辦法解決，不惜犧牲自己的利益甚至生命，例如犧牲的剛子、老韓等等。在生死存亡面前，人類共同努力。不同國家的人們聽到“希望”這個詞，受到了觸動。雖然人們的語言表達不同，心理狀態不一樣，身體也不在一個空間里，但大家體驗過失望，感受到了“希望”的意義，聯合起來，最終取得勝利。

四、結語

《黑客帝國》的矛盾更多集中在人物之間的內在的矛盾，而《流浪地球》集中于人與自然的外在矛盾。因此《黑客帝國》的每個人都具有各自的內心情感，人物形象鮮明，大都為自己而開關門窗?！读骼说厍颉分腥宋锏那楦屑杏诩覈閼?，人物形象疊加，大都在為別人而出門抗爭。他們的情感在門窗閾界中得到激勵和迸發，通過這個特殊的媒介表現出來，令人感動。

莫斐斯、崔妮蒂、尼歐等選擇紅色藥丸的為紅方，對立面的矩陣、電腦人、史密斯為藍方。當紅方破門、破窗之后，給觀眾帶來了輕松、愛情、希望等積極的情感；而藍方破門、破窗后往往給觀眾以沉重、憎恨、恐懼等消極的情感。人物是一個個鮮活的個體。劉啟、韓朵朵極力想回到地面，看看地面的樣子；地下城里生活著一部分人類，他們將以前的地面上的生活保留下來，表達了人們對故土的眷戀。無論國籍、性別、時代，地下城和地面上的人們都熱愛自己的家園，構成一個整體，凝聚在一起。

門窗內外對立的人物之間或人與環境之間的矛盾，推動劇情的發展，給觀眾帶來不同的情感審美的效果。無論是救世主尼歐還是劉啟、韓朵朵等人都經歷了現實的殘酷，到逐步接受現實，再到想方設法去消除各種危機，走向光明。即使暫時看不見光明，也要堅強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