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開先藏書、著述研究的現狀及其思考

■陳歡歡/連云港師范高等專科學校圖書館

一、生平履歷

李開先，字伯華，號中麓，他出生于明孝宗弘治十五年(1502年)八月，死于明穆宗隆慶二年(1568年)二月，是明代著名的藏書家、文學家和戲曲作家。他的一生可明顯區分為苦讀功名的青年時期、京師宦游的壯年時期、罷歸林下的中晚年時期三個階段。

李開先自幼聰慧，一生有三好：戲曲、藏書、交友。他酷好藏書，其先人未曾留給他這方面的基礎，一切全由他個人但憑一己之力，一點一滴累聚而成。根據李開先的生平，其藏書經歷也可分為三個明顯階段：苦讀功名之時是第一階段，當時經濟蕭索沒有資本從事刻書活動，然而憑著濃厚的興趣，仍然積累少量書籍，攻讀舉業之余不忘“敲棋編曲”；京師宦游之時為第二階段，與朋友交游增多，購書、藏書、借書等活動逐漸頻繁，然而因忙于公務，著述和刻書活動較少；罷歸林下之后廣置田產是第三階段，他營造了多處藏書處所，書畫收藏宏富，藏書、著述、出版等活動逐漸達到高峰。

二、民國時期的研究

民國時期，國內陸續對藏書史進行研究，出現的研究論著有袁同禮《清代私家藏書概略》、洪有豐《清代藏書家考》、項士元《浙江藏書家考略》等。近年來，出現的大量著作中較具代表性的是范鳳書《中國私家藏書史》(2001年)等通論性著作，《浙江藏書史》、《蘇州藏書史》等分省區藏書史，以及專述宮廷藏書的《清宮藏書》，還有講述書史變遷的《中國舊書業百年》和人物傳記性的《文獻家通考》等。

三、二十世紀以來的研究

李開先在文學上的成就突出，近年來對他文學作品及生平的考證和勾勒自然而然地成為了學者關注的焦點。二十世紀以來，國內外不少學者陸續對他的生平、創作等進行研究，并對他的作品進行搜集和整理，產生大量研究成果。國外對其研究較多的國家是日本，青木正耳在所著《中國近世戲曲史》提到他的《寶劍記》、《斷發記》、《改定元賢傳奇》等，并做了簡單介紹。稍踵其后又有學者發表數篇關于李開先的論文，例如，巖城秀夫《李開先——關于他尊重古典的意識》主要探討李開先重元曲輕南戲的戲曲觀念。赤松紀彥《〈改定元賢傳奇〉小考：〈陳摶高臥〉與〈青衫淚〉》和佐藤晴彥《〈改定元賢傳奇〉的出版時期》關于《改定元賢傳奇》的研究甚至早于國內。新中國成立之后，國內對李開先的研究進入全面發展時期。不過在早期，關于李開先的研究成果多零散地分布在文學史和戲曲史中，未形成專門的著述。筆者所見收錄和研究李開先作品的成果較多，如1953年孫楷第在《也是園古今雜劇考》指出元刊雜劇屬于李開先舊藏，1958年傅惜華《明代雜劇全目》列入他《一笑散》中的全部院本，1959年由文學古籍刊行社出版的《古本戲曲叢刊》初集影印了明代嘉靖二十八年刊本《寶劍記》，第五編收錄了日本神田喜一郎收藏的完整版《斷發記》等。

(一)相關圖書

作者以全部字段=“李開先”檢索讀秀學術搜索引擎里的圖書，經篩選得到11種與他直接相關的中文圖書，通過研究發現這些專著側重于以下四個方面：

(1)對李開先的作品進行整理和收錄。較早的是1959年中華書局出版路工編輯的《李開先集》(上中下三冊)，前兩冊為《閑居集》，后一冊為戲曲散曲與雜著。盡管書中多有缺漏，但一直以來都是研究李開先的第一手資料；2004年文化藝術出版社出版卜鍵箋校的《李開先全集》，綜合了各刻本，收錄了李開先包括詩文、傳奇、院本、散曲、曲論在內的多種作品，并附錄有關李開先的文獻資料，是迄今為止對其作品和資料收錄最全的總集；2009年李永祥選注《李開先詩文選》收錄李開先的詩174首、詞曲4種、文36篇，附錄中收入李開先的傳記和集評。

(2)對李開先的生平、家世進行研究。1989年卜鍵著《李開先傳略》介紹李開先的一生，對其家世、做官經歷、閑居生活做了系統分析；稍后曾遠聞、李永祥各編著一部《李開先年譜》，對其家世、生平、思想、著述進行介紹；李兆來和李永祥各著一本《李開先》發掘李開先的生平資料，充分肯定了他在文學史上的地位。

(3)對李開先的代表性作品進行研究。1988年卜鍵著《〈金瓶梅〉作者李開先考》從李開先的生平行實與宦跡游蹤、作品成書時間、蘭陵笑笑生的考辨等方面，支持《金瓶梅》作者為“李開先說”；2004年孟祥榮著《李開先與〈寶劍記〉》對李開先的家世生平、文學思想及其作品《寶劍記》進行介紹。

(4)關于李開先研究資料的匯集。2006年徐泳和陶嘉今輯《李開先研究資料匯編》，分別從李開先的家世、生平、交游、著述等方面輯錄有關文獻，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

(二)相關論文

作者以跨庫檢索的方式，利用關鍵詞=“李開先”or 題名=“李開先”檢索中國(CNKI)學術文獻總庫所收1979至2019年的論文，經篩選后，獲得相關文獻近50篇。這些論文集中在以下五個方面：

(1)李開先生平事跡的考訂，如卜鍵的《〈李氏族譜〉的發現：李開先生平事跡考略》、《關于李開先生平幾個史實的考辯——兼與寧茂昌同志商榷》、《李開先家世考》等，路工《李開先的生平及其著作》、陳浩《李開先行實考二則》等，其中卜鍵的研究基于對李開先家鄉山東章丘的實地考察，對關于李開先生平研究存在的異議做出詳細的解釋。

(2)李開先在散文、戲曲、通俗文學等方面的貢獻及學術思想研究，代表性的是任遠《試論李開先的散文創作》、李獻芳《李開先和他的雜劇創作》、黃洽《李開先與通俗文學》、王國彬《李開先戲曲研究》、王博雅《李開先戲曲創作研究》、劉英波《李開先及其散曲創作簡論》連潔《李開先曲學思想的初探——論戲曲創作中的“雅正”觀》、謝柏良《李開先及其同仁的戲劇理論——嘉靖隆慶五十年的劇論走向》、劉恒《詞曲交游與李開先的曲學成就》、鄭傳寅《李開先及其曲論》、徐子方《李開先及其院本創作》、寧茂昌《李開先及其文學主張》、劉銘《李開先文學研究》、甄颯颯《李開先詩歌研究》、李梅《李開先詩文研究》、曾遠聞《李開先與唐宋派》等，尤其是劉恒《詞曲交游與李開先的曲學成就》從李開先和友人在詞曲方面的交游互動角度探討對他詞曲成就的影響。

(3)關于李開先某部或某類著作的研究，如陳太一《李開先及其〈中麓畫品〉著述范式》、李盟盟《論李開先〈中麓畫品〉的成因》、楊光《淺談李開先詠雪詩的藝術性與思想性》、王輝斌《究心與錄載北曲的佳構——論李開先〈詞謔〉的戲曲學價值》、馮小祿《作家傳：值得重視的文學批評形式——以李開先為例》等，其中徐扶明《李開先和他的“林沖寶劍記”》發表在《文史哲》1957年第10期，也是對李開先生平的初次探索，卜鍵《所見明刻本李開先〈閑居集〉及其他》介紹了北京圖書館和首都圖書館所藏名刊本《中麓閑居集》，使人們對《閑居集》的存世情況和收藏狀況有所了解，馮小祿《作家傳：值得重視的文學批評形式——以李開先為例》對李開先為親友所作的16篇傳記進行專門研究。

(4)李開先藏書方面的研究，有徐苗蓁《明代戲劇家李開先在藏書史上的貢獻》、霍艷芳《李開先藏書方式考》和《李開先藏書流散考》。

(5)李開先與友人的交游研究，有梁海柱《李開先與嘉靖八才子交往考論》、朱紅昭《略論康海、王九思與李開先的交往及其影響》和《章丘詞會與嘉靖士人詞曲風氣》、劉英波《李開先與“章丘詞會”成員略考》、何宗美《北曲南歌 優游詞會——李開先與章丘詞社考論》、楚萍《明代戲曲家李開先與章丘詞會》、李華《明代文學家李開先與回族義士馬廣交往考釋》。

四、對現有研究的思考

從以上論述可以看出，先前關于李開先的研究雖然廣泛涉及其生平、家世、作品及其在散文、戲曲、通俗文學等方面的成就，但大多比較分散，未能形成專門的著述，還有進一步的研究空間。希望以后可以有更多的學者對其進行更深刻、更全面的研究，尤其是能加強其在藏書、著述和刻書方面的研究，為其著書立傳，深刻剖析李開先的杰出成就和學術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