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冰浩月
摘要:由張一白、韓琰執導,里則林編劇,彭昱暢、許恩怡等主演的青春歌舞電影《燃野少年的天空》打造了中國本土首個青春歌舞片IP。少年活潑熱情、朝氣蓬勃,青春題材的加入適合歌舞題材的完滿釋放與發揮,“青春+歌舞”的首次嘗試,為觀眾書寫了一則平凡少年的成長寓言。
關鍵詞:青春歌舞電影;視聽語言;邊緣性
一、從“風犬”到“燃野”,變的是故事,不變的是青春
1.角色設置:“少年的天空”下平凡少年的成長錄
雖然兩部影片的主角都叫“狗哥”(彭昱暢 飾),但燃野中老狗并沒有將風犬作為人物的前傳而完全沿用舊的人物背景。只將其在風犬高考失利的背景作為來到海口復讀的前因,但家庭背景做了較大調整。所以與其說《風犬》和《燃野》是姊妹篇,不如說是創作者力圖構建一個“少年的天空”的宇宙——在同一片天空下,有很多“老狗”一般的少年歡脫、肆意地成長著。
此外,在《風犬》中狗哥是所有角色中的核心,真正的主角只有狗哥一個,而《燃野》中為一男一女雙主角,即狗哥與小黃。這一對角色cp的設置就像移畫印花法一般的對應關系,一個咸魚少女,一個雜草少年,都被別人看不起、都有著家庭缺失的問題、都有一種堅強的野草般的韌勁,如“世界上另一個我”一般的存在,彼此更加能相互理解,所以兩人產生朦朧的感情絕非偶然,為感情線的設置增加了合理性。
《燃野》聚焦普通少年的成長之路,更加貼近現實生活,喚起觀眾更多的共鳴。被老師評價為“矮個子、長得黑”的小黃、學渣復讀生狗哥……每個人都有追求夢想的權力,普通少年也能擁有不凡青春。
2.城市空間語境下的青春觀看語法
城市景觀作為一種整體視覺形象出現在電影作品中時,便是因為其自身蘊含的文化歷史與人文性格超越了單一的“城市風貌“形態展現,而具備了文化地理學中的”文化景觀“意義。人文地理景觀可以被當作美學來審視,于是電影中的城市成了人物內在世界中被物化的美學視覺,觀者可以通過這一外在形象來把握人物的生命情態與導演的藝術審美,它所形構的時一種電影文化,是一種文化價值的美學觀。
《風犬》的故事發生在重慶,山城地勢起伏而富有層次,新老城區并置,易于影片開展自己獨特的青春敘事。老城區里幾個家庭過著充滿煙火氣的街坊生活,老狗和一群死黨滿懷著對未來的憧憬而共同成長著。
而《燃野》中老狗則來到了海口。這樣一個擁有廣闊的大海、熾熱的陽光、沙灘、椰樹、篝火、摩天輪,還有說來就來的大雨的熱情城市,到處彌漫著熱情和自由的空氣,自然地為歌舞提供充盈的氛圍,作為一群中二少年成長的土壤,痛快地表達著“快樂”的主題。
二、視聽語言:打造青春專屬的夢幻童話
1.旋轉鏡頭:鏡頭敘事的浪漫華爾茲
作為歌舞片,不可避免地要運用大量運動鏡頭,以展現流暢的肢體動作,與舞姿相結合抒發人物的內心情感。旋轉鏡頭除了在展現舞蹈的部分多次出現,旋轉鏡頭更多地在敘事中承擔著營造氛圍的角色。狗哥撐起校服為小黃擋雨,鏡頭以兩人為中心旋轉,空無一人的馬路、傾盆而下的大雨、校服下露出害羞表情的少年少女在鏡頭旋轉中呈現,在旋轉中渲染浪漫的氛圍;狗哥和小黃坐在摩天輪的架子上,鏡頭從兩人正面旋轉到背面的過程中天色變暗,城市街道陸續被燈光點亮,青春的朦朧情愫隨著鏡頭的旋轉給人浪漫唯美的感覺,華爾茲般的旋轉鏡頭在影片中的運用體現著夢境般的夢幻與華麗。
2.色彩:彩虹般絢爛的成長寓言
影片還將色彩作為重要的視覺元素,運用色彩書寫彩虹般絢爛的成長寓言。
在角色服裝方面,運用體現青春的張揚與活力。除了校服,小黃的衣服以亮色為主,表現她的活潑、熱情、自信和樂觀的性格,奠定全片的快樂基調;女生們在教室里給男生們補習時出現歌舞場面,教室變成舞臺,出現多種顏色的舞臺燈光,課堂演示的容器噴出的水也在陽光的映射下形成一道彩虹,體現快樂的氛圍,以及大家為了共同的目標一起努力的勁頭;影片最后集體舞的場面運用彩煙作為舞蹈部分的高潮,表現不服輸的青春宣言。
此外,影片中小黃有關小時候沒有母親的回憶是黑白的,當父親告訴她母親是電視里的sammi后,黑白世界唯一的色彩就是被小黃當作母親的sammi的海報。“母親”的存在成為她世界中唯一的光,但這也使她在長大后得知真相后受到打擊,決定再也不跳舞。
三、現實與幻想交織的烏托邦和青年亞文化的邊緣性書寫
該片立足于現實性的表達,即主人公并非高高在上、完美無缺,結局也并非完成逆襲、獲得成功,表現咸魚少女和雜草少年的現實成長困境。面對原生家庭的缺位、校園生態的失序等等,展現青春期特有的傷痕與困惑——成長,如何與不優秀的自己相處;和解,如何接納自己的不完美,都在影片中以青春的名義實現青年的亞文化抵抗。
影片也構建了一個充滿幻想色彩的烏托邦。高考和復讀作為文化后景被無限淡化,沒有升學的壓力和過多的束縛,得以自由地追求一種純粹的快樂;同時,利用虛擬影像技術拓展想象的邊界。在夢幻的摩天輪上聊天、俯瞰城市夜景,在天臺上跳舞時欄桿消失,天臺隨著小黃和狗哥的移動變成即時拓展邊界的舞臺等富有想象力的場景,滿足了觀眾尤其是年輕觀眾的“想象力消費“需求,為觀眾營造了一個夢幻的童話世界。
四、“青春+歌舞“初體驗:類型融合與影片文本缺陷
1.敘事與歌舞的簡單縫合
歌舞片要求歌舞與故事發展、人物內心情感深度連結。然而影片中大多數歌舞場景有與敘事割裂的感覺,舞蹈多為展示的性質,歌舞部分沒有發揮敘事的作用,只是單純的配合背景音樂展示肢體語言、表達情感,如雨中陽光中學舞蹈隊的跳舞是不怕偏見,勇敢做自己的宣言,像是晚會上的一個節目,卻不作為電影的敘事情節,沒能代替常規的臺詞和表演進行更有感染力的敘事,呈現出人物內心活動的同時推進情節,只是將敘事與歌舞的元素進行簡單縫合。歌舞固然重要,但是其表達情感、推動敘事的作用才是第一要義,不能本末倒置。
2.影片文本硬傷明顯
歌舞的出彩也要建立在文本的合理情節上,歌曲歌舞的優劣不能代替文本成為體現歌舞片水準的核心。影片有大量情節不真實,引來許多吐槽,觀眾難以共情。賣咸魚的父親開的是豪華跑車,家里看的居然還是黑白的老式電視機;在通信發達的今天,明星的個人信息可以很輕易地被搜索到,已經18歲的女主角竟然一直相信父親編造的母親是明星的謊言。
同時,人物的轉變過快,沒有足夠的前因和動機。例如一直嫌棄小黃身上的咸魚味,處處排擠和奚落她的舞蹈隊成員們,只因雨中的一支舞就轉變了對小黃的態度,甚至幫助她組建舞蹈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