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PLC-Q-TOF-MS/MS快速分析六味地黃苷糖片化學成分

樊曉荃，付 娟，胡軍華，肖 偉，王振中1, *

UPLC-Q-TOF-MS/MS快速分析六味地黃苷糖片化學成分

樊曉荃1, 3，付 娟2, 3，胡軍華2, 3，肖 偉2, 3，王振中1, 2, 3*

1. 南京中醫藥大學，江蘇 南京 210000 2. 江蘇康緣藥業股份有限公司，江蘇 連云港 222001 3. 中藥制藥過程新技術國家重點實驗室，江蘇 連云港 222001

采用UPLC-Q-TOF-MS/MS技術對六味地黃苷糖片中的化學成分進行分析和鑒定。色譜柱為Phenomenex Luna C18（250 mm×4.6 mm，5 μm），以乙腈-0.3%甲酸水溶液作為流動相，梯度洗脫，體積流量1 mL/min，柱溫35 ℃，進樣量10 μL；采用電噴霧離子源，負離子模式下采集數據，根據精確質荷比、二級碎片離子信息，結合對照品和文獻數據鑒定六味地黃苷糖片中的化學成分。共鑒定和推測出71個化合物，其中25個來自酒萸肉、19個來自熟地黃、31個來自牡丹皮、2個來自澤瀉、3個來自茯苓、2個來自山藥。其中22個化合物經對照品驗證?；久鞔_了六味地黃苷糖片的化學物質基礎，為六味地黃苷糖片的質量控制及藥效物質基礎研究提供了參考。

六味地黃苷糖片；質譜分析；質量控制；化學成分譜；酒萸肉；熟地黃；牡丹皮；澤瀉；茯苓；山藥

六味地黃湯是中醫滋補腎陰的經典名方，由熟地黃、酒萸肉、牡丹皮、山藥、茯苓、澤瀉組成[1]，由宋朝名醫錢乙首創，主要用于腰膝酸軟、頭暈目眩、耳聾耳鳴、盜汗自汗等腎陰不足之癥[2]。近代實踐證明，六味地黃方廣泛應用于治療腎臟疾病、更年期綜合癥、高血壓、肝臟疾病等數10種疾病[3-5]。

六味地黃苷糖片是基于對六味地黃湯的大量基礎研究開發而成，用于治療伴有腎陰虛的更年期綜合癥。該藥從湯劑出發，經過2步醇沉、2步色譜分離得到了苷類、多糖以及寡糖3個有效部位，在此基礎上得到了六味地黃苷糖片。

研究表明六味地黃苷糖片具有改善慢性多重不可預期應激所致焦慮抑郁樣行為及阿爾茨海默病動物模型轉基因小鼠認知缺陷的作用[5]，其中苷類成分對免疫及內分泌調節起重要作用[6]。為闡明六味地黃苷糖片的藥效物質基礎，本實驗對六味地黃苷糖片中的化學成分（主要為苷類成分）進行了研究，運用UPLC-Q-TOF-MS/MS技術對六味地黃苷糖片中的成分進行定性分析，為六味地黃苷糖片的質量控制及藥效物質基礎研究提供依據。

1 材料

Agilent 1290超高效液相色譜儀（DAD檢測器，美國安捷倫公司）；Agilent 6538 Q-TOF質譜儀（美國安捷倫公司）；Mettler Toledo XP6型電子分析天平（百萬分之一，瑞士梅特勒公司）；Mettler Toledo AL204電子分析天平（十萬分之一，瑞士梅特勒公司）；KQ-500DB型超聲波清洗器（昆山超聲儀器有限公司）；Milli-Q Academic純水儀（美國密理博公司）。色譜乙腈（德國默克公司）；色譜甲酸（美國天地公司）。

莫諾苷（批號111998-201703，質量分數97.4%）、馬錢苷（批號111640-201808，質量分數99%）、芍藥苷（批號110736-201943，質量分數95.1%）、毛蕊花糖苷（批號111530-201914，質量分數95.2%）、馬錢苷酸（批號111865-201704，質量分數97.4%）、獐芽菜苦苷（批號110785-201404，質量分數98.3%）、沒食子酸（批號110831-201605，質量分數90.8%）、中國食品藥品檢定研究院；牡丹酚原苷（批號200302，質量分數98%）、腺苷（批號201901，質量分數98%）、松果菊苷（批號201904，質量分數98%）、沒食子酰芍藥苷（批號201901，質量分數98%），南京森貝伽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獐芽菜苷（批號7001，質量分數98%）、異毛蕊花糖苷（批號7283，質量分數98%）、地黃苷D（批號7433，質量分數98%）、焦地黃苯乙醇苷B（批號LOT8184，質量分數98%），上海施丹德生物技術有限公司；氧化芍藥苷（批號19120604，質量分數99.67%）、山茱萸新苷（批號19080905，質量分數98%）、連翹酯苷E（批號DSTDL008301，質量分數98%）、丹皮酚新苷（批號DST200910-076，質量分數98%）、8-表番木鰲酸（批號DST200422-157，質量分數98%），成都德思特生物技術有限公司。六味地黃苷糖片（批號20181001），江蘇康緣藥業股份有限公司。

2 方法

2.1 檢測條件

2.1.1 色譜條件 色譜柱為Phenomenex Luna C18（250 mm×4.6 mm，5 μm），流動相為乙腈（A）-0.3%甲酸水溶液（B），梯度洗脫（0～22 min，4%～8% A；31～60 min，8%～14% A；65～80 min，18%～25% A；85 min，90% A），柱溫35 ℃，體積流量1 mL/min，檢測波長250 nm，進樣量10 μL。

2.1.2 質譜條件 電噴霧離子源（ESI），負離子模式，毛細管電壓4000 V，質量掃描范圍100～2000；干燥氣溫度350 ℃；干燥氣體積流量10 L/min；霧化氣壓力275.75 kPa；裂解電壓100 V；錐孔電壓65 V；碰撞能量根據不同化合物的需要選取15～40 eV。

2.2 溶液的配制

2.2.1 對照品溶液的配制 分別取莫諾苷、馬錢苷、芍藥苷、牡丹酚原苷、丹皮酚新苷、山茱萸新苷、腺苷、獐芽菜苷、毛蕊花糖苷、異毛蕊花糖苷、松果菊苷、氧化芍藥苷、地黃苷D、沒食子酰芍藥苷、8-表番木鰲酸、焦地黃苯乙醇苷B、獐牙菜苦苷、連翹酯苷E、馬錢苷酸、沒食子酸適量置于量瓶中，用水溶解稀釋至刻度，制備成含各成分50～100 μg/mL混合對照品溶液，經0.22 μm微孔濾膜濾過備用。

2.2.2 供試品溶液的配制 取六味地黃苷糖片10片，研細，取約0.2 g，精密稱定，置10 mL量瓶中，加純水適量，超聲處理（功率250 W，頻率40 kHz）5 min，放冷，用水稀釋至刻度，搖勻，濾過，取續濾液，經0.22 μm微孔濾膜濾過，即得。

3 結果與分析

按“2.1”項下條件檢測六味地黃苷糖片供試品溶液，得到對照品及六味地黃苷糖片負離子模式下總離子色譜圖，見圖1、2。根據精確質荷比，二級碎片離子信息，結合對照品和文獻數據共鑒定和推測出71個化合物，其中25個來自酒萸肉，19個來自熟地黃，31個來自牡丹皮，2個來自澤瀉，3個來自茯苓，2個來自山藥。所測得成分中有20個化合物經與對照品比對得到鑒定，結果見表1。

3.1 苯乙醇苷類化合物

此類化合物均來自熟地黃藥材。該類化合物通常是由咖啡酰基、苯乙醇苷元和糖連接而成，通常在質譜中均可檢測出[M－H－162]?，是由準分子離子脫去1個葡萄糖基[M－H－C6H10O5]?或1個咖啡?；鵞M－H－C9H6O3]?得到的，因此可以根據化合物的結構來判斷脫掉的基團。以峰58為例，在負離子模式下有準分子離子峰/799.266 0，二級質譜得到了/623.220 5、477.162 7、297.133 5297.133 5等碎片，推測為峰58化合物母離子先后丟失了1個CH2、1個咖啡?；–9H6O3）、1個鼠李糖基（C6H10O4）以及1分子葡萄糖（C6H12O6），結合文獻報道[14]碎片推測峰58為焦地黃苯乙醇苷A，見圖3、4。

圖1 負離子模式下對照品總離子流圖

圖2 負離子模式下六味地黃苷糖片總離子流圖

表1 六味地黃苷糖片化學成分的UPLC-Q-TOF-MS/MS分析

續表1

續表1

續表1

續表1

續表1

*通過對照品比對確認的成分 A-酒萸肉 B-熟地黃 C-牡丹皮 D-澤瀉 E-茯苓 F-山藥

*-comfirmed by reference materials A-B-C-D-E-F-

圖3 焦地黃苯乙醇苷A的MS/MS圖

圖4 焦地黃苯乙醇苷A可能的裂解途徑

結合碎片離子及文獻報道[7,14]，峰52、53、64、65、67、71分別為脫咖啡酸毛蕊花糖苷、洋地黃葉苷C、松果菊苷、毛蕊花糖苷、焦地黃苯乙醇苷B、異毛蕊花糖苷、焦地黃苯乙醇苷D。

3.2 單萜苷類

單萜苷類化合物主要來自于牡丹皮，這類成分通常由單萜部分（蒎烷骨架C9H9O3）與葡萄糖脫水縮合同時進行與芳香酸類化合物的酯化得到。在流動相中有甲酸的情況下，單萜苷類化合物通常會得到[M－H＋HCOOH]?的離子峰，以峰49為例（圖5），經對照品比對后確認為芍藥苷，負離子模式下，一級質譜中有準分子離子峰/479.151 0同時出現了[M－H＋HCOOH]?峰/525.157 7，二級質譜中可以觀察到丟失了HCHO后的碎片離子/449.130 0 [M－H－HCHO]?、丟失了HCHO和苯甲酸的碎片離子/327.095 7 [M－H－HCHO－C7H6O2]?以及丟失了糖基和苯甲酸的碎片離子[M－H－C6H10O5－C7H6O2]?/195.065 0，此外還發現了蒎烷骨架的碎片離子/165.055 5 [M－H－HCHO－C7H6O2－C6H10O5]?，可能的裂解途徑見圖6。峰11，負離子模式下，一級質譜中有準分子離子峰/463.136 5，二級質譜中可以觀察到蒎烷骨架離子/165.062 0，結合碎片及文獻報道[16-18]推斷峰11為mudanpioside B。峰34經對照品指認為氧化芍藥苷，有準分子離子峰/495.150 3，二級質譜下可見/465.132 5 [M－H－HCHO]?及蒎烷骨架離子/165.053 6。峰38、39、50、63有相同規律，分別推測為mudanpioside I、mudanpioside E、galloyloxypaeoniflorin、沒食子酰芍藥苷。

圖5 芍藥苷的MS/MS圖

圖6 芍藥苷可能的裂解途徑

3.3 糖苷類

糖苷類化合物主要來自酒萸肉、牡丹皮、熟地黃，多具有沒食子酸或葡萄糖結構。以峰57為例（圖7），準分子離子峰為/787.096 3，二級質譜中可見碎片/635.194 8、617.075 6、465.068 5、447.059 5、313.059 3、295.044 5，結合文獻，推測為1,2,3,6-四沒食子酰葡萄糖，可能的裂解途徑見圖8。結合碎片離子及文獻報道[16-18]，推測峰9、15為digalloylglucose，峰40、48、51為三沒食子酰葡萄糖，峰66為五沒食子酰葡萄糖。結合對照品及推測峰42、46分別為牡丹酚原苷、丹皮酚新苷。結合文獻報道[16-18]推測峰55、56為suffruticoside A/C，峰61、62為suffruticoside B/D。

峰33經對照品指認為莫諾苷，準分子離子峰為/405.139 0，一級質譜下可以觀察到/451.130 0 [M－H＋HCOOH]?，二級質譜中觀察到/243.077 2 [M－H－C6H10O5]?、225.066 4 [M－H－C6H10O5－H2O]?、141.048 7 [M－H－C6H10O5－C4H6O3]?，質譜信息及可能的裂解途徑見圖9、10。結合碎片離子及文獻報道[12,22-27]推測峰10、12、13、30、32、37、43～45、70分別為地黃苷D、7--乙基莫諾苷、密力特苷、金吉苷、二氫山茱萸苷、獐芽菜苦苷、馬鞭草苷、獐芽菜苷、馬錢苷、山茱萸新苷。

圖7 1,2,3,6-四沒食子酰葡萄糖的MS/MS圖

圖8 1,2,3,6-四沒食子酰葡萄糖可能的裂解途徑

圖9 莫諾苷的MS/MS圖

圖10 莫諾苷可能的裂解途徑

4 討論

近年來，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生活節奏逐漸變快，更年期綜合征的發病率呈上升趨勢，給患者帶來很大困擾，并影響其生活質量和身心健康。針對這一問題，在中醫藥理論指導下，按照由“中藥飲片組方（飲片配伍）向中藥復方活性成分群組方（組分配伍）發展”的中藥經典方劑“二次開發”思路，對六味地黃方活性物質組方進行了探討，從湯劑出發，經過兩步醇沉、兩步色譜分離得到了苷類、多糖以及寡糖3個有效部位，在此基礎上得到了六味地黃苷糖片。六味地黃苷糖片現有的質量標準缺乏完善的質量控制方法，為闡明藥效物質基礎，后續會對六味地黃苷糖片中的化學成分進行定量、入血實驗研究。

本實驗采用UPLC-Q-TOF-MS/MS技術對六味地黃苷糖片中的化學成分進行了快速分析，結合單味藥材對質譜峰進行了歸屬，并通過一級質譜獲得的準分子離子峰推測鑒定出了71個六味地黃苷糖片中可能含有的化合物。其中莫諾苷、馬錢苷、芍藥苷、牡丹酚原苷等20個化合物經由對照品指認，其余成分通過二級質譜提供的碎片離子結合相關文獻推測指認，因六味地黃苷糖片中含有較多環烯醚萜苷類成分，結合文獻報道[20-21]及實際情況選擇了在負離子模式下檢測，指認結果顯示來自澤瀉、茯苓、山藥中的成分較少，推測3味藥材在六味地黃苷糖片中主要提供糖類成分，因此未能檢出，后續需進一步完善。本實驗運用UPLC-Q-TOF-MS/MS技術對六味地黃苷糖片進行了全面系統地解析，為六味地黃苷糖片后續的入血實驗研究和關鍵成分定量控制提供了理論基礎。

利益沖突 所有作者均聲明不存在利益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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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pid identification of chemical components in Liuwei dihuang gantang Tablets by UPLC-Q-TOF-MS/MS

FAN Xiao-quan1, 3, FU Juan2, 3, HU Jun-hua2, 3, XIAO Wei2, 3, WANG Zhen-zhong1, 2, 3

1. Nanjing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Nanjing 210000, China 2. Jangsu Kanion Pharmaceutical Co., Ltd., Lianyungang 222001, China 3. State Key Laboratory of New-tech for Chinese Medicine Pharmaceutical Process, Lianyungang 222001, China

To study the chemical constituents in Liuwei Dihuang gantang tablets (六味地黃糖苷片) by using UPLC-Q-TOF-MS/MS.The chromatographic conditions were as follows: Phenomenex Luna C18(250 mm × 4.6 mm, 5 μm) column with acetonitrile and 0.3% formic acid as mobile phase, gradient elution, flow rate of 1 mL/min, The column temperature was 35 degrees, the injection volume was 10 L; mass spectrometry conditions: The data were collected by electrospray ion source (ESI) under negative ion mode. These components were further analyzed based on the accurate mass ratio, the two level fragment ion information, the reference materials and literature data.A total of 71 compounds were identified and speculated, 25 of which came from liquor cornus, 19 from, 31 from, 2 from, 3 fromand 2 from. Among them, 22 compounds were verified by reference substance.The results basically clarified the chemical basis of Liuwei Dihuang gantang tablets, and provided a reference for the quality control and pharmacodynamic material basis of Liuwei Dihuang gantang tablets.

Liuwei Dihuang gantang tablets;mass spectrometry;quality control;chemical composition spectrum;liquor cornus;;;;;

R284.1

A

0253 - 2670(2021)21 - 6473 - 12

10.7501/j.issn.0253-2670.2021.21.004

2021-03-18

重大新藥創制科技重大專項（2013ZX09402203）

樊曉荃，男，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藥物分析。Tel: 15720600226 E-mail: 815405571@qq.com

王振中，男，高級工程師，博士，主要從事中藥新劑型研發。Tel: (0518)81522367 E-mail: wzhzh-nj@163.com

[責任編輯 王文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