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燕

兒童是祖國的未來,民族的希望。在鄉村振興中,兒童發展也是重中之重。
今年以來,兒童發展利好政策頻出。“十四五”規劃綱要明確提出“堅持兒童優先發展”,對保障兒童生存權、發展權、受保護權和參與權作出具體要求。新修訂的未成年人保護法和新一輪兒童發展規劃綱要開始實施,為未成年人健康成長營造良好的法治環境。
在兒童政策取得進展的同時,鄉村兒童的發展備受關注。
“鄉村兒童更需要公平發展的機會。”中國扶貧基金會執行副理事長劉文奎表示,“切實維護兒童基本權益,保證鄉村兒童的福祉,縮小兒童發展問題上的城鄉差距,不僅是維持鄉村長久發展、可持續發展的必要條件,更是助力鄉村振興的重要舉措。”
10月12日,中國扶貧基金會和北京師范大學中國公益研究院聯合發布了《中國鄉村兒童發展報告2021》(以下簡稱報告)。報告是我國首份聚焦鄉村兒童發展的數據調查與研究分析報告。北京師范大學中國公益研究院院長王振耀在對報告進行解讀時表示,鄉村兒童事業完全可以創新發展,助力鄉村全面振興。
每一代人的童年都是不一樣的,不同的時代、社會造就了他們不同的成長路徑。
面對新一代兒童,王振耀感觸很深。“我那一代人,小時候是餓肚子的。現在的兒童的生活條件和成長環境跟我們那時候完全不一樣,他們的眼界也完全不一樣。”
比如,現在的兒童在很小的時候就接觸了智能手機,甚至開始玩手機游戲,他們和世界的溝通方式完全不一樣,大人要跟他們互動,原來那一套方法很可能失效。
尤其在農村,很多兒童玩手機比家長靈光,爺爺奶奶們遇到手機問題經常要向孩子請教。“這意味著,兒童跟大人之間的距離、知識結構、互動方式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王振耀說,“我們需要學習新的知識、新的理念,才能跟新一代兒童形成互動。”
王振耀認為,要重視這個變化,并且建立新的機制,來真正保護和關愛兒童。報告通過計算鄉村兒童發展指數,對進入新階段以來鄉村兒童發展呈現的新特點和新變化進行了分析。

貴州省三都縣,童伴媽媽與孩子們做游戲。
第一,鄉村兒童發展綜合水平逐年上升,城鄉一體化成效初步顯現。與城鎮兒童相比,我國鄉村兒童發展的綜合水平存在一定差距,但差距在逐年縮小。總體而言,城鎮兒童發展的綜合水平年均增長率為2.8%,高于鄉村兒童的1.98%。
第二,福利保障平穩發展,波動較小。根據熵值法,福利保障指標的滿分為16.1(占總權重16.1%)。鄉村兒童的福利保障水平在2015至2019年間維持在較為平穩的水平,波動不大。福利保障水平最高值為2016年的15,最低值為2018年的13.7。
第三,社會保護水平波動上升,城鄉差距逐年縮小。從2017年開始,鄉村兒童的社會保護水平逐年回升,并且在2017至2019年取得穩定提升。鄉村兒童的社會保護水平與城鎮兒童的差距逐漸縮小。
第四,健康衛生城鄉一體化水平穩固提升。根據熵值法,健康衛生指標的滿分為56.6(占總權重56.6%),而鄉村兒童的健康衛生水平在2015至2019年間呈現穩定上升的趨勢,最高值為2019年的44,最低值為2015年的31.7,年均增長率為9.7%。
第五,教育發展逐年提升,城鄉差距逐漸縮小。無論是幼兒園、小學、初中的師資學歷水平,還是學校基礎設施的水平,都取得一定進展。
“在鄉村振興的大背景下,鄉村兒童的需求也在發生變化。兒童服務將從保基本到促發展,需要更高質量精細化的措施。”劉文奎表示。
盡管我國兒童發展已經取得長足進步,但當前鄉村兒童發展依然面臨突出挑戰。
報告指出,鄉村兒童基礎性、普惠性、兜底性資源亟須補充,鄉村兒童照料缺失情況比較普遍。部分鄉村地區幼兒園資源普惠性比較差,辦學條件薄弱,義務教育普及率不高,教師隊伍不足。還有一些鄉村地區存在衛生資源分布不合理的問題。
此外,鄉村兒童主任人才隊伍專業化發展落后于城鄉一體化要求。鄉村服務類社會組織的覆蓋范圍不足以輻射全體鄉村兒童,我國鄉村地區的社工需求依舊強烈。
“現在鄉村兒童發展面臨的最大的挑戰是缺少專業化的工作或關愛體系。”王振耀說。雖然現在這個關愛體系的架構已經形成,但專業化程度還不高,一套專業化的知識體系還沒有建立起來。
比如,現在每個村都要設一個兒童主任,實際上就是做兒童社會工作,可以說是“赤腳社工”。但實際上,赤腳社工也需要很強的支持系統,需要知識體系、培訓體系,需要經常性的互動以及各種各樣的方案,現在這些方面都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做兒童工作不像做其他群眾工作,不是上面有號召下面落實就行了,它需要面對兒童各種各樣的情緒、生活困難、生理問題等。”王振耀說。
報告發現,鄉村兒童福利服務水平存在結構性短板。在制度持續完善的前提下,兒童福利依舊存在地區差異,特別是城鄉差異。例如我國鄉村地區的嬰幼兒托育缺口極為嚴重。
鄉村兒童安全保護和心理健康需求更加迫切。監護侵害、學生欺凌、網絡侵害等問題亟待解決;鄉村兒童的心理健康亟須社會關注和干預,鄉村地區的心理健康資源仍然有待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