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周邊外交的一次突破

劉洪

印度，真不要誤判形勢;不丹，不應該一直這樣孤單。

毫無疑問，這是中國周邊外交的一次突破。雖然對象是最小的鄰國，人口不到80萬，面積不過4萬平方公里，還沒涉及建交關鍵性問題，但在一個特殊節點，這份簽署的外交文件，顯然別有內涵。

這個鄰國，就是不丹。在中國所有鄰國中，不丹是唯一未同中國建交的國家。這顯然是一種很不正常的鄰國關系。盡管存在各種困難甚至阻礙，10月14日，中國和不丹官員還是以視頻方式簽署《關于加快中不邊界談判“三步走”路線圖的諒解備忘錄》。

雙方的表態更意味深長。根據新華社報道，中方這邊，中國政府代表、外交部部長助理吳江浩表示，相信雙方今天簽署的《備忘錄》將為加快兩國劃界談判、推動中不建交進程做出富有意義的貢獻。中方將同不方做平等相待、和平共處、互利共贏的好鄰居、好朋友、好伙伴。

不丹那邊，不丹政府代表、外交大臣丹迪·多吉感慨說：雙方簽署的《備忘錄》具有歷史性意義，是不中雙方多年共同努力和真誠合作的結果。不方將與中方一道落實好《備忘錄》，堅定不移推進兩國劃界談判工作，致力于加強兩國關系。

請注意，中方強調，要加快劃界談判，然后推動建交進程。而“歷史性意義”，則是不丹方面說的，還強調要加強兩國關系。

外交語言是微妙的，但這些微妙的表達背后，卻是中國和不丹關系有了大踏步的進展。這又很難不讓人想起四年前的洞朗危機。

2017年，中印軍隊在洞朗地區發生對峙。印度單方面宣稱，印軍是應不丹“求助”出兵。這遭到中方嚴厲駁斥。洞朗地區是中國領土，中國修路沒有越過邊界線，倒是印度，不僅僅替不丹強出頭，而且還侵犯中國領土。

中國和不丹接壤邊界約600公里，自1984年開展邊界談判以來，至少有6個區域還未正式確定邊界，其中最大難點，就是位于中國、印度、不丹交界處的洞朗高原。

沒有解決的原因，又與印度的霸道有關。印度在不丹有駐軍。事實上，印度更像是不丹的宗主國，控制著不丹的國防和外交。記得2012年，當時的中國總理和不丹首相廷萊在巴西會面，中方表示：中國愿在和平共處五項原則基礎上，同不丹建立正式外交關系，早日劃定兩國邊界。

但這么多年過去了，兩國依然沒有建交;2017年的洞朗事件，凸顯出中國和不丹關系的不正常。沉默背后，可能是五味雜陳。畢竟，南亞格局的變動，不以印度的意志為轉移;周邊小國擺脫印度控制的心情，其實也可以理解。中國和不丹，最終肯定會劃定邊界，并建立外交關系。當然，我們也別太過樂觀。中不邊界談判，尤其是洞朗劃界，最大的障礙就是印度。印度不會善罷甘休，甚至不排除挑起事端的可能。而且，即便中不建交，印度也不會輕易放松對不丹的掌控，包括從不丹撤軍。但考慮到中印實力的對比，不丹將和尼泊爾一樣，逐步中立化，這樣才最符合其國家利益。

更要看到，就在中不關系歷史性突破的同時，中印西部邊境局勢正陷入僵局。最近的中印第十三輪軍長級會談，盡管中方做出了巨大努力、充分體現了誠意，但印方仍堅持不合理也不切實際的要求，為談判增加了困難。西部軍區由此發聲：中方維護國家主權的決心意志堅定不移，希望印方不要誤判形勢，珍惜當前中印邊境地區來之不易的局面……

當然，中印是中印，中不是中不。但有一點也是明確的：印度，真不要誤判形勢;不丹，不應該一直這樣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