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詢函監管與企業規避的研究評述

孫振華 楊紅梅

【摘要】：問詢函作為一項監管制度，對企業的信息披露以及保護投資者的合法權益具有重要的作用，因此對于問詢函監管有效性的研究顯得尤為重要。為了從企業避稅的角度，探究問詢監管的有效性，文章分別交易所問詢函監管和企業避稅的相關研究進行了梳理;此外并進行研究總結和展望。

【關鍵詞】：問詢函監管;避稅;文獻回顧

一、引言

問詢函制度作為一種非處罰性監管方式，它的發函主體主要是兩大證券交易所，當上市公司的信息披露問題還沒有很嚴重時，比如說信息披露不完整或者是正確性有待商榷時，交易所便會向企業進行發函詢問，并要求企業做出回應，因此它不是對于企業的直接性處罰方式，而是用來敦促企業完成信息披露問題并及時做出回復的一種監管方式（陳森運，2018）。

問詢函在資本市場上早有應用，比如美國證監會和澳大利亞證券交易所以及我國的證券交易所。雖然三者都是通過向企業發函詢問進行監管，但具體的機制是存在差異的。從關注點來看，澳大利亞主要關注的是異常部分，美國SEC主要關注的是信息披露的真實性和及時性，而中國證交所關注的是兩者的結合。從發函回函時間以及披露的及時性來看，我國的問詢監管較為及時。（郭照蕊，2020）。

二、問詢函監管的文獻回顧

（一）問詢函監管的影響因素

在早期對于問詢函的研究中，更多的是關注什么樣的企業會收到問詢函。首先，問詢函機制存在的目的就是針對那些信息披露不完整或者不準確的企業，因此規模小，盈利低，信息披露存在較多問題的企業更容易收到問詢函，而受四大審計，公司治理有效的企業收函的可能性會略低一些。在隨后的研究中有學者發現董事會活躍度、CFO任期和審計委員會中財務專家的人數與是否收函都具有顯著關系（Ettredge，2011），同時，良好的公司治理和內部控制也會減少公司收到意見函的可能性。還有學者認為規模越大、公司成立年限越長、波動性越大、未經“國際四大”審計的公司，收函的概率更大（Johnston，2012）。

相關的意見函的概率會更大，且公司的避稅程度越高，意見函中與稅務相關的內容越多對稅的披露情況也會影響收函概率（Kubick等，2016）。有文獻證實，監管機構的強制性行動與政治關聯呈負向關系。但Heese等（2017）的實證結果顯示，政治關聯反而會增加企業收到意見函的可能性。而對于我國證券交易所的監管問詢是否能夠識別上市公司的虛假陳述和隱患，還有待進行深入研究。

（二）問詢函監管的經濟后果研究

在調查收到函件之后產生的經濟后果時，大多文獻是圍繞著市場反應，信息改善，利益相關者，以及公司并購重組等方面展開研究的，較少學者對問詢函在具體某些方面的有效性進行探索和說明。首先關于利益相關者對企業收到問詢函的反應，根據信號傳遞理論，問詢函作為一個信號能夠傳遞給上市公司以及利益相關者很多的信息，而利益相關者對于這些信息的反應能夠體現出問詢函的信息含量。據有關學者的研究表明，在澳大利亞證券交易所問詢發布后的當天，股價立即出現重大逆轉（Drienko，2013），另外有文獻指出問詢函能夠有效減弱公司股票交易價差風險，說明問詢函確實優化了公司的財務報告環境，有效緩解了信息不對稱，并且取得投資者積極的市場反應（Johnston，2017），而也有文章指出市場中的信息使用者會把收到問詢函當作是一種壞消息的傳遞，即公司披露的信息質量有問題，從而降低對企業的誠信預期，損害企業的可信度，這不利于企業的長遠發展（金潔瑩，2020）。

有學者發現交易所的問詢機制與審計意見，審計費用，股價崩盤風險，業績預告質量，企業的并購重組等方面均具有聯系。首先交易所年報問詢函機制會增加上市公司被出具非清潔審計意見的概率以及后續的審計費用（陳運森，2018），說明交易所監管問詢機制可以影響審計師行為，對中介機構起到約束作用。其次研究表明交易所的年報問詢機制可以降低上市公司的股價崩盤風險，并且在上市公司信息披露不透明時，年報問詢對股價崩盤風險的抑制作用會更明顯（張俊生，2018），同時研究還發現交易所年報問詢機制與上市公司盈余管理行為之間的關系，發現收到年報問詢函的上市公司其盈余管理行為明顯降低（陳運森，2019）。以上研究均證明了交易所監管問詢機制具有改善上市公司信息披露環境的作用。但是，交易所監管問詢是否能帶來更多的特質信息披露，還有待進一步考察。

三、企業避稅的相關研究

（一）企業避稅的目的和手段

上市公司的高層管理者往往會采取避稅的行為，一方面是由于避稅行為相對于其他盈余管理手段來說更加隱秘不易被發現，另一方面是因為避稅能夠很直接的為企業增加現金流，降低財務風險。總的來說就是為了增加企業的利潤，實現企業利潤最大化的目標。在我國，由于稅法體系和財會制度對于經濟業務的處理存在差異，上市公司便利用這其中的空隙進行稅收籌劃以達到降低納稅費用的目的（沈曉莉，2014），利用合理的稅收籌劃方式使得本應納入政府的財政收入留存企業內作為企業利潤這本身是一種理性的經濟人行為，而在市場巨大的競爭壓力下，高層管理者如若不采取措施便很有可能會受到市場懲罰和內部懲戒，因此大多數管理層在巨大的利益驅使下也會采取避稅措施（王躍堂，2009），有學者證明稅收-會計差異較大的公司很有可能通過操縱稅會差異從而操縱企業的利潤，達到降低稅收成本的目的。而且避稅這種盈余管理行為相比來說較為隱秘，管理層更愿意使用（金潔瑩，2020）。

（二）企業避稅行為的影響因素

影響企業避稅行為的因素有很多，研究表明公司治理，稅務監管力度對企業的避稅行為有影響作用，稅收監管力度越大企業的避稅程度越低，且弱公司治理水平對稅務監管力度與企業避稅程度之間的反向關系有削弱作用（吳奕琪，2020）。另外有學者研究出證券分析師的跟進對企業避稅程度也具有影響作用，具體表現為分析師跟蹤人數越多，信息不對等的程度越低，公司會選擇較為激進的避稅方法（呂偉，2010）。另外有學者發現，當黨組織參與公司治理時，公司會降低避稅的激進程度（李明輝，2020）。另外，資本市場壓力對中國上市企業賬稅一致的避稅行為能夠起到抑制作用，而地區稅收征管強度對于我國上市公司的這種賬稅一致的避稅行為會起促進作用（曾姝，2019），還有學者研究高管薪酬的激勵方式對企業避稅行為的影響，通過實證檢驗得出結論，在非國有控股企業中，高管貨幣薪酬與企業避稅程度顯著正相關，而高管股權激勵與企業避稅程度顯著正相關。在國有控股企業中，高管貨幣薪酬與企業避稅程度無顯著關系，而高管股權激勵與企業避稅程度顯著負相關（王一舒，2020），還有企業社會責任的履行與稅收規避程度也存在著顯著的負相關關系，即企業社會責任履行得越好，企業稅收規避程度越低。而分析師跟進會削弱企業社會責任的履行與稅收規避程度之間的負相關關系（倪愛國，2019）。

（三）企業避稅行為所產生的后果

首先企業避稅會影響企業的業績和價值。企業的避稅行為會增強股東之間的信息不對等程度，同時也會降低企業部門間的工作效率和運營效率，最終降低企業的價值（Slemrod，2004）。有學者基于美國企業股票價格進行分析，發現經媒體報導后，企業避稅行為引起股票價格的下降，證明市場認為避稅是一-種風險行為，投資者會對這些企業保持警惕，零售企業因自身經營特色，被曝光后股票價格下降幅度最大（Hanlonet al.2009），此外，企業避稅行為產生三類成本，一是由負面效應帶來的品牌價值下降;二是國家稅務部門對企業違規稅收規劃行為的行政處罰;三是代理成本。因此避稅行為產生的避稅成本大于避稅收益。將財務風險作為調節變量引入到兩者中，發現可以起到正向調節作用（周萍，2019）。在基于審計師聲譽視角下的研究發現，企業避稅會對審計質量產生影響，會增加企業的代理風險，信息風險，管理層誠信風險（李浩東，2020），魏卉和李平認為，激進的避稅活動會降低企業的經營業績、提高企業信息不對稱程度，投資者在決策時考慮到避稅的潛在風險而要求更高的報酬，進而增加企業的股權融資成本。

四、研究總結和展望

研究表明問詢函能夠對企業的內部控制，公司治理，以及信息披露等方面有顯著有效的監督和管理作用，這種監管方式同時還會提高企業的信息披露質量。目前，問詢函對于企業經營管理活動的影響研究已經取得了一定的進展，但對于問詢函監管效果的研究較為分散，大部分文獻研究的是關于企業的會計信息質量可比性，以及企業的并購重組，股價崩盤風險，盈余管理，審計意見，審計費用，業績預告質量等方面，較少文章從企業避稅的角度展開進行深入的探討和補充問詢制度的監督性和有效性。有關于企業避稅的問題在學術界和務實界也是同樣受到廣泛關注的。企業為了實現利潤最大化往往會采取各種合法方式進行避稅，但這卻有可能導致國家的稅收體量縮小，造成稅負不公平的現象，也會增加企業經營的風險。隨監管問詢制度的實行，交易所對于企業避稅行為的監管也會愈加的嚴厲，這就促使公司的高層進行更加隱秘的盈余管理方式。與此同時，監管問詢也敦促企業提供更加整合全面的信息，降低信息的不對等，在很大程度上發揮監督效應。因此，從企業避稅的視角研究問詢函監管的治理效應具有一定的理論和實踐意義。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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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信息：江蘇省教育廳高校哲學社會科學研究一般項目“交易所非處罰性監管對企業避稅的影響研究”（2020SJA1900）

作者簡介：

孫振華（1990-），女，江蘇鹽城人，鹽城工學院經濟管理學院講師，研究方向：資本市場與公司財務研究;

楊紅梅（1999-），女，江蘇鹽城人，鹽城工學院經濟管理學院學生，研究方向：資本市場與公司財務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