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 妹

許文舟

匍匐的姿態，一直是你與土地一成不變的相處。爐火燒過晨昏，就有酒香停頓。膝下孫兒、豬雞、蔥蒜與細韭，都是你放不下的，一座老屋，是你一磚一瓦的積蓄。

我與你不是光年的相距，確實是好久沒聽到你的消息了。據說，你收拾好一場轟轟烈烈的麥子，就去了浙江。屈指一算，便知道收支嚴重傾斜，開播前的那些計劃，都讓陡增的開支化為泡影。

養蜂，蜜里有苦。村子里總有閑串的豬瘟雞疫，往往是有了開支，就沒有下文。地上的烤煙，從移栽到薅鋤，始終有病蟲的影子。分蘗的稻與抽枝的果樹，都未能幸免。

你賣了耕牛與種子，打工，是你這一生最遠的轉場。從云南的一個小村子，靠一張票，就把你送到機器前。

是不用看天吃飯了，不曾想，還是那片土地，讓你心安。

你走后，我去過你家。青草列隊歡迎，庭院陷進寂寥。銹跡種滿菜刀，繼而漫過清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