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老齡化對我國居民消費影響研究

焦曉陽

（鄭州西亞斯學院，河南 鄭州 451150）

近年來，中國人口已超過14 億，在人口出生率的降低與人口數量增加的共同作用下，呈現出人口老齡化愈發明顯的現象。近年來國家出臺了一系列相關政策，以刺激人口生育及應對老齡化問題。探究人口老齡化產生的原因及其對消費者的影響，對擴大消費內需、升級消費水平、激發市場活力、實現可持續發展有著重要作用。對老齡化問題進行分析，探索其對消費的影響機制，并提出優化建議。

一、文獻綜述

Modigliani（1954）提出生命周期假說理論，認為理性消費者會在收入和消費之間進行平衡，以達到效用最大化。Bosworth 和Chodorowreich（2007）利用面板數據回歸模型對85 個國家進行分析，發現老年撫養比對家庭平均消費傾向有顯著促進作用。張揚（2013）分析發現老齡化對醫療保健類消費影響最大，對衣著和科教文行業有次等影響。王笳旭（2015）構建廣義矩GMM模型對省級面板數據進行分析，結論認為人口老齡化對城鄉家庭消費差距有抑制作用。黃燕芬等（2019）采用SYS-GMM 模型對我國31 個省份進行研究，發現老年撫養比對城鎮居民消費有正向的拉動作用。

現有文獻一般采用生命周期理論、傳統消費理論，構建多元線性回歸模型進行研究，探索人口老齡化對居民消費的影響。老齡化對消費的影響機制較為復雜，從個體、總體兩個角度對其影響進行分析，具有一定創新性。

二、人口老齡化現狀及發展趨勢

人口老齡化表現為一國邁入老年階段的人口比重不斷上升，使得人口年齡結構重新組建。出生率、死亡率以及人口遷移率都對人口結構的變動有影響。20 世紀80 年代，我國將計劃生育定位為基本國策。隨著經濟持續發展、科技不斷進步、衛生水平提高、國家實力增強，我國也逐步踏入老齡化社會。

圖1 2019 年中國人口年齡結構

受人口出生率降低、15-64 歲階段的人口逐漸老化等因素影響，我國老齡人口規模可能持續擴大。若老齡化問題不能得到有效改善，未來我國勞動人口比重將持續下降，“人口紅利”逐年消失，社會整體負擔增加，影響整體消費水平，進而制約經濟發展。

三、老年人消費現狀及影響因素

（一）居民消費整體情況

1978 至2010 年間，我國的GDP 值均在較快速度增長。近年來，隨著世界經濟形勢的演變，以及新冠疫情等因素影響，作為經濟發展的“三架馬車”之一的消費卻增長乏力。世界銀行WDI 數據庫顯示，近年來，我國的居民消費率不足40%，明顯低于國際上與我國發展水平相近的國家，更是低于發達國家。我國居民消費水平仍存在一定的上升空間。

居民消費的影響因素可以劃分為直接和間接因素。直接因素包括：可自由支配收入、消費意愿、未來預計收入、未來的不確定性。間接因素包括：社會絕對生產力、國民收入分配。

（二）老年人口消費情況

收入水平是影響居民消費的重要因素，老年人的收入渠道狹窄，并且收入差距相對較大。2015 年《中國健康與養老追蹤調查》顯示，29.5%的老人無任何收入。而有收入的老年人口絕大部分的收入為退休金、養老金及國家補助，鮮有投資收益。此外，有退休金、養老金的老年人主要為城鎮居民。

一般來說，收入和消費傾向會對老年人的消費情況產生影響。老年人消費水平特征有：消費整體程度不高，消費內容主要是飲食和醫療保健。絕大多數老年人都期望延年益壽，生活安定。老年人普遍減少了飲食消費，而保健消費有所增加。從消費心理看，老年人較為保守，消費目標多為實用性高的商品。同時，由于閑暇時間較多，老年人也會側重文娛的消費。隨著老齡化程度的加深，我國整體消費結構也將隨之發生變動。

四、人口老齡化對居民消費影響機制分析

老年人在消費傾向、消費習慣等方面具有特殊性，隨著老年人口占比的增加，居民消費的主要影響因素也會整體呈現變化。在老齡化的背景下，消費個體出現從中年到老年的變化，整體人口年齡結構也隨之老化，居民可支配收入、消費意愿等因素將隨之發生變化，直接作用于個體居民的消費。此外，整體上看，隨著社會人口年齡結構的變化，社會絕對生產力和國民收入分配也將會隨之改變，對居民消費產生間接影響。下面將分別分兩個角度，從個體和整體來研究人口老齡化對居民消費的影響機制。

（一）對居民個體消費的影響

收入：老年人收入主要有退休金或養老金、市場收入、其他收入（子女贍養費）。一般而言，而退休金或養老金相對穩定，占比較大。此外，大部分老年人預期收入較少，其消費主要受當期收入的影響。

消費：老年人的消費需求普遍低于中青年人。假設老年人和中青年人收入增長率相同，則老年人的消費增幅相對更低。一般而言，老年人最看重消費品的實用性、耐久性，對時尚及奢侈品的需求很低。與中青年人相比，老年人有更強的預防性儲蓄動力，以應對未來的不確定性風險，包括患病、意外等。另一方面，老齡化也將對年輕人的消費行為產生一定的抑制作用。隨著老齡化的加劇，老年撫養比系數也將隨之增加，一個家庭將需要贍養更多的老人，家庭負擔將逐步加大。受此影響，為應對贍養問題，年輕人可能會減少當期消費，以應對未來較為明顯的家庭贍養任務。所以，老齡化不僅會對居民當期消費行為產生影響，也將對未來的消費意愿產生影響。一般而言，家庭老年人口數對家庭平均消費可能產生負向影響。

隨著年齡的增長，個體的消費能力及消費需求或將逐步降低，而儲蓄需求可能逐步增加。老齡化對居民消費水平可能產生負向抑制作用。

（二）對居民整體消費的影響

生產力：當絕對生產力提高時，居民整體收入也將隨之提高，消費量也會相應提高。勞動力作為一種積極的生產要素，對生產力有重要影響。人口年齡結構不僅會影響勞動人口數量，也會對社會生產力水平產生明顯影響。一般而言，中青年人的體力、創造力明顯強于老年人。隨著老齡化程度的加深，勞動力供給將會減少，人力資本增長乏力，總產出將受到負面影響，經濟的增長將面臨動力不足的問題。總體而言，人口老齡化將可能會降低消費能力。

收入分配：一般而言，社會貧富差距越大，社會整體消費能力越低，二者呈負相關。當老年人口逐年增加時，老年人之間的收入分配差距，可能將會對社會整體收入差距產生促進作用，進而降低社會整體消費力。反之，若老齡化程度降低，則可能會增加社會整體消費力。

五、結論與對策

（一）主要結論

人口老齡化是人口結構變動的結果，隨著其程度的加深，老齡消費者逐步增多，將會對居民消費產生不利影響。從社會絕對生產力的角度看，隨著老齡人口的增加，勞動人口數量將持續減少，生產力水平也可能會隨之下降。從分配角度看，老年人收入分配不均程度明顯大于中青年人口，老齡化將影響社會貧富差距，進而影響消費水平。

（二）政策建議

中國人口老齡化對中國來說既是機遇也是挑戰。通過加強完善中國的社會養老保障制度，增加老年人的收入來源，減少老年人未來生活風險性，開發老年人消費市場，以促進老年群體的消費力，最終提高中國居民消費水平。

1.提升社會保障服務水平，增強養老保險制度的普惠性

在充分考慮到老齡化程度可能進一步加深的基礎上，保障基本公共服務供給，提升養老保險基金的運作水平，擴寬資金來源渠道，加大資金審核監管力度，保證養老金支付的可持續性，增加收入來源，盡量免除消費的后顧之憂。

2.適當提高法定退休年齡，提供較為充足的人力資源

從國際經驗看，受人均壽命的增加、勞動力市場供應短缺等因素影響，許多國家都在逐漸延遲法定退休年齡。為順應形勢發展，避免人力資源的浪費，建議在以人為本、統籌兼顧的原則下，結合實際適當提升法定退休年齡，為愿意以及能夠就業的老年人創造合適工作機會，提升勞動力供給水平，提振經濟的發展。

3.縮小城鄉養老環境差距，完善農村基礎設施建設

進一步提升新農村建設的力度，完善農村老年人服務中心，開發更多適合老年人的活動設施，優化農村出行環境。完善健全農村醫療保障，加強醫聯體建設，實現網格化布局管理。解決老百姓“看病難”“看病貴”等問題。健全法律保障，為農村消費者提供更多的法律援助。

4.開發老年群體消費市場，有針對性地提升其消費意愿

針對老年人消費產品可選擇范圍較窄的問題，適當完善相關市場，支持醫養結合，引導資本開發“銀發經濟”。例如相關藥物、輔助器具、護理保險、康復治療等行業，均存在較大的發展空間。建議補齊短板，加強市場監管，為其營造良好的發展環境。

5.借助新型互聯網技術，發展健康養老產業

為解決傳統養老產業成本較高、信息不對稱等問題，發揮“互聯網+傳統產業”的優勢，結合各地區發展實際情況，激活潛在需求，鼓勵社會形成新型消費理念，形成市場與養老產業的良性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