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 蕾
(陜西省科學技術情報研究院,陜西 西安 710054)
2020 年5 月17 日,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了《關于新時代推進西部大開發形成新格局的指導意見》,西部地區在20 年后再次迎來大開發的重大支持與機遇。自1999 年《國務院關于進一步推進西部大開發的若干意見》 的出臺,西部不斷崛起,1999年-2019 年,12 個省(區、市)經濟總量由1.54 萬億元增長到20.82 萬億元,增長了13 倍左右,占全國生產總值的比重也由17.18%提升至21.01%。
西部地區一直以來都是欠發達地區,在過去20年中,隨著西部大開發戰略的實施,西部地區積極參與到改革開放國策中來,表現出前所未有的活力。位于西部地區的國家高新技術產業開發區(以下簡稱“國家高新區”),不僅擔負著西部地區產業轉型升級的使命,也肩負著支撐和引領地區經濟社會發展的重要作用。自1991 年批復西部地區建設西安、成都、桂林等一批高新區以來,高新區在創新創業、產業發展、環境提升、對外開放與合作及體制機制改革等方面取得了顯著成效。
高新區作為實施創新發展驅動戰略的重要載體,是引領區域經濟發展的重要力量。從最新科技部火炬統計數據看[1],2019 年,全國已經批復建設的國家高新區總量達到169 家,較1999 年增加了116家,其中西部12 個省(區、市)國家高新區數量從13家增至現有的39 個,增加了26 個。從西部地區看,1999 年-2019 年,四川新建國家高新區6 個,是增長最多的省份,現有總量達到8 個,居西部首位;陜西新建國家高新區4 個,總量居西部第2 位;重慶新增3 個,廣西、新疆、云南、內蒙古、寧夏均增加了2 個;其中,寧夏和青海在西部大開發的20 年內實現了國家高新區數量零的突破。(見表1)。

表1 1999 年和2019 年西部地區高新區數量
2019 年,西部地區國家高新區營業收入5.81萬億元,較1999 年年均增長23.70%,高于全國所有國家高新區22.39%的平均水平,營業收入占全國的比重由12.18%提升到了15.07%。1999 年-2019 年,西部地區中,陜西和四川國家高新區營業收入始終保持前2 位,且2019 年營業收入均超過萬億元;新疆的國家高新區營業收入達到了34.76%的年均增長率,營業收入從第9 位提升到了第5 位,是西北地區位次提升最快的省份。(見表2)。

表2 1999 年和2019 年西部地區國家高新區營業
自2012 年以來,西部國家高新區建設進入快車道。隨著高新區數量的增加,各項經濟發展指標也逐步提升。2019 年,西部國家高新區企業共實現營業收入58114.31 億元、工業總產值39402.25 億元、凈利潤3753.94 億元,其中工業總產值和凈利潤分別比2012 年增長了81.13%和142.72%;作為對外開放窗口,共實現出口總額5922.23 億元,占西部地區的38.41%。此外,以成都高新區、西安高新區和重慶高新區為核心建設了3 個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西安高新區和成都高新區列入世界一流高科技園區建設之中。
西部國家高新區的建設實踐是中國 “改革+開放”道路走向成功的生動寫照[2]。西部國家高新區堅持把培育和發展高新技術產業,推進經濟提質、結構調整作為主攻方向,努力探索新技術、新產業、新模式,已成為地區新經濟發展的重要策源地[3]。西部國家高新區高度重視創新創業,加強科技企業孵化器、眾創空間等孵化平臺建設,形成了集創業孵化、技術轉移、科技金融等為一體的創新創業服務體系。
西部大開發戰略實施20 年來,西部地區高新區的基礎設施建設和生態環境建設取得良好發展,更是帶動新能源、電子信息技術、新材料、現代生物醫藥、現代農業等高新技術產業在西部地區迅速崛起。國家高新區作為核心載體,是西部地區發展高新技術產業的生力軍。其中成都高新區和西安高新區作為其中代表,在高新技術產業發展和對地區經濟社會發展方面貢獻明顯。
成都高新區近年來發展培育新經濟,涵蓋綠色經濟、數字經濟、共享經濟、創意經濟等多個領域。2019 年,成都高新區實現了穩步增長,實現地區生產總值2285.61 億元,占全市比重達到13.43%。出口總額實現1919.34 億元,占四川省近50%。在人工智能領域,成都高新區內的曉多科技、啟英泰倫、醫云科技等企業分別利用AI 技術,在機器人、醫療等領域重點突破;在大數據、區塊鏈領域,成都數聯銘品科技有限公司、鏈安科技有限公司也成長為行業佼佼者;在衛星應用領域,成都星時代宇航科技有限公司致力通過組建AI 星座,讓衛星變得智能。
西安高新區經過多年積累,已經形成了一批具有高成長性的高新技術企業,高技術含量、高競爭力的產業集群。西安高新區重點發展電子信息、先進制造、生物醫藥和現代服務業,尤其在通信、光伏與LED、新型電子元器件、汽車、新能源、軟件開發、創新型服務業等具有較強競爭力的新興產業集群。2019 年,園區企業實現營業收入11640.34 億元、工業總產值8479.75 億元,均在西部39 個高新區中排名第1 位;出口總額1376.15 億元,排名第2 位。2015 年,國務院批復西安高新區建設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推動高新區再一次成為了制度創新高地、改革開放窗口。
此外,西部其他高新區也按照地區優勢資源布局,大力發展獨具特色的高新技術產業。貴陽高新區著力構筑以中高端制造、中高端服務業為重點的“4+5+N”現代化產業體系,培育先進裝備制造業、中高端消費品制造、新能源產業、數字產業四大新產業集群。楊凌農業高新技術產業示范區依托西北農林科技大學,重點發展綠色食品、涉農裝備產業,為中國農業的產業化、現代化做出貢獻[4]。北海高新區位于廣西北部灣經濟區國家高新技術產業帶規劃的核心區,海洋水產資源豐富,除軟件、電力電子外,還將海洋生物領域發展為特色主導產業。榆林高新區是陜北國家能源化工基地的核心載體和綜合配套服務基地,重點發展煤化工產業。呼和浩特金山高新區是內蒙古乃至全國的優質奶源基地,以地區優勢因勢利導,發展乳品業,匯集了伊利等國內乳業龍頭企業和知名品牌,已形成中國最具活力的乳業產業鏈。
一是西部高新區整體占全國比重較低。從國家高新區數量看,西部地區占全國高新區總數比重由1999 年的24.5%下降到2019 年的23.1%。相比較,東部10 個省(市)國家高新區數量增加46 家,2019年總數為70 家,占全國比重為41.4%;中部地區占35.5%。相較于西部國家高新區數量在全國的占比,西部高新區的經濟發展、企業經營等指標在全國占比更低,高新區整體規模偏小。2019 年,西部國家高新區內工商注冊企業數量占全國的18.33%,企業年末從業人員占16.20%,營業收入、工業總產值占比重分別為15.07%和16.40%。
二是進一步與東部發達地區比較,西部國家高新區發展慢、規模小。2019 年,西部高新區營業收入58114.31 億元,出口總額5922.23 億元,相比東部高新區經濟體量小,分別是東部高新區的24.00%和19.90%。相比較,東部地區國家高新區營業收入242195.85 億元,占全國62.82%。從每個高新區平均情況看,西部高新區也普遍較低。其中高新區平均注冊企業1.35 萬個,比東部高新區少1.14 萬個;高新區平均營業收入1490.11 億元,不足東部高新區的二分之一;高新區平均出口151.85 億元,不及東部高新區的三分之一。(見表3)。

表3 2019 年西部地區與東部地區國家高新區比較
西部地區在建設國家高新區、實現全面布局方面快慢不一。西部地區中,截至2019 年底,四川以8家國家高新區位居西部地區第1 位,且在全國31個地區中排名第5 位;陜西7 家國家高新區排名西部第2 位。但其他地區擁有國家高新區數量較少,如貴州、甘肅和寧夏分別僅有2 家,青海1 家,西藏目前仍為零。
西部39 家國家高新區批復建設時間不同,起步基礎條件不一,因此各高新區在發展規模、帶動就業、出口創匯等方面表現出較大的差異性。從市場活躍程度看,有11 家高新區注冊企業數超過1萬家,占西部國家高新區注冊企業總數的五分之四;但有7 家高新區企業數不足1 千家,其中石嘴山高新區最少,僅有178 家企業。從發展規模看,西安高新區企業營業收入和工業總產值最高,分別是營業收入和工業總產值最低的青海高新區的193倍和125 倍。從經濟外向度看,成都高新區出口總額最高達1919.34 億元,是出口額最低的榆林高新區的1 萬多倍。(見表4)。

表4 2019 年西部地區經濟實力較高與發展較慢的國家高新區比較
當前全球產業競爭格局正在發生重大調整,發達國家紛紛重塑制造業競爭新優勢。我國面臨發達國家和其他發展中國家“雙向擠壓”的嚴峻挑戰,依靠資源要素投入、規模擴張的粗放型發展模式難以為繼。近年來,西部高新區內部高技術、高附加值產品和服務銷售收入不斷增長,新興產業比重有所提高,但一些問題也不容忽視。多數高新區高新技術產業和戰略性新興產業聚集度不高,產業規模偏小,對傳統支柱產業轉型升級支撐不足;高新技術產業整體發展較為緩慢,且核心競爭力不強;信息化、數字化、智能化水平較低,開放發展水平有待提高。
整體上看,由于歷史原因,中國的社會、經濟逐漸向東南轉移。雖然西部大開發戰略實施以來,西部地區經濟和社會發展所取得的成就令人矚目,但西部地區受自然環境和地理位置的局限,構成了影響其經濟加速發展的諸多不利因素。受地形等因素影響,交通等基礎設施建設難度大,對外交通不如沿海地區方便,影響資源開發與經濟發展,不利于對外合作交流。同時未能有效參與到中國東部地區已經形成的完備的產業鏈和產業集群中,在同領域方面競爭存在劣勢。
西部各地區整體經濟社會發展偏弱,且各地區之間發展差距也較大。西部高新區雖依托各地區優勢資源建立,但地區發展水平及創新人才儲備對其發展起到重要支撐作用。尤其是高層次人才的職業發展前景、收入待遇及生活環境等方面,西部地區不及東部地區吸引力強。同時,部分高新區在創新人才管理中,激勵手段不足,人才評價體系不完善,創新人才特別是高層次人才難引進且留不住,使得高新區缺少科技創新復合型人才[5]。
部分高新區缺乏對總體宏觀發展和科技創新引領的統籌把握,僅根據眼前的需要,片面追求局部經濟指標。高新區在選擇重點發展領域時站位不高,對高新技術定位較低,部分高新區還存在高能耗、高污染的產業,影響園區的可持續性發展。此外,高新技術產業鏈延伸不夠,上下游配套不健全,未形成分工協作的產業集群,主導產業與所在地其他區域的產業同質競爭較為突出。
一是抓住新時代西部大開發新機遇。在國家出臺《關于新時代推進西部大開發形成新格局的指導意見》的政策支持下,抓住新時代西部大開發機遇,強化措施推進西部大開發形成新格局。要全面深化改革,在高新區建設、科技發展規劃、科技成果轉化等方面,破除體制機制障礙,推動重點領域和關鍵環節改革取得新突破,充分利用大數據、云計算等技術手段,提升高新區科技治理能力。要加快協同發展,結合西部高新區實際情況,通過異地孵化、飛地經濟、布局跨區域產業鏈、組建協同創新共同體等方式,以點帶面,進一步放大輻射帶動作用。要結合區域資源稟賦和產業發展進程,形成具有西部特色和優勢的創新驅動引領示范區。
二是貫徹落實高質量發展理念。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中國經濟已由高速增長階段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正處在轉變發展方式、優化經濟結構、轉換增長動力的攻關期[6]。實現高質量發展是新時代中國經濟發展的根本要求,西部地區經濟發展相對落后,綜合創新水平低,能源消耗和資源主導的經濟增長模式仍十分明顯。國家高新區作為橋頭堡,應該在提質增效、高質量發展方面走在前列,提高所在地區經濟社會發展的質量、效益和競爭力。高質量發展要求西部高新區要從主要依靠增加物質資源消耗實現的粗放型高速增長,轉變為依靠技術創新實現的高質量發展。關注核心科技創新,實施企業梯度培育,推進科創板上市企業培育計劃。高新區要引導企業超前布局,在5G、人工智能、物聯網等領域,培育一批掌握科技核心技術,發展特色產業鏈。
三是堅持開放合作創新。加大各重點領域高端人才的引進力度,精準引進能推動關鍵技術突破、帶動產業發展的人才與團隊。擴大對外開放合作,尤其利用區位優勢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進一步推動經濟合作,推進中歐班列、西部陸海新通道等國際物流和貿易大通道建設,提升外貿綜合服務和數字化水平。加強與科技強國及“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科技創新合作交流,支持高新區企業在國內外科技資源密集區建立研發平臺和海外創新服務平臺。積極參與浦江創新論壇、中俄科技創新年等活動,加快打造西部高新區的中高端科技會展大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