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階梯法的角度解析漆器裝飾紋樣的特征

蔡樂然 胡文超

摘要：本文運用階梯法對漆器的紋樣特點進行了分析，使人們從階梯法的角度認識紋樣的美學理念，體會工匠藝人的設計靈感，了解漆器裝飾紋樣的發展脈絡與制作工藝。

關鍵詞：階梯法；漆器；紋樣；特征；藝術

漆器在中國有上千年的歷史，其紋樣體現了漆器藝術品的價值，漆器紋樣常被運用于多種器皿中，對漆器起到裝飾作用，紋樣構成是漆器紋樣設計中十分關鍵的步驟。本文從階梯法的角度看待漆器紋樣的形成和發展，主要分析紋樣所表達的抽象、多元化價值和特點。

一、漆器

漆器是一種極具中華民族特色的代表性藝術品。從時代的背景分析，任何藝術形式都具有獨特的社會基礎和深厚的藝術底蘊。若想對這些方面進行探究，就需要了解不同時期該藝術形式的歷史背景和蘊含的文化、宗教思想等。漆器在我國已有近七千年的歷史，早在新石器時代漆器就已經出現，最廣為人知的是長沙馬王堆漢墓出土的漆器以及明清時期的一色漆器、螺鈿漆器等，其制作工藝以鑲嵌和描繪最具代表性。漆器常為生活用品，也會被用于各類宗教祭祀活動。漆器最初是以實用工具的形式被人們認識的，如食器、酒器、兵器、陪葬品等。一切器物的制造都是為了提高工作效率，方便人們生活，漆器質地輕巧、便于攜運，因而很受人們歡迎。中國古代漆器生產規模龐大，產量多且應用廣泛，通過“色彩美”“工藝美”“材料美”“結構美”展示時代背景與美學思想。漆器初期樸素、單一、厚重、含蓄的審美風格在源遠流長的歷史中演變為典雅、優美、絢麗和精巧。工匠以工藝品為載體傳達自己的設計靈感和精神追求，這是一種對藝術的狂熱。

二、階梯法

階梯法是一種特殊的訪談方法。利用這種方法可以清楚地把研究材料的特征、藝術、美學與個人價值聯系起來。“階梯法”就是層層遞進、從簡單到明了的一種設計理念，在每一層的遞進中強化有意義的潛在價值，這樣就可以發掘人們因材料形成而產生的隱形價值觀。漆器紋樣是多元的，理解其中的關鍵性意義需要一個十分復雜的過程，例如：裝飾紋樣是把大量的日常信息繪制在工藝品上形成的，能夠抒發當時的內心情感，在這個過程當中，紋樣能給人帶來怎樣的情緒？為什么要設計這一紋樣？這一紋樣有什么意義？傳達了何種情感色彩？這些問題就像階梯一樣，逐層被抬高，形成整體框架。在獲取紋樣背后所表達的理念后，才能評價之前的隱形價值觀是否合理，訪談數據是凌亂的，因為其中摻雜了各種理念。所以，訪談法是非常重要的，這種方法能讓消費者明白紋樣不僅好看，還具有獨特的意義。

使用階梯法，必須根據這種逐層遞進的想法構思出紋樣價值的分層圖，從中了解每個紋樣背后意蘊的挖掘過程。對于相同的紋樣，可從不同的角度去分析它的結構體系，最終的結果大致相同，但探索的過程往往才是認清紋樣形成的基礎。所以，首先要了解的是漆器紋樣在階梯法中具有的關聯性，包括紋樣與設計方法的關聯、紋樣與紋樣的關聯、紋樣與價值的關聯、紋樣與工匠的關聯等。如果某種概念與該紋樣的特征具有較強的聯系，就應該對其進行重點理解。這樣的匯總過程是科學的、有跡可循的，而不是盲目地發現浮于表面的設計觀點。如果一個紋樣反復出現在漆器工藝品中，那么這一紋樣的特征就會在階梯法的分層圖中得到體現。

三、階梯法在漆器紋樣中的具體應用

設計是伴隨人類勞動而產生的活動，它的誕生往往具有物質和精神雙重屬性，紋樣的設計動機是“按照美的規律來建造”，這是一種高級的意識形態，更是一種精神享受。人類進入文明社會以后，產生了更多的需求，最主要的兩種是物質需求與精神需求。就像馬斯洛需求層次一樣，階梯法也是一種層層遞進的方式，不同的是，它通過訪談的形式來了解人的需求層次。如何用紋樣來理解這種訪談形式？紋樣設計是由什么動機驅動的？這些問題有待我們解決。在訪談過程中，訪談者對于受訪者要有明確的定位，消費者對于紋樣有著不同的理解，漆器工藝品上的紋樣要能傳達出工匠的藝術審美，這些都很重要。

對于每一種紋樣，受訪者必須列舉出幾條相關的信息，例如面對“幾何紋樣能為受訪者帶來什么樣的感受 ”這一問題，有的受訪者會說抽象的、夸張的，或者通過自己的想象傳達不同的觀點。當受訪者說出這種聯想的觀點后，訪問者可進一步提出“為什么想到的是這種圖形？”，之后受訪者會進行相應的解釋，例如從他的角度看，這一紋樣能讓他聯想到看過的某種事物。接著訪談者會進一步提出問題：“曾經在什么地方看見過這種事物？你覺得這種事物與你所看見的紋樣又有什么直接的關聯？”話題由此像階梯一般一層一層遞進，直至挖掘出更有價值的信息。漆器紋樣種類繁多，訪問者可從多個角度進行提問，在訪談過程中，一些關鍵的詞匯會被反復提及，這種詞匯就是漆器紋樣的“特征詞”。訪談者要有一定的引導意識，揭露更加微妙的設計靈感，有些受訪者并不具備紋樣設計的概念，訪談者就要在與受訪者交流的過程中逐步抓住細微的關鍵詞并加以記錄和整理。使用階梯法分析的漆器紋樣數據會因為文化的不同而有所不同，每種紋樣的側重點也是不同的，但是紋樣特征的重要性并不是永恒不變的，因為紋樣含義會隨著時代的文明發展得到逐步完善。創作漆器紋樣的是工匠，他們每天大多數時間都在為創造出更美的漆器藝術品而不斷努力，在訪談過程中會呈現有故事性的內容，這些內容往往包括一定的情感色彩，這便是漆器藝術審美的來源。當消費者有了某種需求，需要通過購買某種產品而得到滿足時，紋樣與漆器工藝品就產生了一定的關聯性，人是視覺動物，會根據物品的紋樣、色彩來決定是否購買。需求的產生源于生活狀態的變化，人們喜歡把生活營造得多姿多彩，“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句話很好地表達了人們對生活的態度，即通過裝飾身邊的物品讓生活變得有情調。人們習慣把日常生活中的所見所聞用各種方式記錄下來，將其重新排列組合形成新的藝術形式。漆器紋樣精細、曲線優美、種類繁多，尤其在紋樣表達、色彩構成以及肌理上很好地傳遞了文化思想，具有無與倫比的表現力。

（一）色彩意蘊

人們的主觀意識決定了色彩的構成，階梯法將漆器工藝與技法從審美推斷出邏輯結構的概念，把研究對象的活動視為時代的載體，分析了漆器工藝的表達形式，遵循了科學且富有邏輯的設計思想，系統地指出傳統美學不是機械相加而是整合了時代的精華，定量研究了當時的時代審美趨勢。漆器在中國古代最初是禮制的象征，之后逐漸生活化，呈現多元化的色彩特點，隨著時代的變遷，漆器色彩在工匠的手中得到了更多發展的空間。漆器顏色豐富、色彩瑰麗，富有時代的審美趣味，其主色多以紅黑為基調，多為紅底黑紋或黑底紅紋，呈現出黑紅雙色爭相斗艷的視覺沖擊。紅色可分為褐色、朱紅、赭石，均由礦物質和朱砂調配而成，凸顯了漆器的大氣磅礴、富麗堂皇，象征著光明、生命、熱情和吉祥。古人較為崇尚黑色，認為黑色是高貴、典雅、穩重的象征，不少宮廷御用漆器都是以黑色為主色，再鑲嵌金絲作為點綴（圖一）。除紅漆黑漆外，還有黑褐色、黃褐色、橙黃色、石黃色、土黃色、灰綠色等其他顏色，這些顏色雖是輔助色，但是在純度與亮度上也有更深層次的區分。漆器顏色繁多、色彩豐富，體現出當時社會獨特的審美內涵和風俗習慣。

（二）構成形式

漆器的構成形式和設計原理已經發展得復雜而精細，通過其構成形式，人們可以感受到古人對造型出神入化的把控能力，設計者在結構上利用對稱均衡來表達點線面的完美融合，根據不同的需求合理地布局，整體呈現出造型豐滿、結構多樣、協調統一、秀麗典雅的設計風格。

（三）裝飾紋樣

漆器在造型藝術方面工藝精湛且紋樣繁多。不同的民族有不同的風俗習慣，不同的紋樣代表了不同的審美藝術，但各個民族的漆器在色彩運用和造型上都達到了較高的水準，許多小型工藝品的設計別出心裁。裝飾紋樣一般可分為：動物紋樣、人物紋樣、幾何紋樣、植物紋樣等。

1.動物紋樣

許多器物的裝飾紋樣與動物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動物紋樣是出現較多的紋樣種類，往往通過夸張的表現手法繪制于器物上，這些紋樣以神話為來源，也是人們與神明溝通的渠道。紋樣中的奇特動物不是現實存在的實物，而是一種精神的寄托，體現出人們對未知世界的探索與研究，充滿了藝術氣息和宗教色彩，具有莊嚴崇高的審美情趣（圖二）。

2.人物紋樣

漆器上的人物紋樣主要采用場景構圖、故事敘述形式，大多繪制人們的日常生活和大型祭祀活動，滿足人們在精神方面的需求。

3.幾何紋樣

幾何紋樣不受任何造型的約束，是一種自我創造和自我表達的獨立形式，其結構簡潔、風格樸質、線條簡約、走向自由，強調造型的多樣性。漆器上的幾何紋樣通常是對實物運用了扭曲、夸張、變形、抽象等繪圖手法提取出的簡潔明了的幾何造型，主要用于烘托主題。幾何紋樣把自然景象、動物、人物等紋樣加以改造，進行隨意搭配，具有豐富的想象力和濃重的神秘感，較多裝飾于沿口、底座等部位。

4.植物紋樣

漆器上的植物紋樣主要包括草紋、莖葉紋、樹紋、花形紋等。植物紋樣畫面工整、布局精巧，由優美的自然曲線和多元素的線條構成，各式各樣扭曲的線條有著別樣的動感，優美且形狀各異（圖三）。植物紋樣體現了人們對于自然的向往以及對于生活的追求，每種植物紋樣不是簡單的圖案，而是包含了各類吉祥的寓意，是被賦予了新生命的藝術。

（四）其他

以上這些紋樣特征中，每個紋樣都或多或少地融入了人們的精神生活。階梯法可以運用于各個領域來分析產品的特征，以幫助人們了解產品屬性并構建個人價值體系，找出顧客消費心理和產品背后所要表達的寓意。從階梯法的角度解析漆器裝飾紋樣的特征，是從價值到利益再到屬性的一個過程，在價值上必須滿足個人需求，在利益中包含了實用利益、功能利益、體驗利益、社會心理意義。屬性可分為抽象屬性和表現屬性，其中表現屬性還可分為內在屬性和外在屬性兩方面。

價值是消費者運用自己的價值觀對利益進行的一種分析所得出的個人對這件產品的感受，例如漆器上的植物紋樣可以使人們在價值上得到心理利益的滿足。

屬性、利益和價值觀是消費者對產品產生的隱性觀念，是人腦海中的產品意識，在這種意識下，漆器的紋樣屬性會和某種利益掛鉤，產生獨特的認知結構，產品屬性和個人價值之間會以此建立聯系。

運用階梯法分析漆器裝飾紋樣的相關設計特征以及不同的價值觀和文化理念，對于漆器紋樣日后的發展有很好的推動作用，能夠開拓漆器紋樣的多元化發展路徑。

四、結語

通過階梯式的訪談、探究、收集等，先分析紋樣的含義及人們對漆器藝術品的感知，接著分析漆器工藝或技法的裝飾運用程度，最后便能得出人們對漆器裝飾紋樣的價值觀。階梯法是獲知價值的手段，是聯系價值觀和屬性的橋梁。此外，要明白紋樣創造的驅動動機。分析動機的模型可以是階梯理論，可以是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也可以是其他方法，這種觀察實際上超越了任何形式，因為它不依賴于文字，而是分析材料本身存在的特征，通過多個角度理解漆器工藝的審美情趣。

作者簡介

蔡樂然，1995年生，女，浙江溫州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環境藝術與室內產品設計。

參考文獻

[1]（美）汗寧頓，（美）馬丁.通用設計方法[M].初曉華，譯.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13.

[2]周瑋.淺析漢代漆藝審美的形成[J].太原大學教育學院學報，2014（1）：119-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