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價值鏈視角下制造業服務化戰略思考

李銳東

基金項目：河南教育廳課題（2021ZZJH461）

摘 要：在經濟全球一體化時代，服務化是制造業轉型升級的法寶，當前我國制造業還處于全球價值鏈的中低端，制造業服務化是實現全球價值鏈攀升的有效途徑，如何順利實現制造業服務化是當前亟待解決的問題。本文闡述了制造業服務化與全球價值鏈的關系，從制造業服務化的發展階段角度分析了制造業服務化水平與產出效益的內涵規律，提出了基于全球價值鏈視角制造業服務化的戰略要點，期望為我國制造業服務化提供參考借鑒。

關鍵詞：創新驅動;制造業服務化;國際供應鏈管理;網絡創新平臺

一、制造業服務化與全球價值鏈

當今全球經濟一體化逐漸加深，社會分工越來越詳細，服務作為經濟的主要因素受到制造業的廣泛關注，制造業服務化成為制造業轉型升級的重要途徑。中國制造企業大部分屬于從事生產組裝加工的勞動密集型行業，產品的附加值較低，國際競爭力較弱，而歐美發達國家的研發設計、市場營銷等環節積累了多年經驗，技術含量和附加值較高，在國際分工中擁有強大的國際競爭力。制造業服務化能夠通過技術溢出效應、規模經濟效應、成本效應促進價值鏈攀升，提升制造業國際價值鏈地位。在此背景下，推動制造業服務化有利于提升我國制造業行業的國際競爭力。

未來軟件和數據、知識產權、品牌價值、人力資本和管理網絡等無形資產將成為全球價值鏈新的增長源泉。全球價值鏈主要由產品研發設計、生產制造、物流管理、市場營銷、售后服務、逆向循環利用等活動構成，依據微笑曲線理論，生產制造環節的增加值較低，培育核心競爭力較為困難，產品研發設計、物流管理、市場營銷、售后服務、逆向循環利用屬于服務范疇，增加值較高。推動制造業服務化，可以促進我國制造業企業向價值鏈上、下游延伸，提升我國制造業在全球價值鏈分工中的地位。

二、制造業服務化程度分析

1.制造業服務化程度與效益分析

當前制造業服務化進展越來越快，但是制造業是否可以完全實現“去制造化”，制造業服務化程度是否越大越好，制造業服務化水平是否存在最優閾值，這些問題需要深入分析。依據行業細分原則，可將制造業劃分為輕工業和重工業，輕工業包括食品飲料制造及煙草制品業、紡織服裝及皮革品制造業等，重工業包括機械設備制造業、化工金屬品制造業等。制造業服務化水平與其產生的效益關系如圖1所示，隨著制造業服務化程度的加深，制造業的經濟效益、環境效益以及社會效益呈現先上升后下降的趨勢，存在一個服務化程度的最優值，即在該點制造業服務化效益達到最大。因此，制造企業不能完全拋棄生產制造環節，轉變為服務型企業，也不能固守傳統制造活動，沒有服務意識，而是要找到制造業服務化的最佳程度閾值點，實現與服務業的良好融合。

輕工業相比重工業的服務化邊際效應大，即在制造業服務化初始階段，輕工業服務化的產出效益相比重工業更快更顯著。目前我國服務業生產率不高，輕工業相比重工業來說服務化程度較低，輕工業產品例如皮革時裝等具有生命周期短、距離消費者近等特點，服務化過程需要更多的服務要素投入和產出，輕工業相比發達國家同行業服務化程度差距更大，所以推進輕工業服務化顯得更為迫切。

2.制造業服務化階段分析

在制造業服務化初始階段，由于制造業服務化會引起企業管理內容更加復雜，導致企業經營成本上升，會陷入經營規模縮小、盈利及運營能力下降的困境，所以初始階段制造業服務化會導致企業績效水平下降。從短期看，如圖2所示，制造企業服務化水平與企業利潤之間呈現“U型”關系，即由于初期制造企業進行服務化面臨企業員工思想抵觸、服務化經營水平較低以及經驗不足等問題，造成成本上升利潤下降，隨著服務化轉型效果展現，利潤逐漸增加。

隨著企業管理水平的提高，企業逐漸走出運營能力以及經營成本的困境，制造業服務化帶來的效益逐漸明顯，進入了制造業服務化成長階段。當制造企業充分融合服務化因素，實現效益的顯著提升后，即邁入制造業服務化成熟階段，此階段如果繼續提高服務化程度，由此帶來的效益并沒有明顯增加，相反會耗費較多人財物等資源。從中期看，制造企業服務化水平與帶來的企業效益之間呈現如圖1所示的“倒U型”關系，即企業效益先上升后下降。究其原因，一是制造企業抵抗外部風險能力以及自身變革能力較弱，二是與所在制造行業的服務化發展階段規律不匹配，每個細分制造業由于技術經濟要素特點不同導致該細分制造業服務化發展階段規律也不同。所以，制造企業首先要根據企業現狀正確判斷所處的制造業服務化階段規律，制定合適的服務化對策，才能獲取最大的收益。

從長遠看，如圖3所示，制造業服務化水平與帶來的收益效果呈正比例關系，這是由于社會技術經濟發展歷史朝向所決定的，隨著科學技術的進步，客戶需求呈現多樣化和個性化特點，未來更多的制造企業將從勞動密集型轉向技術資金密集型企業，制造業服務化將會帶來更大的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

三、全球價值鏈背景下制造業服務化的戰略要點

1.重視創新驅動

當前制造企業要充分利用大數據技術、云計算、5G等信息技術深度挖掘客戶業務行為和需求特征，改進產品設計理念和服務創新意識，升級產品服務包功能，提高制造企業組織敏捷性和靈活性，適應千變萬化的市場環境，與客戶、供應商建立柔性敏捷供應鏈網絡，為客戶打造全生命周期的個性化定制化服務方案。另外，制造企業要注意防止落入“創新陷阱”，避免盲目過度、過快、過早、封閉創新等誤區，依據企業基礎、技術、管理等現實狀況匹配相應的創新和管理舉措，同時力爭構建良好的營商環境，規避創新風險。

對民營企業來說，由于管理的靈活性強，能夠較快地進行商業模式創新，而國有企業大多處于壟斷經營狀態，缺乏市場競爭，有的企業固守原有的技術優勢不思進取，創新動力不足。國有企業需要借鑒國內外先進企業的管理制度，創新具有自身特色的管理制度，特別要重視人力資本在創新機制中的作用，通過培訓提升員工的創新服務技能。實踐中，一是國有企業可以先從客戶服務系統入手，充分利用互聯網建設售前、售中、售后與客戶交流溝通的平臺和熱線，樹立以顧客為中心的理念，為企業服務創新提供信息來源。二是開展專項培訓活動，培育員工的創新意識，從思想上充分調動員工的工作熱情和積極性，同時加強內部員工績效考核，并與獎懲制度掛鉤。

2.開發國內市場驅動力

充分挖掘并利用好我國巨大的內需市場，虹吸全球高端生產要素，特別是國外先進的技術、人才等，以推動制造業服務化向價值鏈兩端高附加值環節拓展，優化制造業價值鏈結構，同時鼓勵有條件的大型制造企業走出去，大力發展海外服務增值業務，以增強我國制造業的國際服務能力。

從風險方面考慮，培育國內市場有助于降低未來風險，例如當前華為5G通信設備受到一些西方發達國家的排擠，給企業經營帶來不確定性。培育國內市場需求能夠引導我國制造業服務化進程，為國內制造業服務化轉型提供動力，更好地驅動制造業向服務中心轉型，基于本土國內市場需求能夠培育出自主可控的高端品牌和制造產業。

3.利用好國外服務要素

對待國外服務要素投入，我們不能閉門拒絕，要充分利用國外服務要素的優勢，揚長避短，趨利避害，進行客觀的評價和掌控。我國制造業只有進入國外市場，接觸更先進的技術和服務，才能樹立標桿，依靠自己消化吸收先進技術再創新，取得更多的學習效應。如何突破國內制造業被鎖定在全球價值鏈低端的困境，其中的有效途徑在于引導和培育國內服務業的健康發展，通過與國外服務業交流溝通，找到差距奮力追趕，提升國內服務業的生產率。另外要加大服務貿易開放力度，持續優化服務進口貿易結構，消除貿易壁壘，充分利用“一帶一路”等國家戰略機遇，制定合理的產業政策，有效發揮服務進口貿易的正面效應。

4.加強國際供應鏈管理

由于制造企業為客戶提供服務時，進入了相對較為陌生的領域，需要全體企業員工思維方式的轉變以及服務能力的提升，然而現實中能夠通過服務創新獲得利潤的制造企業數量不多。一些研究發現，某些處于服務化戰略轉型的制造企業實際利潤水平似乎遠不如純粹的制造業公司，這種現象就被稱為“服務化悖論”。

當前全球經濟一體化趨勢加劇，每個企業人力、物力、財力等資源有限，制造業服務化不能走“大而全、小而全”的路線，要充分培育和發揮企業核心競爭力，做好最擅長的業務，提升專業服務能力。例如有的企業專注產品研發，有的企業搞好生產制造，有的做好市場營銷等，引進和使用國際供應鏈管理理念和方法，建設各方合作綜合創新平臺，降低企業間的交易成本和融合成本，是實現全球價值鏈攀升的有效途徑。國內制造企業進行國際供應鏈管理需要借助于綜合創新平臺來實施，綜合創新平臺是基于大數據、云計算、物聯網、人工智能、5G等信息技術構建的，包含傳感器、控制器、處理器等硬件設備的信息采集、處理、交互等功能，融合數據信息科學、工業科學、計算機科學、管理科學、經濟科學，推動全球價值鏈網絡中的各節點制造企業、服務企業、信息通信企業、互聯網企業快速匯聚，實現信息流、資金流、物流、商流、創意知識、工業設備、制造能力等要素的集聚共享，打造國際共享式協同化制造服務。

5.依據產品屬性分類實現制造業服務化

制造企業服務化的實質是進行商業模式創新，但商業模式沒有固定的最優模式，并非一成不變的，不同企業需要依據自身特點進行突破，充分發揮自有優勢，避免盲目跟隨新的商業模式。

依據產品價值高低和是否居民日常用品的用途屬性可以劃分為四個象限，各類型產品制造企業分別采取不同的服務化策略。如圖5所示，大疆無人機是價值較高的小型日常用品，屬于技術密集型行業，大疆創新科技有限公司進行服務導向時，要重點建立產品客戶服務平臺，使每個消費者都能在平臺上自由反饋使用產品時的疑問和建議，客服人員給予及時解答，用戶之間可以自由討論交流，充分了解客戶個性化需求，為產品進一步研發以及個性化營銷指明方向。由于日常用品銷售量大，消費者眾多，企業服務化過程中需要與客戶進行廣泛溝通，客戶服務交流平臺的建設顯得尤為重要。

耐克運動鞋屬于低價值的日常用品，生產工藝技術較為簡單，幾乎所有消費者都有購買力，但是不同年齡性別喜好消費者的個性化需求不同，運動鞋的研發設計以及售后服務的要求高，因此耐克公司將生產制造部分外包，自己集中力量做好產品研發設計以及市場營銷等服務性的業務。這類產品制造業面臨從勞動密集型向技術密集型企業轉變，要提高產品服務功能的技術含量，實現差異化競爭戰略優勢。

機械裝備是高價值的工業用品，屬于資金技術密集型行業，由于產品技術復雜程度大，需要集成裝備制造企業、科研機構、高等院校、金融中介、政府科技部門等單位形成智能生產與服務網絡的產業創新平臺，充分發揮產學研創新機制的潛力和優勢。當今制造業產生的數據越來越龐大，制造業服務化過程需要收集各種數據集成信息平臺，運用大數據技術進行挖掘，提煉有用的信息。企業應將數據洞察貫穿于研發、供應、生產、銷售、管理等各個環節，以數據為指導優化經營模式[14]-[15]。

機械零配件屬于低價值的工業用品，市場需求量大，零配件規格要求高，需要與用戶單位密切溝通合作，針對客戶需求的規格、時間、地點等要素特點開展定制化生產制造，提高客戶滿意度。由于機械零配件需求量大，企業可以考慮向大規模智能化制造模式轉型，通過生產的規模經濟降低制造成本，提高企業利潤。

四、結論

制造業服務化是制造業轉型升級的方式，也是制造業全球價值鏈攀升的有效途徑。全球價值鏈背景下制造企業服務化過程中，要綜合考慮所處細分制造行業服務化的發展階段規律、產品的生命周期階段特點、制造企業自身變革創新以及抵御風險的能力、國內外市場驅動力、基于物聯網、大數據、云計算等信息技術網絡平臺的國際供應鏈管理方法等要素，走出一條適合制造企業自身特點的服務化轉型路徑，突破我國制造業處于全球價值鏈低端鎖定的困境，實現制造業在全球價值鏈地位的提升。

參考文獻：

[1]劉斌.制造業服務化與價值鏈升級[J].經濟研究，2016（3）：161.

[2]王嘉嘉，邢智強，馮寶軒.制造業服務化對企業競爭力的影響[J].合作經濟與科技，2019（8） ：10.

[3]李天柱，劉小琴，李瀟瀟.VCC視角下的制造業服務化模式及其演進[J].科研管理，2020（10）：231.

[4]董華，夏淼.大數據驅動下克服制造企業“服務化悖論”的新思路—基于組織敏捷性的視角[J].經濟論壇，2020（7） ：47-51.

[5]周翮翔，盧浩田，朱力超.信息化驅動裝備制造業轉型升級機理研究[J].信息系統工程，2020（9）：103-104.

[6]趙曉煜，高云飛，孫夢迪.制造企業組織柔性、動態服務創新能力與服務創新績效[J].科技進步與對策，2020（8）：64-68.

[7]王田.“互聯網+”背景下西安市制造業服務化的影響因素研究[J].現代商業，2020（10）：63.

[8]李方靜.制造業投入服務化與企業創新[J].科研管理， 2020（7）：62-68.

[9]李松慶.制造企業服務化：動因、障礙及實施策略[J].江蘇商論，2020（10）：74-77.

[10]石學剛.基于制造業服務化視角的我國制造企業創新能力研究.天津大學博士學位論文[D].2011（12）：42-45.

[11]王厚雙，盛新宇，趙魯南.生產性服務進口、服務化與制造業出口增加值[J].貴州財經大學學報，2020（11）：12-18.

[12]肖挺.制造業企業服務創新的影響因素研究[J].管理學報，2014（3）：592.

[13]戴翔.制造業服務化與價值鏈攀升：來自中國經驗證據[J].西安交通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0（8）：2-5.

[14]徐習明，王瑞，韓誼，詹穎，田軼.“中國制造2025”戰略解讀：制造業轉型靠什么？[J].智能制造，2018（8）：33.

[15]唐國鋒，李丹.工業互聯網背景下制造業服務化價值創造體系重構研究[J].經濟縱橫，2020（8）：61-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