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情景想象對海洛因戒斷者跨期決策的影響*

楊 玲 楊曉惠 張莉媛 李 赟 曹 華 張建勛

(西北師范大學心理學院，甘肅省行為與心理健康重點實驗室，蘭州 730070)

1 引言

海洛因成癮是一種以強迫性的藥物使用為特征的慢性復吸障礙。根據國家禁毒委員會辦公室發布的《2019 年中國毒品形勢報告》數據顯示，我國目前的海洛因使用者仍然具有較為龐大的人口基數（約80.7 萬名）。作為當今社會的嚴重公害之一，海洛因成癮對個體的身心健康具有極大的危害。然而，海洛因成癮者即使知道使用毒品會導致一系列身心健康、家庭、法律等方面的嚴重問題，他們仍然會選擇繼續使用毒品獲得欣快感。

從決策的視角來看，上述海洛因成癮者的核心問題可以理解為其由于較高的沖動性而無法做出適應性決策。而跨期決策缺陷就是海洛因成癮者決策障礙的一種典型表現。跨期決策是指人們在較小的眼前利益與較大的長遠利益之間進行價值估算和比較，然后做出選擇的過程（Frederick,Loewenstein,& O’donoghue,2002）。跨期決策是成癮行為的重要行為學標識之一（Bickel,Koffarnus,Moody,& Wilson,2014），它與成癮行為的形成、發展和維持存在密切的關系。跨期決策可以鑒別個體潛在的成癮風險，同時藥物成癮者的跨期決策能力與其治療結果也存在相關性（Bickel et al.,2014）。雖然個體普遍對強化物的長遠價值存在延遲折扣（delay discounting）的現象（Rachlin & Green,1972）。但藥物成癮者通常由于沖動性特征導致其具有更高的延遲折扣率（Bickel,Jarmolowicz,Mueller,Koffarnus,& Gatchalian,2012;Bickel et al.,2014）。大量研究發現海洛因成癮者在跨期決策中更加偏好即時獎賞，而對強化物的長遠價值不敏感（張鋒,水仁德,周艷艷,梁君英,沈模衛,2009;張鋒,周艷艷,李鵬,沈模衛,2008;Bakhshipour-Rudsari & Karimpour-Vazifehkhorani,2021;Kirby & Petry,2004;Li et al.,2013;Scherbaum,Haber,Morley,Underhill,& Moustafa,2018）。根據決策的雙加工系統理論（Bechara,2005;Bickel et al.,2007;McClure,York,& Montague,2004），跨期決策中的延遲折扣反映了兩個具有競爭關系的神經生物學系統之間的相對平衡。欲求、沖動性系統負責對即時獎賞進行價值評估，而控制執行系統則會抑制沖動系統從而達到長遠收益最大化。而海洛因成癮者的異常跨期決策特征反映了過度活躍的沖動系統弱化了控制系統對決策的影響，進而導致其在決策中對即時獎賞具有更多的偏好。

鑒于跨期決策與藥物成癮行為具有很強的臨床相關性，對海洛因成癮者的跨期決策缺陷進行靶向干預就顯得尤為關鍵。跨期決策能力的改善有助于海洛因成癮者在現實生活中做出更多的適應性決策。例如，克制對使用毒品帶來即時快感的沖動，選擇維持長期的戒斷和保持身心健康。大量研究表明個體想象并預先體驗某個可能在未來發生的與自我相關的情景會顯著地改善個體跨期決策的表現（Benoit,Gilbert,& Burgess,2011;Cheng,Shein,& Chiou,2012;Daniel,Said,Stanton,& Epstein,2015;Daniel,Stanton,& Epstein,2013;Peters & Büchel,2010）。這種方法也被稱為未來情景想象（episodic future thinking,EFT）。研究發現未來情景想象對超重/肥胖個體的金錢延遲折扣率及其能量攝入都有顯著的改善作用（Daniel et al.,2015；Daniel et al.,2013）。參與未來情景想象的酒精成癮者其金錢延遲折扣率顯著降低，而且其對酒精的需求強度也顯著降低（Bulley & Gullo,2017）。而后續來自吸煙者的研究也進一步支持了上述研究結論（Stein,Tegge,Turner,& Bickel,2018）。根據解釋水平理論（construal-level theory,CLT）的觀點（Trope & Liberman,2003），時間距離會通過影響個體對未來事件心理表征的方式改變個體對未來事件的反應。事件的時間距離越遠，個體對該事件的表征越容易受到其高級特征（抽象的、結構化的、主要的、目標相關的）的影響。因此，未來情景想象中個體未來定向的啟動將會使其在跨期決策中激活高水平的行動識別（action identifications）模式，促使個體在延遲的大額獎賞（更高水平的建構）和即時的小額獎賞（更低水平的建構）之間更加傾向于選擇前者（Cheng et al.,2012）。

值得注意的是，也有研究發現某些成癮群體的未來情景想象能力存在不同程度的損傷（Mercuri et al.,2018;Moustafa et al.,2018;Terrett et al.,2017）。例如，研究發現阿片類使用者在未來情景想象中的表現要顯著差于酒精使用者（Moustafa et al.,2018）。因此，為了進一步驗證未來情景想象干預對海洛因成癮者跨期決策缺陷的適用性，從而為海洛因成癮者跨期決策缺陷的干預提供新的思路和視角，本研究采用延遲折扣范式及其變式考察了未來情景想象對海洛因成癮者跨期決策的影響。本研究總共兩個實驗，實驗1 旨在考察未來情景想象對海洛因成癮者金錢跨期決策中的延遲折扣率的影響；此外，鑒于海洛因成癮者最核心的決策缺陷在于其對使用毒品獲得欣快感體驗這種“即時獎賞”的偏好，實驗2 采用更具生態性的跨類別延遲折扣（cross-commodity delay discounting）任務考察未來情景想象對海洛因成癮者跨類別跨期決策的影響。在該任務中被試通常需要在不同類別的強化物之間進行選擇。而在本研究中，被試需要在即時的海洛因和延遲的金錢之間進行選擇。根據情景預期的情緒假說（the emotion-of-episodic-prospection hypothesis），想象未來可以誘發特定的、不需要刻意提取或構建的心理時間旅行體驗。這些體驗被誘發后會激活情緒回路，而情緒會影響個體對當前決策選項主觀價值的感知（Boyer,2008;Liu,Feng,Chen,& Li,2013）。因此，對未來事件進行想象或心理表征能通過使個體的選擇與不受控制的、積極或消極的情緒相關聯的方式增加或減少個體決策時的耐心程度（Liu et al.,2013）。此外，相關研究發現積極的未來情景想象可以顯著改善個體在跨期決策中的延遲折扣率（Liu et al.,2013;Snider,LaConte,& Bickel,2016;Zhang,Peng,Qin,Suo,& Feng,2018）。因此，本研究假設積極的未來情景想象對海洛因成癮者的跨期決策具有顯著的改善作用。即經過未來情景想象后，海洛因成癮者在金錢跨期決策和跨類別跨期決策中的延遲折扣率顯著降低。

2 實驗1：未來情景想象對海洛因戒斷者金錢跨期決策的影響

2.1 被試

實驗1 在甘肅省某強制隔離戒毒所選取了33 名男性海洛因戒斷者。海洛因戒斷組的平均年齡為44.33±8.86 歲，其受教育程度為：文盲/半文盲2 人，小學5 人，初中20 人，高中5 人，大專/本科1 人。這些被試均以海洛因為主要使用藥物，其海洛因使用的平均年限為16.00±9.78 年，本次戒斷的平均時長為19.00±5.31 月。此外，招募了35 名在年齡和受教育程度方面與海洛因戒斷組相匹配的健康成年男性作為對照組。對照組的平均年齡為45.74±7.78 歲，其受教育程度為：小學3 人，初中15 人，高中11 人，大專/本科6 人。兩組被試的視力或矯正視力正常，且均為右利手。兩組被試均排除各種嚴重的神經或精神類疾病、發展性障礙、以及嚴重的頭部損傷等。獨立樣本t檢驗結果表明兩組被試的年齡沒有顯著差異，t(64)=?0.70，p>0.05。卡方檢驗結果表明兩組被試的受教育程度也不存在顯著差異，χ2=8.96，df=4，p>0.05。

2.2 實驗設計

實驗1 采用2（組別：海洛因戒斷組、對照組）×2（測驗時間：前測、后測）的兩因素混合實驗設計，其中組別為被試間變量，測驗時間為被試內變量。因變量為被試在金錢延遲折扣任務中不同測驗時間下的延遲折扣率。實驗中的前測是指被試在未來情景想象之前對其金錢延遲折扣率的基線測量，后測是指被試在經過未來情景想象后對其金錢延遲折扣率的再次測量。本研究選用曲線下面積（the areas under the curve,AUC）作為延遲折扣率的指標。相比k值，AUC 具有以下優點。首先，AUC 呈正態分布，可以進行參數估計，具有較高的統計力；其次，AUC 不依賴于假設的方程數學模型，避免了模型不一致對數據結果的潛在影響；此外，AUC 運用了更多的原始數據（佟月華,韓穎,2011;Myerson,Green,& Warusawitharana,2001）。

2.3 實驗程序

采用延遲折扣任務考察海洛因成癮者對金錢的延遲折扣率。該任務每次會同時呈現小額的即時獎賞和大額的延遲獎賞，被試需要在兩者之間進行選擇。實驗1 使用的延遲折扣任務中，即時獎賞的操作性定義為被試選擇之后立刻獲得500 元、1000 元、1500 元、2000 元、2500 元、3000 元、3500 元、4000 元、4500 元；而延遲獎賞的金額設置為5000 元，并根據相關研究和海洛因戒斷者的隔離時限將延遲獎賞的時間設置為2 天、7 天、30 天、60 天、180 天、1 年、2 年（竇凱,聶衍剛,王玉潔,黎建斌,沈汪兵,2014）。每位被試需要分別完成金錢延遲折扣率的前測和后測。實驗程序的具體流程如圖1所示。前測中，每個試次開始時首先在屏幕中央呈現500 ms 的注視點“+”，接著在屏幕的左側和右側同時呈現即時和延遲獎賞選項。被試需要按“F”鍵（即時獎賞）或“J”鍵（延遲獎賞）在選項之間進行選擇。被試按鍵后選項消失，并呈現500 ms 的反饋刺激。反饋刺激為一個三角形（即時選項）和方塊（延遲選項），被試的每次選擇會使相應的圖形變成黃色。接下來被試需要完成金錢延遲折扣率的后測。后測中，首先讓被試盡可能詳細地想象和描述一件與實驗程序中每個延遲時間相對應的積極未來事件，被試在完成想象之后需要對想象事件的重要性、效價、喚醒度、生動性進行主觀評定（Daniel et al.,2015）。如果被試想象的某個時間段內的積極事件其生動性評分小于3，則讓被試再次想象在相同時間內是否有其他的生動性事件（Peters & Büchel,2010）。未來情景想象結束后，被試需要完成改編版的延遲折扣任務（Peters & Büchel,2010）。該任務的實驗流程與前測時使用的延遲折扣任務基本一致，但該任務中延遲選項下面會呈現被試剛才想象過的相應時間段內的積極未來事件。實驗結束后，所有被試需要填寫常見的人口統計學信息，海洛因戒斷者還需報告本次戒斷時間、海洛因使用的年限等信息。實驗程序獲得西北師范大學心理學院倫理審查委員會的批準，所有被試均簽署知情同意書。

圖1 實驗1 流程圖

2.4 AUC 值的計算方法

首先分別將延遲時間和主觀價值的所有數據進行正態化處理，然后基于延遲時間和主觀價值繪制曲線。該曲線的橫軸為每個延遲時間與最大延遲時間的比值，縱軸為主觀價值與延遲獎賞金額的比值。接著利用梯形的公式計算曲線下的面積，將所有梯形面積相加求出總面積。AUC 的取值范圍為0～1，AUC 值越小，折扣率越大（Myerson et al.,2001）。

2.5 結果

AUC 值的兩因素重復測量方差分析結果表明（如圖2所示），組別的主效應不顯著，F(1,66)=3.42，p>0.05。測驗時間的主效應顯著，F(1,66)=35.41，p<0.001，η=0.35，前測延遲折扣任務中的AUC 值顯著小于未來情景想象后延遲折扣任務中的AUC 值。組別與測驗時間的交互作用顯著，F(1,66)=4.99，p<0.05，η=0.07。簡單效應檢驗結果表明，前測中海洛因戒斷組的AUC 值顯著小于對照組的AUC 值（p<0.01）；而后測中未來情景想象后海洛因戒斷組與對照組的AUC 值沒有顯著差異（p>0.05）。為了進一步考察未來情景想象對兩組被試金錢跨期決策的影響是否具有顯著差異，對兩組被試在兩種條件下的AUC 差值（后測減去前測）進行獨立樣本t檢驗。結果發現海洛因戒斷組在兩種條件下的AUC 差值顯著大于對照組在兩種條件下的AUC 差值，t(66)=2.23，p<0.05。

圖2 兩組被試在不同測驗時間下的曲線下面積

此外，對未來情景事件的重要性、效價、喚醒度、生動性與延遲折扣率進行回歸分析，結果發現效價、喚醒度、生動性對未來情景想象后的延遲折扣率具有正向預測作用（ps<0.05），而未來情景事件的重要性對延遲折扣率沒有顯著的影響（p>0.05）。

3 實驗2：未來情景想象對海洛因戒斷者跨類別跨期決策的影響

3.1 被試

實驗2 在甘肅省某強制隔離戒毒所選取了41 名男性海洛因戒斷者。海洛因戒斷組的平均年齡為47.66±7.25 歲，其受教育程度為：文盲/半文盲2 人，小學6 人，初中24 人，高中9 人。這些被試均以海洛因為主要使用藥物，其海洛因使用的平均年限為17.97±8.20 年，本次戒斷的平均時長為14.30±6.77 月。被試的視力或矯正視力正常，且均為右利手，均排除各種嚴重的神經或精神類疾病、發展性障礙、以及嚴重的頭部損傷。

3.2 實驗設計

采用單因素被試內實驗設計。自變量為跨類別延遲折扣任務的測量時間（前測、后測）。因變量為海洛因戒斷組在不同條件下的AUC 值。

3.3 實驗程序

實驗2 中使用的延遲折扣任務與實驗1 基本一致，但即時獎賞選項為不同數量的海洛因。海洛因的數量設置為0.66～5.94 g，不同選項中海洛因數量增減的幅度為0.66 g。該任務中延遲獎賞的設置與實驗1 完全一致。每位被試需要分別完成前測和后測的跨類別延遲折扣任務。實驗2 的具體流程與實驗1 相同（如圖3所示）。實驗結束后，所有的海洛因戒斷者需要填寫常見的人口統計學信息，以及本次戒斷時間、海洛因使用的年限等信息。實驗程序獲得西北師范大學心理學院倫理審查委員會的批準，所有被試均簽署知情同意書。

圖3 實驗2 流程圖

3.4 結果

對海洛因戒斷者在前測和后測任務中的AUC值進行配對樣本t檢驗。結果表明海洛因戒斷者在前測中的AUC 值顯著小于其在未來情景想象后的AUC 值，t(40)=?5.23，p<0.001（如圖4所示）。

圖4 海洛因戒斷者在不同測驗時間下的曲線下面積

4 討論

本研究采用金錢延遲折扣任務和跨類別延遲折扣任務考察了未來情景想象對海洛因戒斷者跨期決策的影響。實驗1 結果發現未來情景想象可以改善海洛因戒斷者在金錢跨期決策中的延遲折扣率。此外，相比對照組，未來情景想象對海洛因戒斷者金錢跨期決策中延遲折扣率具有更強的改善效果。實驗2 結果發現未來情景想象對海洛因戒斷者在跨類別跨期決策中的延遲折扣率也具有顯著的改善作用。

實驗1 結果表明海洛因戒斷組在前測的金錢跨期決策中的延遲折扣率顯著高于對照組。該結果再次驗證了前人研究發現的海洛因戒斷者的跨期決策能力損傷（張鋒等,2009;張鋒等,2008;Bakhshipour-Rudsari & Karimpour-Vazifehkhorani,2021;Kirby & Petry,2004;Li et al.,2013;Scherbaum et al.,2018）。該實驗結果說明海洛因戒斷者在跨期決策中會表現出更高的沖動性，他們更加看重眼前利益，而對強化物的長遠價值不敏感。重要的是，實驗1 發現經過未來情景想象后，海洛因戒斷者在金錢跨期決策中的延遲折扣率與對照組保持一致水平。這說明未來情景想象干預對海洛因戒斷者的跨期決策缺陷具有一定的適用性。前人研究發現未來情景想象可以降低吸煙者（Stein et al.,2018;Stein et al.,2016）、飲酒者（Bulley & Gullo,2017）、超重/肥胖個體（Daniel et al.,2015;Daniel et al.,2013）在金錢跨期決策中的延遲折扣率。因此，結果再次驗證了利用前瞻性思維生成未來事件可以激活個體的未來定向，并使個體在跨期決策中對強化物的延遲價值有更多的考慮（Benoit et al.,2011）。

實驗1 還發現海洛因戒斷組在兩種條件下的AUC 差值顯著大于對照組。這一結果說明未來情景想象對海洛因戒斷者金錢跨期決策的干預效果要好于對照組。上述結果的出現暗示了這樣一種可能，即未來情景想象對那些在決策中存在“短視”行為（看重眼前利益而忽視長遠利益）的個體，或是未來時間洞察力較低的個體具有更好的干預效果。更重要的是，上述異常現象也是成癮行為的重要特征（Bickel et al.,2014;Fieulaine & Martinez,2010;Petry,Bickel,& Arnett,1998）。此外，實驗1 發現未來事件的效價、喚醒度、生動性都會對被試未來情景想象后的AUC 值產生影響。即想象事件的效價越積極、喚醒度越高、越生動、被試在未來情景想象之后的AUC 值就越大。這一結果與前人研究一致（Bromberg,Wiehler,& Peters,2015;Ciaramelli,Sellitto,Tosarelli,& di Pellegrino,2019;Liu et al.,2013;Peters & Büchel,2010;Zhang et al.,2018）。有研究者認為積極的情緒體驗可能會通過增加強化物延遲價值的方式降低個體在跨期決策中的延遲折扣率（Benoit et al.,2011;Boyer,2008）。而更加生動的未來事件會通過增加未來確定性的方式使未來情景想象具有更好的干預效果（Bulley,Henry,& Suddendorf,2016）。

實驗2 的結果表明未來情景想象對海洛因戒斷者跨類別延遲折扣任務中的延遲折扣率也具有顯著的降低作用。即經過未來情景想象后，海洛因戒斷者在即時的海洛因和延遲的金錢獎賞中會更傾向于選擇后者。該實驗結果進一步拓展了未來情景想象干預對海洛因成癮者跨期決策缺陷的積極作用，即未來情景想象對海洛因戒斷者更具生態性的跨期決策也具有改善作用。

綜上所述，本研究結果對海洛因成癮者跨期決策的靶向干預具有重要的啟示。今后可以考慮采用系統的未來情景想象對海洛因成癮者的跨期決策進行干預，從而降低他們復吸的風險。此外，采用虛擬現實技術設計更具生態效度的未來情景想象對海洛因成癮者的跨期決策能力進行干預也是一種行之有效的方案（Wang,Mellis,Lau,& Bickel,2019）。最后，在我國禁毒工作的宣傳標語設計中也可以利用未來情景想象的原理，在標語中涉及與個體相關的積極未來事件，從而使個體能更多地為自己的長遠身心健康考慮，遠離毒品的危害。

5 結論

（1）未來情景想象可以顯著降低海洛因戒斷者在金錢跨期決策的延遲折扣率。（2）未來情景想象可以顯著降低海洛因戒斷者在跨類別跨期決策中的延遲折扣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