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祥市邊境旅游與邊境貿易耦合協調研究

李廣宏,趙慶璽

(桂林理工大學 旅游與風景園林學院，廣西 桂林 541006)

憑祥市位于廣西壯族自治區南部，與越南接壤，同時也是我國最靠近東盟國家的城市之一，擁有“祖國南大門”的美譽。在“一帶一路”的倡議下，促進邊境旅游發展已經成為加強與周邊國家合作、促進邊境貿易發展與實現興邊富民的重要手段。近年來，憑祥市成功舉辦了“中越邊關國際旅游節”，極大地推動了當地邊境旅游的發展，“邊境旅游城市”正逐漸成為憑祥市獨特的城市名片，邊境旅游在憑祥市發展戰略中也占據越來越重要的地位。此外，國家實施的“沿邊開放”戰略給予了憑祥市廣袤的自由發展空間與堅實的政策保障，邊境貿易的蓬勃發展刺激了當地經濟的繁榮，同時也完善了基礎設施，為邊境旅游發展提供了強有力的支撐。在邊境旅游與邊境貿易“兩開花”的大背景下，二者間是否實現了互相促進、同步協調發展的良性互動成為值得探究的問題。

一、文獻綜述

我國學者對于貿易與旅游之間關系的研究已經成果頗豐，包富華等[1]對我國入境旅游與進出口貿易的重心演變進行了研究，發現二者在空間上的相似性較好且整體形成了“H”形連接耦合狀。黃愛蓮等[2]以東興市為例研究了邊境旅游與邊境貿易耦合協調關系，發現邊境旅游與邊境貿易耦合協調經歷了階段性變化后進入了高水平耦合協調。馬麗君等[3]利用1992—2007年相關數據測算了中日兩國之間出入境旅游與雙邊貿易的影響，研究結果表明出入境游客流量對雙邊貿易具有顯著的推拉關系。馬麗君等[4]又研究了1994年以來我國31個省區入境旅游與對外貿易的重心演變過程，發現入境旅游與對外貿易重心演變的時間同步性較強，且發展可分為3個階段，且每個階段的變化趨勢均較為一致。石張宇等[5]通過研究香港入境內地旅游與貨物貿易之間的耦合協調關系，發現耦合協調度省際極化效應顯著，高水平耦合協調省市僅有4個。石張宇等[6]還對我國國際貨物貿易與商務入境游間的互動進行了研究，發現進出口貿易與商務入境旅游之間為雙向格蘭杰因果關系，且在短期內進出口貿易會對商務入境旅游產生顯著的正向沖擊作用。

在充分借鑒已有研究的基礎上，本研究采用綜合發展評價法、耦合協調度模型、灰色關聯分析模型對憑祥市邊境旅游與邊境貿易的發展情況進行綜合評價后，并對二者之間耦合度與耦合協調度進行測算，最后計算各評價指標對于耦合協調度的灰色關聯度，以期找出促進憑祥市邊境旅游與邊境貿易協調發展的關鍵點，為憑祥市政府決策提供參考。

二、模型構建、評價指標選取與數據來源

(一)模型構建

1.耦合度模型

為了客觀地對邊境旅游與邊境貿易的耦合發展進行評價，采用綜合評價方法。為避免出現評價者知識結構、研究經歷、個人偏好等因素造成評價指標權重賦值不夠客觀的問題，使用熵權法確定各項評價指標權重，然后進行綜合評價。計算步驟如下：

第一步設，Xij為系統i中第j個評價指標，則初始數據矩陣為

X=(Xij)m×n

式中，i=1,2,3…n與j=1,2,3…m，n；m分別為樣本數與評價指標數。

第二步，由于各項評價指標單位不同，需要對初始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得到標準化矩陣為

式中，Xmin與Xmax分別代表第j項評價指標中的最小值與最大值，X'為對原始數據標準化后的矩陣。

第三步，計算出第i個系統中第j項指標所占的比重pij。

第四步，計算出第j項指標的熵值ej。

第五步，求出熵冗余度dj與權重wj：

dj=1-ej,(j=1,…,n)

第六步，計算出該評價指標體系總評價值Ui：

Ui=wij×x'ij

得出系統綜合評價值后，借鑒物理學中容量耦合模型，計算出邊境旅游與邊境貿易的耦合模型：

C={f(x)g(y)/[f(x)+g(y)/2]2}k

式中，C(0

借鑒相關研究[7]，將耦合度劃分為4個階段：萌芽階段(0～0.3)；磨合階段(0.3～0.5)；穩定階段(0.5～0.8)；高水平耦合(0.8～1)。

2.耦合協調度模型

由于耦合度只能衡量出2個系統之間的相互作用、相互聯系的強弱，而耦合協調度則可以反映出2系統之間良性耦合程度的大小，用以反映協調狀況的好壞。因此，進一步計算出邊境旅游與邊境貿易之間的耦合協調度，計算公式如下：

T=αf(x)+βg(y)

式中，D為2個子系統之間的耦合協調度；T為2個子系統之間的綜合協調指數；本研究認為邊境旅游與邊境貿易同等重要，因此α與β為待定系數，均取值為0.5。

同樣，借鑒他人研究經驗[2，8]將耦合協調度(0～1)劃分為低水平、中水平與高水平3個層級，其中極度失調→輕度失調(0～0.4)為低水平耦合協調，頻臨失調→初級協調(0.4～0.7)為水平耦合協調，中級協調→優質協調(0.7～1)為高水平耦合協調。

衡量邊境旅游與邊境貿易同步發展情況的計算公式為

式中，P為同步發展評價值；f(x)為邊境旅游評價值；g(y)邊境貿易評價值。當P<0.9時為邊境旅游發展滯后；0.9≤P≤1.1時為同步發展；P>1.1時為邊境貿易發展滯后。

3.灰色關聯分析模型

灰色關聯度是采用定量評測的方法來比較各系統之間的幾何形狀，并根據特征曲線間各項指標的相似程度來判定系統之間的相關性，目前已被廣泛應用于各行業領域的研究中[9]。為更加清晰了解各項評價指標對憑祥市邊境旅游與邊境貿易耦合協調的影響，引入灰色關聯分析模型對邊境旅游與邊境貿易的21項二級指標與耦合協調度進行灰色關聯分析，7項一級指標的灰色關聯度為其所屬二級指標灰色關聯度之和。灰色關聯度越高代表該評價指標越對邊境旅游與邊境貿易的協調發展影響越大，反之則越小。

首先假設基準序列X0受到m個要素的影響，時間跨度為n，Xi為各評價因素構成的時間序列。

X0=X0(1),X0(2),X0(3),…,X0(n)

X0=Xi(1),Xi(2),Xi(3),…,Xi(n)，

(i=1，2，……，n)

將εi(k)設為X0于Xi時間點上的關聯度，計算公式如下：

式中，εi(k)為第k點X0與Xi的絕差，min為兩極最小差，max為兩極最大差，分辨系數ρ取0.5。由上式可推斷出X0與Xi的灰色關聯系數為

(二)評價指標選取

首先，借鑒與分析學者們具有代表性的研究[2，5，10]，發現邊境旅游的評價指標體系主要以旅游經濟、旅游市場、旅游服務與出入境旅游4個方面為主；而衡量邊境貿易主要從貿易規模、發展速度、貿易效益3個方面進行衡量，并以此作為構建評價指標體系的主要依據。其次，在借鑒相關研究的基礎上，對邊境旅游與邊境貿易的概念內涵與外延進行理論分析，初步構建邊境旅游與邊境貿易的評價指標體系。最后，根據旅游學專家與經濟學專家的意見，結合數據的代表性、可獲取性與獨立性，建立最終邊境旅游與邊境貿易的評價指標體系。其中，邊境旅游包括4個一級指標、12個二級指標；邊境貿易包括3個一級指標，9個二級指標，詳見表1。

表1 邊境旅游與邊境貿易評價指標體系

(三)數據來源

本研究數據來源于《中國口岸統計年鑒》《中國縣域統計年鑒》《廣西統計年鑒》《崇左統計年鑒》與2009—2019年憑祥市政府工作報告，對于部分異常值與缺失值的處理采用線性插補法、中位數插補等數據處理方法。

三、評價結果與分析

憑祥市2009—2019年耦合度、耦合協調度與同步發展值計算結果見表2。

表2 憑祥市邊境旅游與邊境貿易耦合度、耦合協調度與同步發展值計算結果

(一)邊境旅游與邊境貿易評價結果分析

由表2可知，在2009—2019年間邊境旅游評價值與邊境貿易評價值總體呈上升趨勢，其中邊境旅游評價值得到了較大幅度的提升，2009年評價值僅為12.365 5，但到了2019年已迅速增長為94.659 4。究其原因，2009年邊境旅游受到了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的持續影響，全球旅游市場低迷，邊境旅游發展動力不足。在之后的幾年中，全球經濟開始逐漸復蘇，再加以憑祥市愈發重視邊境旅游發展，“中越邊關旅游節”等旅游節的成功舉辦，使得中國與越南乃至東歐國家之間的旅游來往日益密切，邊境旅游迅速發展。

相比于邊境旅游的快速發展，邊境貿易則表現為波動變化且漲幅較小，這主要由于邊境貿易本身易受到經濟環境、國家政策、國際關系等多方因素的影響。

(二)耦合度與耦合協調度分析

2009—2011年耦合度為0.382 5～0.427 6，處于磨合階段，到2012—2019年耦合度則增至0.639 3～0.790 4，處于穩定階段。究其原因，2009—2011年憑祥市邊境旅游正處于快速發展階段，而邊境貿易則為波動變化，反映出在此期間邊境旅游雖然發展勢頭良好，但是未帶動邊境貿易共同發展，邊境旅游與邊境貿易的各自子系統之間彼此聯系、相互作用程度較弱，尚未形成協調發展的合力。在2012—2019年間，國家層面出臺了一系列政策推動邊境貿易發展，廣西壯族自治區也采取了增設邊民互市點、打造特色邊貿市場、提升邊境口岸開放水平等舉措推動邊境貿易發展，邊境旅游與邊境貿易開始協調統一、有序共進發展，子系統之間不斷融合，于2019年耦合度達到了0.790 4，已接近高水平融合。

耦合協調度與耦合度的演變趨勢十分相似，耦合度處于磨合階段、穩定階段分別對應著耦合協調度的低水平耦合協調、中水平耦合協調，只有在2019年耦合度的穩定階段對應于耦合協調度的高水平耦合協調。表明憑祥市邊境旅游與邊境貿易隨著相互作用的不斷加強，兩系統之間的良性互動逐漸加強，實現了以旅促貿、以貿興游的利好關系。

從邊境旅游與邊境貿易同步發展情況來看，在2009—2019年間，只有2009年與2014年邊境旅游發展滯后于邊境貿易，其他年份均表現為邊境貿易發展滯后。這意味著憑祥市邊境旅游與邊境貿易雖然耦合協調程度逐年提升，但邊境旅游發展明顯快于邊境貿易發展。因此，為實現更高層次的邊境旅游與邊境貿易協調發展，未來憑祥市應重點發展邊境貿易。

(三)灰色關聯度分析

邊境貿易作為國家與國家、地區與地區、個人與個人之間最直接的交流活動之一，在很大程度上會通過貿易創造和轉移效應來帶動眾多相關人員的往來，并由此產生各類旅游活動，而這些被帶動的人員則會發揮出示范與宣傳的作用，進而帶動更多的旅游者[11]，而邊境旅游又會對邊境貿易產生正向促進作用，吸引更多的商貿活動來促進邊境貿易發展。通過灰色關聯度計算模型得出各二級指標與耦合協調度之間的灰色關聯度見表3。從表3中可以看出，邊境貿易規模與邊境旅游經濟發展水平的灰色關聯度分別為1.073 3與1.073 2，對邊境旅游與邊境貿易耦合協調影響位于前2位；邊境口岸出入境游水平與邊境貿易發展速度的灰色關聯度分別為0.886 7與0.788 2，對邊境旅游與邊境貿易耦合協調影響處于后2位，具體位次為：邊境貿易規模>邊境旅游經濟發展水平>邊境貿易效益>邊境旅游市場規模>邊境旅游服務能力>邊境口岸出入境游水平>邊境貿易發展速度。從居于前兩位的邊境貿易規模與邊境旅游經濟發展水平均屬于經濟活動可以看出：經濟發展是促進邊境貿易與邊境旅游協調發展的關鍵因素。

表3 各級指標與耦合協調度之間的灰色關聯度

四、主要結論與建議

通過對憑祥市邊境旅游與邊境貿易耦合協調發展進行研究，得出的主要結論如下：

(1)在2009—2019年觀察期內，憑祥市邊境旅游與邊境貿易均取得了長足的發展，期中邊境旅游的發展速度較快，而邊境貿易由于受到多方因素的影響發展相對較慢，具體來看為2009年與2014年為邊境旅游滯后，2010—2013年、2015—2019年均為邊境貿易滯后。

(2)憑祥市邊境旅游與邊境貿易耦合度與耦合協調度的變化趨勢大體相似：2009—2011年邊境旅游為磨合階段，邊境貿易則為低水平耦合協調；2012—2019邊境旅游為穩定階段，邊境貿易主要為中水平耦合協調。

(3)在邊境旅游與邊境貿易共7項一級指標中，邊境貿易規模、邊境旅游經濟發展水平與耦合協調度的灰色關聯度分別為1.073 3與1.073 2，位于前2位，各項一級指標具體位次排序為邊境貿易規模>邊境旅游經濟發展水平>邊境貿易效益>邊境旅游市場規模>邊境旅游服務能力>邊境口岸出入境游水平>邊境貿易發展速度。

根據本研究結果并結合憑祥市邊境旅游與邊境貿易發展實情，現提出如下建議：

(1)重點推動邊境貿易加速發展。本研究結果表明，邊境貿易的發展水平嚴重滯后于邊境旅游發展，這種非同步發展的情況導致邊境貿易吸收了邊境旅游帶來的人流、資金流與市場效益后，反作用于邊境旅游的提升經濟收入、完善基礎設施等積極反饋的水平較弱，最終難以形成二者相互促進、同步協調發展的良性循環。因此，當地政府應當繼續通過提升邊境貿易往來便捷度、優化貿易營商環境等有效措施。推動邊境貿易發展。同時，可將現有的憑祥口岸與友誼關口岸作為促進經濟發展的核心點，充分發揮口岸對于工業生產、交通運輸、倉儲、商貿等相關產業的帶動作用，將國家這2個一類口岸打造為邊境貿易發展新的增長點。

(2)由灰色關聯度結果來看，為促進邊境旅游與邊境貿易協調發展，憑祥市政府未來應從擴大邊境貿易規模與提升邊境旅游經濟發展水平兩方面入手。在擴大邊境貿易規模方面，可通過增加邊民互市點、提升中小企業申辦、開展外貿活動的便利水平等方法來促進邊境貿易活動繁榮有序發展。在提升邊境旅游經濟發展水平方面，一是可舉辦大型國際旅游節，充分利用憑祥市跨境旅游資源，積極與周邊國家尋求旅游合作，繼續辦好“中越邊關國際旅游節”，以此來吸引國內外游客，充分挖掘潛在客源，開拓旅游市場；二是采取貿易補貼、稅收減免等優惠政策，來吸引國內外旅游市場主體，最終達到推動邊境旅游經濟發展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