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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絲的自我建構:基于主動受眾視角的實證研究

2021-09-18 00:19:04趙乾

[摘 要]粉絲研究常常置于文化研究的框架之內,然而本文基于主動受眾的研究視角,采用半結構式訪談的研究方法,將粉絲視為一種特殊類型的主動受眾。文章從情感參與、禮物交換、想象與表演三個方面出發,通過深度訪談分析發現,“養成系偶像”的粉絲常常結合自己的日常生活,主動把偶像視為自己“養育”的對象,并注入一定的情感因素,透過自我想象與外界確認以及禮物交換互動,進行自我組織、自我策劃與自我展演,以完成粉絲本身的主體性構建,最終實現自我認同。

[關鍵詞]粉絲;主動受眾;情感參與;禮物交換;自我建構

[中圖分類號]G20??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2095-0292(2021)04-0148-07

[收稿日期]2021-05-25

[作者簡介]趙乾,中山大學粵港澳發展研究院政策分析員,研究方向:政治傳播、環境傳播與治理。

一、研究緣起

從爆款手游《戀與制作人》到網絡綜藝《偶像練習生》,無論是與“紙片人”戀愛的經營游戲,還是“為愛豆打call”的競演養成類真人秀,都是養成系偶像文化發展的真實寫照。早在2018年,偶像養成類綜藝節目在網絡視頻行業已經掀起一股熱潮,比如,愛奇藝播出國內首個偶像男團競演養成類現象級節目《偶像練習生》,騰訊視頻重金打造《創造101》,國內最大的兩家視頻公司紛紛發力偶像養成類綜藝節目,并迅速引爆市場。另外,日本偶像養成“鼻祖”——女子偶像天團AKB48運營方AKS進駐中國。2012年,上海推出了大型姐妹團SNH48,在短短4年內發展成為國內知名的少女偶像團體。繼2005“超女年”之后,如此火爆的“素人選秀”已消沉許久。而2018年則被稱為“中國偶像元年”,在偶像井噴之勢下,偶像逐漸“養成”背后的粉絲群體亦發揮著巨大作用。本文將聚焦于粉絲行為,視粉絲為一種特殊類型的主動受眾,主要探討在偶像“養成”的背后,粉絲在其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如何與偶像進行互動?在互動的基礎上,希望透過作為主動受眾的養成系粉絲行為,探討粉絲自我建構的過程。

二、粉絲研究:從被動到主動的歷史嬗變

早期文化研究注重基于結構主義下的文本分析,如對文學作品、電影、流行音樂等本身的剖析與解釋。研究文化往往要透過分析特定的作品或者體制,闡釋其基本結構,找出它們之間的關系以反映社會的整體結構。然而,真正的文化研究起點,當屬英國當代文化研究中心。以文化研究大師霍爾(Hall)為主導的一系列文化研究作品,他們將重心放到了受眾的解讀,即受眾如何接受一個文本,以及如何與文本內容互動協商的過程。霍爾指出,意義的產生不再單單是從媒介到觀眾的直線式過程,而是包含了協商與能動性,并提出了“文本的三種解讀”經典理論,具體指“主導—霸權”立場、“協商”立場、“對抗”立場,由此三種立場而來的信息解讀相應的為“優先解讀”“協商解讀”以及“對抗解讀”,即為著名的“霍爾模式”[1]。自此,文化研究開始轉向研究受眾使用媒體的具體細節過程,包括態度、行為與關系,以及受眾在其中所形成的意義生產。

文化研究領域的重心轉向可以說是引領了時下熱門的粉絲文化研究。在英美世界,關于粉絲的研究始于20世紀80年代末,至今可謂研究成果頗為豐富。在流行觀念中,粉絲常常被視為道德上的低等層級人員,因為他們的利益訴求很少具有公共利益的根基,且為受眾群體中的少數邊緣群體,總會受到社會上大多數人的審視。若從早期法蘭克福學派“文化工業”的角度來看,粉絲作為一種消費者,是一種被動的存在,經常被資本主義支配與操縱,受到商業資本無情的宰制。李維斯(Lewis)認為粉絲往往和一些負面形象聯系到一起,如不理性、危險、反常、無知等[2],詹森(Jenson)將粉絲定義為潛在的狂熱分子,會做出沉迷、越軌、失控的行為,是媒體制造的產物,并將之分為兩種病態的類型:著魔的獨狼和歇斯底里的群眾,這反映的是現代社會下碎片化、原子化的自我危機爆發[3]。不過,早期的觀點也得到修正,希爾斯(Hills)指出粉絲作為較為活躍的參與型受眾,本身包含了雙重矛盾性,一方面參與消費,促進商品文化的誕生;另一方面,又在下意識地進行抵抗[4]。

此外,約翰·費斯克(John Fiske)從三個方面來詮釋粉絲[5]:第一,偏愛與區分,粉絲極力維護他們內部明顯或不明顯的界線,粉絲文化領域這種偏愛(discrimination)被映射為社會領域的區分,例如,達奇(DAcci)的粉絲研究表明他們如何利用《警花拍檔》這部劇和劇中的明星來增強自尊,從而使他們在社交場合更具表現力[6]。第二,資本積累,粉絲是狂熱的“收藏家”,常常將文化資本(在于對文本、表演和事件的欣賞)和經濟資本(賦予票券、明信片、藝術品、書籍、海報等物品象征性,從而進行買賣“收藏”)聚集在一起。第三,生產力與參與度,粉絲文化的生產力是一種“符號生產力”,其本質是內向的。一方面,口頭言語交流時,他們會采取公開的形式進行宣言,這意味著對粉絲文化客體特定意義的生成與傳播;另一方面,粉絲生產力更接近官方文化認可的藝術作品,即文本生產力,比如麥當娜(Madonna)的粉絲們為之歌曲《純藍》(true blue)制作視頻;卡米爾·培根-史密斯(Camille Bacon-Smith)也展現了科幻電視劇粉絲的生產力,他們把自己喜愛的聚集鏡頭編輯到流行歌曲的音軌上,從而制作出自己的音樂視頻[7]。粉絲的生產力不僅局限于新文本的生產,它也參與原文本的建構,亨利·詹金斯(Henry Jenkins)提出“文本盜獵”(textual poachers)隱喻概念,形象生動地闡釋了一種主動解讀的方式,是受眾直接改造既有影像或文本的參與活動,從而實現文化表述和社群連接,借此來形容粉絲群體所構成的參與式文化[8],正如費斯克認為粉絲用自己的生產和發行系統創造出一種粉絲文化,形成所謂的“影子文化經濟”(shadow cultural economy),以此區別于普通流行文化的特征[9]。

主動受眾研究時代的到來,發展了許多粉絲的研究。回溯到早期傳播研究中的受眾研究,可以發現學者們往往局限于“被動受眾”的基本理論前提,在他們看來,受眾是缺乏思考能力的,只是單純的接受者,極易受到媒介內容的影響,直到使用與滿足理論的提出,促使傳播學界開始關注受眾的主動行為等問題,強調受眾的詮釋能力。近年來,粉絲已經被視為受眾的一種類型。詹金斯曾提及粉絲是一種具有主動性的受眾(lead users),其特色鮮明,具有高辨識度,正在逐漸向文化大舞臺的中心移動[10];桑德沃斯(Sandvoss)認為粉絲主動采取情感投入的重復性實踐行動[11];粉絲研究在1980年代之后就已然成為受眾研究的一個主流方向,而晚期的受眾研究,似乎已經逐漸演變為“粉絲”取向的受眾研究。粉絲本身作為一種特殊類型的受眾,經歷了從早期被動消極的形象到如今積極主動的轉變過程。

一些學者認為,粉絲研究大致分為以下三種方向:粉絲是出色的;粉絲文化與社會階層;粉絲與現代性。第一,學者們將粉絲視為最為主動的受眾,能透過文本的理解或轉化來顛覆社會不平等的關系;第二,受到法國學者布迪厄的影響,粉絲研究轉向粉絲的社會功能方面,即維系資本社會中既有的社會文化分類,以便進行區隔;第三,粉絲研究與現代性、信息科技以及消費文化結合起來,試圖構建更宏觀的理論架構[12]。整體上看,粉絲的三個階段研究總是不自覺地將粉絲視為具有清楚意識的主體,與看待主動受眾的研究角度很相似,具有借鑒意義。因此,筆者將粉絲視為主動的受眾,基于前人經驗歸納了其特征:第一,粉絲是一群有心智活動的受眾,具備詮釋能力。文本具有多重指涉性,粉絲可產生認同心理或者抵抗情緒,有與之互動的方式與技巧,強調主體性;第二,粉絲在互動過程中,呈現一種過度的行為特質,以愉悅、有意義的產制、消費為主,此舉最能體現粉絲的積極性特點;第三,在粉絲文化消費中,愉悅與意義的生產,是為了與自己生活脈絡做出有意義的連接,以此成為區別于主流文化或官方意識形態的另類社群。

在本文,筆者嘗試給養成系粉絲做以下定義:第一,重要的特征表現為主體性與行動性,正如詹金斯指出粉絲展現的是一種行動主義,具備行動力,可進行自我組織、自我策劃與自我展演[13];第二,在信息傳播科技營造的互聯網環境下,粉絲能夠在私人情境下,透過經驗,重復和閱讀文本,具備創造情感參與的能力,并將之吸收、融合于自己的日常生活之中;第三,粉絲常常將偶像視為自己“養育”的對象,希冀能夠陪伴其成長發展,以完成粉絲本身的主體性構建,實現自我認同。

三、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半結構式訪談的研究方法,基于15位粉絲訪談的資料,結合共情、禮物交換等概念,嘗試回答作為“主動受眾”的粉絲如何展演自我粉絲身份等問題。以下是受訪者的基本情況,包括性別、年齡、追星的時長、年收入、為偶像消費的額度以及相關追星行為方式等,詳見表1。

四、情感參與:共情與滿足

粉絲與養成系偶像的關系表現出的是一種“不完全”的互動。霍頓(Horton)與沃爾(Wohl)曾在1956年提出準社會互動理論(para-social interaction)用來解釋觀眾與電視里人物之間的關系,其營造的是“對話的擬像”,從而創造出一種“交流感”,使得偶像和粉絲之間的親密感提升[14]。筆者發現,粉絲在她們喜愛偶像、為偶像付出的過程中,得到更多的是情感上的滿足,而這種滿足源于她們對偶像的理解和感同身受,即共情(empathy)。戴維斯(Davis)認為共情是一種性格傾向,指人們把自己放在他人的立場上,設身處地與他人產生共鳴[15]。霍夫曼(Hoffman)指出共情發生時,一個人甚至比當事人更能感知到他的精神狀態[16]。由于粉絲見證了偶像從懵懂到成熟的過程,這種陪伴成長的關系催生出了他們的同理心,使粉絲感知到了偶像的喜怒哀樂、成長或進步,投入金錢能讓這種陪伴感更為強烈。最常出現的說法是,“養成系偶像跟粉絲的距離就是很近,你越氪金(花錢)她就爬得越高,參與感和成就感很強烈”,或者“練習生出道成為明星,我會有一路陪伴他從默默無聞到萬人矚目的感慨。”

首先,共情帶來了被需要感。養成系偶像大多也是普通人,沒有資本或者后臺,他們是否能更有人氣,獲得更多的發展機會,和粉絲的付出息息相關。受訪者A是愛奇藝于2018年制作的一檔男團養成類真人秀節目的粉絲,這一節目歷時4個月后從100名男生中選拔9名男生出道,最終結果完全由粉絲網絡投票的排名決定,受訪者A認為偶像在出道前完全是靠粉絲的努力完成改變命運的過程。對于事業剛起步的明星來說,粉絲擴大偶像的影響力顯得尤為重要,只有粉絲不停地去評論轉發他們的微博,才能讓商家看到偶像的價值,偶像一直保持熱度。其次,共情還表現在粉絲將偶像的行為投射到自己的日常生活中,在偶像身上粉絲們仿佛能看見“另一個自己”。受訪者J稱,她是因為偶像的平凡與自己比較貼近,特別是當有人攻擊偶像時,會讓受訪者想起自己初中的一段經歷,出于理解她就更想支持偶像。更進一步說,共情也會催生或多或少的滿足感。C先生是日本大型女子偶像組合AKB48的粉絲,AKB48每年都會進行“總選舉”,由粉絲投票選出最受歡迎的成員。C先生追的一名偶像在2018年的選拔中進入了前100名,但是C先生卻并沒有得到足夠的滿足,“我今年以為她進圈(前100名)無望所以沒投票。她今年進入100名了,我會很感動,但依舊很遺憾,因為只有花錢才能獲得參與感。”

養成系偶像一般具備“素人”的特質,因此,粉絲在和偶像互動中更易獲得精神和情感上的共鳴,以致她們形成“陪伴成長”的感覺。而為偶像付出后她們既能獲得外界(如粉絲貢獻排行榜、粉絲活躍度)的肯定,也能得到內在滿足,進而加強其粉絲身份的建構。

五、互動儀式下的禮物交換

粉絲常常感覺與偶像的互動具有儀式感,尤其是粉絲在參加偶像的見面會、演唱會等特殊重要場合贈送禮物時,她們往往會將之視為一種極具意義的儀式。一般來說,儀式被視為一種象征性行為,在于定義、再現特定場合、事件的社會文化重要性。迪爾凱姆(Durkheim)將儀式定位為產生于集合群體中的行為方式,可以激發維持或再造群體中的心理狀態[17]。正如粉絲在實際物理空間中視見面會為一種特殊的行為實踐,使得自己與偶像形成聯結互動的關系。以往對于儀式的研究局限于實際物理空間上的互動與交流,強調共在(co-present) [18],但如今隨著信息科技的發展,我們利用網絡與新媒體,不只是強調實際物理空間來維持互動關系。戈夫曼(Goffman)發展了儀式的概念,認為在日常生活中的關系維持都被儀式所支撐,并提出“互動儀式”概念并運用到人們生活當中,試圖解釋日常情境下人際互動[19]。粉絲與偶像的互動亦是如此,受訪者Q談到,“每天都會看偶像的微博,通常都會點贊、轉發、評論,有時還經常給偶像發私信。當偶像出現在節目中時,我都會認真地看那期節目,當偶像需要拉票幫助時,我也會毫不猶豫地支持,為之加油打氣;當偶像因為負面信息失落時,我會專門發私信安慰;當偶像過生日、接拍新劇或者當產品代言人時,我也會恭喜祝賀。”不管是在線上,還是在線下與偶像互動,粉絲大抵認為這樣的互動具有意義,感到快樂(盡管現實情況是偶像不會那么快回應,甚至選擇不回應),而送禮物作為一種極具互動性、共在性的行為,更是一場具有重大紀念意義的儀式,粉絲在其中產生的互動儀式感會倍增。

粉絲在特殊的互動儀式(見面會、演唱會等)下,會將自主精心制作的手工品或者其他物品,比如鮮花、明信片等,當做一個禮物,送給偶像。如受訪者編號P所言,“我比較喜歡王俊凱,當時經常會記錄關于他的一些媒體公開的活動,也會關注他的微博中的動態,再結合自己的心情,做成偶像心情日記,一方面可以看到偶像發展與進步,另一方面也可以記錄自我的成長軌跡,心情好的時候也會在本子上畫一畫,不單單是寫,也會把偶像的相片剪下來貼上去,以鼓勵自己,等時間久了,希望能有機會當面送給他。恰巧前年有個機會能見到他,我就迫不及待地參加了那個見面會,并將這本日記當做禮物,送給了他。”從表面上看,這是一個不完整的禮物交換過程。法國學者牟斯(Marcel Mauss)基于毛利(Maori)的研究發現,社會中存在由贈送、接受禮物的習俗或者儀式所構成的交換系統,也即贈送、接受、回報三個步驟。這種禮物交換行為本著互惠利他的基本原則,是一種必要的義務 [20]。粉絲作為送禮者給予實質的禮物來確定自我與偶像之間的互動關系,同時,收禮者(偶像)亦有接受此禮物的義務。據訪談,贈送行為是一種主動積極的情感參與,似乎無法體現牟斯所謂的道德規范,但其關于禮物交換帶來的象征力量以及禮物交換的情感性而非工具性不容忽視。

而筆者認為與牟斯針鋒相對的當代法國學者布迪厄(Bourdieu)關于禮物交換的說法對于粉絲群體更加合適,布迪厄提供了重新理解禮物的理論視野,即在送禮與回禮之間的時間差。“禮物往來產生了時間空檔,因為不確定性,開啟了一個自我欺騙的可能,成了一個自己告訴自己的謊言,以及成了一個對于交換邏輯認知與誤認同時并存的狀態。[21]”在現實中,粉絲會寄送禮物、信件等給予偶像,但往往得不到回應,這之間產生的時間間隔以及不確定性給予了粉絲的期待與想象,布迪厄所言的時間差正體現如此。更進一步說,禮物的送與收的邏輯是一種“象征性資本(symbolic capital)”的支出與積累[22]。或者說,資本只有在轉換成“象征資本”后才能“正當化”,這一轉換過程經由“禮物交換”而達成的,是一種行動策略,進而言之,這個象征化的實現,與社會內化于身體的習性息息相關 [23]。布迪厄認為,除市場經濟之外,許多象征性資本也在流動,以非物質性、無形的形式在開展,不以“利益追求”為目標,同樣收禮者(偶像)也是透過象征性的形式來回報送禮者(粉絲)[24]。例如,在公開場合進行答謝,或將粉絲的心意銘記于心;相對的,粉絲自然會覺得自己收獲了偶像的回應,即使只是語言上的“回禮”,粉絲也會產生滿足感與自豪感,進而提升了粉絲在交換關系中的地位,讓粉絲產生“因為我的支持,你才得以成長”以及“被偶像需要”的優越感,另一方面,粉絲在其社群中的地位也會隨之提高。以上情感性的交換行為,使得粉絲自我主體身份得以建構。

粉絲在這種禮物交換行為過程中逐步陷入所謂的象征權力運作體系當中,眾所周知,養成系粉絲的精神目標之一是“送自己的喜愛的偶像出道”,她們在社群里動員大家投票,集資打榜,互相鼓勵,在這個過程中,粉絲不僅僅只是旁觀者,也是節目的“全民制作人”,更是節目中偶像的命運決定者。這種偶像養成出道的定位,更加劇了粉絲對偶像“生死”支配的想象。粉絲通過送禮、投票、動員等行動進行權力的行使支配以及對自我與偶像之間關系的重構,這種行動的轉變,產生的已然不是一種經濟資本、文化資本和社會資本,而是一種象征資本,在這種形式下,粉絲與偶像之間的信任關系或者說認同關系得以產生。

六、從想象、表演到自我認同

自我認同,指的是人們在一定意義上對自身同一性的意識或內在界定 [25]。吉登斯認為自我認同是借由外在因素來完成的自身建構。將自我認同定義為“個人依據生活經歷所形成的,作為反思性理解的自我”,自我認同主要通過自我反思和參照他人兩種路徑實現[26]。從這個意義上,自我認同可以理解為在一定的社會環境中,個體通過自我反思以及與他人的互動,個體的行為和思想形成、發展并達成一致的狀態,是對主體自身的身份感、確認感和認同感。因此,粉絲在追星中自我認同的構建,不僅僅是一個主觀的心理過程,更是在與偶像的互動中完成,并且通過其外在的追星中得以體現。

1.想象的自我與外部確認

拉康的“鏡像理論”關注嬰幼兒通過自身和鏡中的形象互動來進行自我建構的過程,探討人的自我認同是如何形成等問題。拉康認為,自我的建構離不開自身,也離不開鏡中的自我影像,即對于“自己是怎么樣的”的想象。因此,“自我的建立是一系列想象性認同的結果。這種認同只能是接近于而不是實際上的自我實現”[27]。庫利認為自我認同建立在想象的基礎上,即個人通過想象自己在他人心中的形象來認識自己,調整自己的行為。而當個人對于自我身份的想象得到外界驗證時,自我認同得以形成[28]。養成偶像工業常常被曝光偶像的“臺前幕后”,販賣偶像成長過程。娛樂公司將粉絲對偶像的金錢勞動投入作為衡量偶像價值,分配藝能資源的關鍵標準,加之媒體與商業組織開設各種為偶像“打榜”的機制和渠道,通過以上種種手段,粉絲對偶像的“決定性”作用得到持續強調。而身處文化工業旋渦內的粉絲,也在日復一日對媒介內容的消費中,加強了自身身份的想象——在粉絲的想象里,自己是偶像事業發展的重要推手,甚至可以決定偶像的命運。這種強烈的“被需要”感促使他們自愿為偶像付出,無論是金錢投入或生產偶像相關文本等免費勞動。當這些付出被“看到”,得到粉絲社群中他人的回應時,自身的想象和外界評價得到統一,粉絲完成了自我建構。受訪者A在偶像王子異參加比賽期間,為了宣傳偶像,開通了一個總結王子異每日穿搭的微博,隨著微博得到越來越多的關注和認可,受訪者A對偶像的貢獻得到外界承認,她因此獲得極大的成就感,這也促使她有意識地提高自己的寫作能力。在這一過程中,受訪者A對自身身份的想象性認同逐步形成,并且延伸到現實,對其現實生活中的行為選擇產生了影響。

2.符號消費彰顯自我認同

符號消費是自我識別的載體,是身份屬性建構的手段 [29]。弗里德曼認為,消費是創造認同的特定方式。一方面,個人的消費選擇和消費方式彰顯了自我概念,另一方面,個人的消費決策也受到自我概念的制約,并且在消費中不斷強化原有的自我認同[30]。粉絲便是在一系列的符號消費中構建自我認同。無論是選擇“粉”哪個明星,還是觀看明星的節目、直播、MV、歌曲等,實際上是基于個人的自我概念和對想象自我所做出的符號消費行為,在這一消費過程中粉絲的自我認同開始形成和展現。如受訪者E所言,“追星這事確實會跟品味優越感有關,每個粉絲都能從自己喜歡的偶像身上找到某些點來證明,我喜歡他說明我品味比較好,我比較優越。而且飯圈里確實有品味鄙視鏈,比如說歐美圈看不起日韓圈,日圈看不起韓圈,韓圈看不起內地圈。就是一種優越感需求導致的心理。還有一種特別的粉絲群體“三月紅人粉”,誰紅追誰,前段時間追土偶蔡徐坤,這段時間可能就追土創孟美岐,純粹是通過追人氣高的人來彰顯優越感。”粉絲的追星行為實際上是一種符號消費實踐,粉絲通過消費偶像及其生產的各種文本,展現自身品味,尤其突出個人與他人的區分,以此界定個人身份,建構自身與他人,與社會的關系,實現自我認同的建構。

3.自發性主我的角色表演

戈夫曼探討了個人在社會互動中,為了維持符合他人期待的理想形象所運用的方法和技巧[31]。他認為,社會生活是一個舞臺,每個人都在這個舞臺上做出符合自己社會身份的表演。這個表演并不是自發的展現,而是為了滿足觀眾的期待進行的角色扮演。戈夫曼進一步提出,表演者在“前臺”和“后臺”的轉換互動是協調這一矛盾的方式。“前臺”是一種制度化的社會存在,在前臺領域,表演者要呈現一個社會化的自我,符合社會身份定位。“后臺”是與前臺相對的概念,是觀眾不能進入的場所,為表演者提供了一個休息的空間,使他們能暫時卸下社會化、規范化的面具,宣泄真實情緒。因此在后臺中,表演者更多地表現出自發性的主我[32]。

對于粉絲來說,追星實踐是跳出現實生活和現實身份的后臺表演,而粉絲社群成為展現自我的后臺領域。在這里,她們暫時拋卻了學生、母親等身份,成為偶像的粉絲。受訪者E于現實生活中靦腆內向,但在偶像貼吧內卻是活躍的積極分子。憑借自己對社群的積極貢獻,受訪者E成為RTA組合貼吧的小吧主,得到其他粉絲的承認,成為社群中知名度和存在感極高的成員:“群里面大家有什么事情都會找到我,經常會提到我,感覺挺有成就感的。”粉絲在現實生活,即前臺表演中真實的自我得不到表達時,便會轉向后臺尋求表達的空間。追星實踐這一后臺表演,使得養成系粉絲在現實生活里不便暴露的,被否定或抑制的一部分真實的自我得以展現。自我有了宣泄和表演的舞臺,并在一定程度上得到“觀眾”的回應,內在自我和外部實現了暫時的統一,粉絲由此強化了自我認同,完成自我建構。

七、結論

綜合而言,本文基于一系列訪談材料,從情感參與、禮物交換、想象認同三個維度審視了當下粉絲自我建構的意義與內涵,具體來說,粉絲作為一種特殊類型的主動受眾,其行為是一種主動的情感參與行為,其中摻雜著共情和滿足。首先,粉絲與其偶像之間的關系常常是一種類似現實互動的關系,但實際是一種單方面的互動,粉絲通過各種媒介創造出一種“真實”的情景,最終使得粉絲與偶像之間的互動感、真實感與聯結感大大增強。實際上,粉絲也有機會在現實中與偶像進行互動,本研究認為在這個過程中,粉絲與偶像之間構成了禮物交換的互動儀式,該互動過程,即象征性資本支出與積累的過程。其次,粉絲一般都將其偶像的言論、信念等都帶入到日常生活當中,并在其中建構和傳播其意義,且她們并不會把自己的產制與經濟利潤掛鉤,更多的是收藏與分享,具備一定的“符號生產力”,以此區別經濟主導下的商業文化,形成自己獨特的文化氛圍。最后,粉絲在追星實踐中自我認同的構建,不僅僅是一個主觀的心理過程,更是在與他人的互動中完成,并且通過其外在的追星實踐得以體現。粉絲透過自我想象與外在主體的認可,多樣的符號消費以及激發主體性與能動性來完成對粉絲身份的建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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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lf-construction of Fans: An Empirical Stud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Active Audience

ZHAO Qian

(Institute of Guangdong, Hong Kong and Macao Development Studies, Sun Yat-sen University, Guangzhou 510275, China)

Abstract:Fan studies are often placed within the framework of cultural studies. However, this paper tries to explore the perspective of active audience for fan studies. The findings start from three aspects: emotional involvement, gift exchange, imagination and performance. Through in-depth interviews, this article finds that fans of “nurturing idols” often consider their idols as their “nurturing” objects in their own daily lives. They inject a certain element of emotion, interacting with the outside world through self-imagination and gift exchange. Fans will self-organize, self-plan and self-exhibit. Their purpose is to complete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subjectivity of the fans themselves and realize self-identity.

Key words:fans; active audience; emotional involvement; gift exchange; self-construction

[責任編輯 張 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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