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余垃圾處理呼喚“高效、低碳、可持續”

文|本刊記者 陳向國

2021年7月19日，國際環保組織綠色和平發布《廚余垃圾全生命周期低碳管理綜述研究報告》（下稱“報告”），指出減少食物損失與浪費和廚余垃圾等廢棄物的溫室氣體排放是中國實現“雙碳目標”不可忽視的途徑之一。

食物廢棄物及廚余垃圾危害不容小覷

食物損失與浪費、如何妥善處理廚余垃圾是當今世界面臨的共同挑戰。聯合國預計全球每年有1/3的食物被浪費，其重量相當于13億噸，其價值約1萬億美元。聯合國環境署（UNEP）發布的《2021年食物浪費指數報告》預計，中國家庭食物浪費量每年高達9164.62萬噸。

食物廢棄物不僅威脅糧食安全，導致資源浪費，日益增長的廚余垃圾也為生態環境帶來巨大壓力。廚余垃圾從產生到最終處置，在其生命周期不同環節上對空氣、水、土壤等產生了不同程度的環境影響。全球8%～10%的溫室氣體排放與各環節的食物浪費息息相關，世界糧農組織（FAO）估算全球每年因食物浪費和處理產生二氧化碳當量溫室氣體排放達35億噸。據估算，中國每年因食物浪費產生的溫室氣體排放量約為11億噸，造成的經濟損失約為457億元人民幣。但現行的廚余垃圾處理方式存在多種環境和健康風險，如垃圾填埋場存在惡臭氣味、滲濾液污染土壤和地下水問題：垃圾焚燒廠存在二噁英排放、空氣污染、重金屬污染、飛灰等問題。

此外，在中國2030碳達峰、2060碳中和的“雙碳目標”要求下，廢棄物領域減排也是其中重要一環。如何對以廚余垃圾為代表的食物廢棄物進行安全、高效、低碳、可持續的全生命周期管理成為政策制定者和學術界的關注重點。

中國正科學推動廚余垃圾低碳管理

中國已于2021年頒布出臺了《反食品浪費法》，對于來自家庭源餐余垃圾處理正在持續進行；對于非家庭源餐余垃圾處理也在推進中。

報告說，“隨著最新一輪生活垃圾分類工作的開展和推動，作為生活垃圾中的重要組成部分，來自家庭源的廚余垃圾的管理也有了一些變化，同時凸顯出一些問題和挑戰。”2017年3月，國務院辦公廳《生活垃圾分類制度實施方案》提出“引導居民將‘濕垃圾’（濾出水分后的廚余垃圾）與‘干垃圾’分類收集、分類投放。”明確了廚余垃圾應該得到分類收集和處理。隨著城市生活垃圾分類工作的陸續展開，各地試點城市家庭源廚余垃圾確實得到一定程度的分類、收集、處理，但分類出來的廚余垃圾又暴露了長期以來廚余垃圾管理體系建設不足的問題。廚余垃圾配套處理設施能力不足，無法實現分類處理的效果。

2020年7月，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住房和城鄉建設部和生態環境部聯合印發《城鎮生活垃圾分類和處理設施補短板強弱項實施方案》，要求“因地制宜推進廚余垃圾處理設施建設”，明確提出穩步推進廚余垃圾處理設施建設。但“對于尚未出臺垃圾分類法規的地區以及廚余垃圾資源化產品缺乏消納途徑的地區，廚余垃圾可納入現有焚燒設施統籌處理”，這又顯示出推動廚余垃圾管理工作的難度和反復。

2020年11月，住房和城鄉建設部等十二個部門聯合印發《關于進一步推進生活垃圾分類工作的若干意見》，希望“力爭再用5年左右時間，基本建立配套完善的生活垃圾分類法律法規制度體系；地級及以上城市因地制宜基本建立生活垃圾分類投放、分類收集、分類運輸、分類處理系統，居民普遍形成生活垃圾分類習慣；全國城市生活垃圾回收利用率達到35%以上。”住房和城鄉建設部等部門牽頭“推進分類投放收集系統建設，實現廚余垃圾、其他垃圾有效分開”，補齊廚余處理設施短板，探索適合的廚余垃圾處理技術路線，因地制宜選用處理工藝，以便加強科學管理。

進入“十四五”階段，生活垃圾以及廚余垃圾管理政策相應出臺。2021年5月，《“十四五”城鎮生活垃圾分類和處理設施發展規劃》明確指出，“廚余垃圾分類和處理渠道不暢”是現在存在的主要問題之一。針對這一問題，該發展規劃提出“有序開展廚余垃圾處理設施建設”的主要任務。如何能科學、高效、低碳、可持續地處理廚余垃圾，完善廚余垃圾管理政策，成為“十四五”階段需要探索和落地的課題。

2 0 2 1年7月，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出臺《“十四五”循環經濟發展規劃》，將“推進廚余垃圾、園林廢棄物、污水廠污泥等低值有機廢物的統籌協同處置”列為重點任務之一，將“廚余垃圾等城市廢棄物分類利用和集中處置”列為“十四五”循環經濟發展的重點工程與行動之一。為進一步推進科學、合理、低碳管理廚余垃圾提供了重要的政策支撐。

讓優化管理與“雙碳目標”協同

報告指出，除了后端處理部門要采取最有利于溫室氣體減排、提升環境效益處理方式、高效利用、資源化利用外，食物損失與浪費和廚余垃圾管理還涉及農業、食品加工與制造業、交通運輸、電力系統等多個部門，從全生命周期和循環經濟視角看，其能源消耗和溫室氣體排放不容忽視。為了優化廚余垃圾管理、與“雙碳目標”實現協同，報告提出以下建議：

一是建立針對食物浪費和廚余垃圾管理的專題數據庫，開展以數據為基礎的廚余垃圾管理和政策、項目評估工作。

二是設立國家層面的食物浪費減量目標，確立部門分工和具體任務，制定相應的量化目標和措施。

三是提升“資源化利用”在食物管理層級上的優先級，強調食物捐贈、飼料化、肥料化和不同優先層級工業用途的開發使用，避免低能效的焚燒發電。

四是使用全生命周期評估全面考察不同廚余垃圾處理模式和處理工藝的環境影響，按照“厭氧消化＞好氧堆肥＞焚燒＞填埋”的梯次選擇和優化處理模式，發揮多種技術耦合協同作用。

五是通過多種財政政策手段激勵前端垃圾減量、垃圾分類和資源化利用。

六是未來的政策研究還應向其它環境影響及貨幣化核算、食品行業產業進行延伸，推動全產業鏈條全生命周期的低碳管理，走向“循環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