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成語言學視野下粵語疑問詞初探

摘要：喬姆斯基于1957年提出“轉換生成語法”的概念，生成語言學側重于研究和總結語言學的規律，從紛繁復雜的語言現象背后，探索語言生成的邏輯，并形成相應的規則體系。粵語中的許多句式和普通話差別較多，如：疑問句式、被動句式、否定句式、比較句式、存在句式等。本文著重探究粵語疑問詞和疑問句式，通過實地和網絡調研，收集豐富例句，總結其規律特征，以期進一步推動粵語的發展繁榮。

關鍵詞：生成語言學;粵語;疑問詞

中圖分類號：A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21）-28-451

一、生成語言學的歷史和發展

生成語言學作為語言學的一個分支，其創始人為美國語言學家喬姆斯基，于20世紀50年代提出。喬姆斯基認為：語言的生成需要遵循一定的語法規則，根據特定的規則，人們可以創造出無數的語句，而且極少有語法錯誤，這就是人們的造句能力，因時因地產出合適的語句。生成語言學的全稱為轉換生成語言學，由英文“Transformational generative linguistics”翻譯而來。這一思想的誕生，在語言學研究領域產生了十分重大的影響[1]。

喬姆斯基作為語言學研究的大師，在語言搜集、整理、研究等方面，做出了卓越的貢獻，他指出：語言的學習和使用，不是單純的死記硬背，不假思索地照單全收，而是具有選擇性、創新性地理解語言背后的邏輯和形成規律，觸類旁通地從一名語言的學習者，逐步成為語言的使用者、創造者，并使得語言更為豐富[2]。

喬姆斯基的觀點新穎，側重于觀察研究真實的語言環境和對象，其提出的“Language acquisition device”，即“語言習得機制”，揭示了人在成年之前，天生就具有語言的學習能力，包括：模仿、辨音、表達等。

在研究語言的方法方面，生成語言學流派更加側重于細致的觀察和大膽的推測，接著接受現實的檢驗，經過成千上萬語料的積累和修改，逐漸地提煉、形成新的句式，總結其背后的句法規律[3]。

喬姆斯基提出可以通過變換疑問詞，使其發生位移，滿足位移的條件有三個：命題孤島條件（Propositional Island Condition）、鄰接條件（Adjacent Condition）以及循環限制條件（Strict Cycle Condition）。這是早期對于疑問詞較為權威的說法之一。

之所以提出以上觀點，在于喬姆斯基認為：疑問詞的位移可以實現表達的經濟性。國外對于疑問詞的量化研究擁有更長的歷史，其產生的科研成果也較多。研究領域目前側重跨語種、跨領域、跨國度，積累了許多語料庫資源，對于進一步的探究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當然，不足也同樣存在：某一特定語言的研究遠遠不夠，尤其在中國境內，許多地方性的語言由于自身的小眾性、特殊性，許多學者這方面的研究成果暫且不足，包括粵語在內。系統化、權威化還未形成，對于一些語言現象，無法做出科學、準確的分析與解釋。

二、粵語和粵語疑問詞

粵語為廣東地區方言，又被稱作白話，主要分布在粵港澳等地區。粵語中的一些詞匯和發音為獨有，具體包含九聲六調，而且有自己的文字體系，是一種較為獨立、完善的語言。

歷史上在清朝中后期，廣州的外貿十分繁榮，得益于“一口通商”的政策支持，昔日有名噪一時的“十三洋行”，當時許多外國人與廣州商人交往密切，逐步學習和掌握了常用的粵語，方便經商和貿易談判等，以至于英文用“Cantonese”來專門表達粵語一詞。

在粵語中有一些詞充當語氣助詞，構成疑問句式或反問句式。例如：

1、“王先生識講廣州話嘅咩？ ”（王先生會講廣州話嗎？）

2、“她想去睇電影咩？ ”（她想去看電影嗎？）

單純從字面上去判斷是疑問句還是反問句，是遠遠不夠的，還需要根據當時說話的語境和說話人的語氣。拿“咩”字來說，發音較為舒緩、簡短時，通常表示疑問;語氣較為強烈、發音拉長的，一般表示反問。

粵語中的“呵”字，表達的意思不是我們普通話中常見的“呵呵”，而是類似于“吧”字，位于句末表疑問，希望引起對方的同意或共鳴。例如：

3、“昨日幾好天哦呵？”（昨天天氣不錯吧？）

在英語中也有類似的表達：“Yesterday is a good day， right？”，這句話中的“right”就等同于粵語中的“呵”字，起到使談話氣氛更為融洽、獲得對方認同的作用。

粵語口語中常用的疑問詞有：“點、幾、邊”等，對應普通話分別表示為：“怎么、多少、哪”。例如：

4、“手機跌咗，點算呢？”（手機掉了，怎么辦呢？）

“點”字在粵語中較為常用，用于發問、表達疑惑，等同于普通話“怎么、如何”之意

5、“小王幾時返來？”（“小王什么時候回來？”）

粵語喜歡用“幾時”來對時間進行提問，和普通話用法相通，如普通話中，會用“幾點幾分、幾月份、星期幾”等疑問詞。

6、“李先生搵邊個？”（李先生找哪位？）

“邊個”在粵語里是“哪個”的意思，更恰當和禮貌的用法是“邊位”，對應于普通話中的“哪位、誰”。

7、“邊個係Mr. Zhang啊？”（哪位是張先生？）

粵語由于受到英語的影響，在許多表達中喜歡夾雜一些英語的表達，出現“粵英混講”的現象。

8、“你喺邊度啊？”（你在哪里啊？）

“邊度”一詞在粵語里，相當于普通話的“哪里”，是一個使用頻率較高的詞匯。

9、“我點樣去地鐵站啊？”（我怎么才能到地鐵站啊？）

例句中的“點樣”可以簡化為“點”，表示“如何、怎樣”之意，常常用于詢問做某事、去某地的方式方法。

10、“點解阿明越來越瘦啊？”（為什么阿明越來越瘦啊？）

“點解”十分富有粵語的特色，和普通話差異較大，相當于“為什么、怎么回事”，對應于英語單詞“Why”。

以上十個例句，均為粵語中較為常用疑問詞，具有典型的代表性，反映出粵語疑問詞的用法特征。

三、語言學的量化研究方法

隨著科技的發展、社會的進步，量化研究逐步成為語言學常用的研究方法。從過去側重單一學科的深入研究，逐步發展到現在的跨學科、跨門類的綜合研究階段。對于隨機產生的、無明顯規律的語言現象，進行邏輯性地量化研究，探究其背后的規律，形成易于掌握的規則，進而達到“可量化”的程度。

語言學的研究，常常涉及到跨學科，比如：哲學、心理學等交叉學科。借助于互聯網的搜索和整合作用，語言學的研究得以高歌猛進。與此同時，計算機通過積累海量的語料，形成了豐富的語料庫資源，為語言學的量化研究奠定了良好的基礎[4]。

四、總結

通過具體量化的方法，可以從理性的角度去分析、研究語言學，從感性認識提升到理性認識，對時時刻刻都在產生、使用的語言做出科學的解釋。量化各種情境下的語言表達，總結其特征和規律，乃至不同領域之中各個詞匯、短語出現的頻率，不同人群擁有不同的表達習慣，因此人工在搜集數據進行研究時要注意與自然環境下的數據產生，可能會存在誤差。量化研究過程中，應當秉承客觀的態度，真實反應出被研究的數據及其特征，力避研究者自身的好惡。與此同時，作為研究者也要認識到沒有一種研究方法是完美無缺的，因此對于研究過程和結果不要極端化、絕對化，要學會用發展的、變化的眼光去看待目前所取得的研究成果。

本文通過對廣東話具有代表性的疑問詞進行初步研究，以粵語疑問詞為研究的切入點，努力踐行理論與實際相結合的方法，希望對中國地方語言的保護和探究，做出一些貢獻，推動粵語語言體系的逐步豐富，使其發揚光大、造福一方。

參考文獻

[1]喬姆斯基.句法結構（Syntactic structures， 1957）[M].邢公畹等譯.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 1979

[2]喬姆斯基.句法理論的若干問題[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6

[3]纏利葉.轉換生成語法的語言觀及其意義[J].山西大同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0，

[4]李鵬.喬姆斯基與轉換生成語言學[J].考試周刊，2009

作者簡介：崔森林（1989-），碩士，講師。研究方向：英語教學，英漢翻譯，語言學

本文系廣東省廣州市廣州工商學院2020年校級科研課題立項項目《生成語言學視野下粵語疑問詞量化現象研究》（課題立項編號KA202008）階段性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