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文良
“元旦”,從字面上看,“旦”字下面的一橫代表著波濤澎湃的海面,一輪紅日正從海上冉冉升起,放射著燦爛輝煌的光芒;把“元”與“旦”合稱一起,就是要人們以蓬勃的朝氣和奮發的斗志,迎接嶄新的開始。
據考證,“元旦”,也有地方稱之為“歲旦”,在我國起自部族首領顓頊,顓頊以農歷正月為元,初一為旦。對此,唐代房玄齡等人合著的《晉書》對此有明確記載:“顓帝以孟夏正月為元,其實正朔元旦之春。”而此后的夏、商、周、秦、漢等“元旦”的日期卻不相一致。據《史記》記載:夏以正月初一為元旦,商以十二月初一為元旦,到漢武帝時,又規定正月初一為元旦。辛亥革命后,我國把正月初一改稱作春節,把公歷1月1日稱為新年,但不稱元旦。直到1949年9月27日,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通過使用“公元紀年法”,才將公歷1月1日正式定為“元旦”。
元旦,是一年開始的第一個美好節日。在古代,不少文人都留下了膾炙人口的元旦詩作。“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這首題為《元日》的詩,是宋代著名散文家王安石的佳作。雖然只有短短四句,但明麗歡快的語句再現了當時人們歡慶新年的濃烈氛圍。情景交融、有聲有色,同時也反映出詩人致力改革的堅定信心,讀起來會感到一種宏大的氣勢,不愧為千古絕唱。
唐朝著名詩人厲玄在朝廷為官時,親眼所見達官貴人新年歡樂的情景,曾作得一首題為《元日觀潮》的詩章:“玉座臨新歲,朝盈萬國人。火連雙闕曉,仗列五門春。瑞雪銷鴛瓦,祥光在日輪。天顏不敢視,稱慶拜空頻。”全詩語句清新流暢,景物絢麗多彩,寫盡迎新的氣勢和喜悅,向讀者描繪了一幅典雅而隆重的宮廷賀年圖。
詩人的處境、抱負不同,所寫詩的意境自然也會各異。唐代著名詩人孟浩然自幼追求功名,曾游學長安,年近四十仍應進士不第,只好于新年之時回到家鄉,遂作得一首《田家元日》:“昨夜斗回北,今朝歲起東。我年已強仕,無祿尚惟農。桑野就耕父,荷鋤隨牧童。田家占氣候,共說此年豐。”全詩沒有明顯的起伏,語調平和,而靜味深長,既表露了詩人自己的打算,又道出了無祿在身的輕松心情。特別是尾句“共說此年豐”,表現出雙重含義:一是指農田耕種的豐收,二是企盼新年過后再去長安赴試有一個好的結果。
唐代另一位著名詩人韋應物在外為官,幾個新年也未能回鄉,甚是思念。于是,新年之時寫下《元日寄諸弟兼呈崔都水》一詩:“一從守茲郡,兩鬢生素發。新正加我年,故歲去超忽。淮濱益時候,了似中秋月。川谷風景溫,城池草木發。高齋屬多暇,惆悵臨芳物。日月昧還期,念君何時歇。”詩中自始至終充滿著思鄉之情,讀后會讓人對“身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增加更深一層的理解。
元旦詩,若出自無產階級革命家之手,其意境和情趣更是別開生面。1930年,毛澤東同志率領紅四軍在行軍途中度過了一個新年,不免回想起一路的艱辛,于是有感而發,寫下了《如夢令·元旦》一詞:“寧化、清流、歸化,路隘林深苔滑。今日向何方,直指武夷山下。山上山下,風展紅旗如畫。”全詞淋漓酣暢,清新自然,描繪了紅軍行軍的暢達和與國民黨反動派斗爭的火熱場面,字里行間充滿了樂觀向上、斗志昂揚的革命英雄主義氣概。
1942年元旦,董必武在重慶八路軍辦事處的慶祝活動上,用柳亞子懷人詩的原韻,即興口占了一首七律:“共慶新年笑語嘩,紅巖士女贈梅花。舉杯互敬屠蘇酒,散席分嘗勝利茶。只有精忠能報國,更無樂土可為家。陪都歌舞迎佳節,遙祝延安景物華。”當時正是抗日戰爭最為艱苦的歲月,但詩中卻充滿了革命豪情。前四句熱情洋溢,描述了歡樂的節日氣氛;后四句感慨深沉,表達了詩人精忠報國的愛國情懷以及懷念革命圣地延安的深厚感情。
盡管古今詩人所贊美的元旦大多是今天的春節,但我們在歡慶新年到來并參加各種有益娛樂活動之余,品讀一下自古以來的元旦詩,其感受定會非同以往,其心情也定會更加歡欣愉悅,自然也就會以全新的精神面貌迎接嶄新的一年。
責編:馬京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