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發展水平與養老服務供給模式創新研究

龍慶 劉宇 王漢濤 王珍珠 莊曉東

【摘要】隨著我國經濟水平的不斷提高與“銀色浪潮”的來襲，我國現有的傳統養老模式受到嚴重挑戰，在經濟發達的城市更迫切需要新的養老模式來滿足老年人的精神生活。本文以上海市寶山區的居民為樣本，構建有序logit模型，對影響養老模式選擇的因素展開實證研究。研究發現，社會關系、精神慰藉、休閑生活這三個因素的對養老模式的選擇影響十分顯著，而經濟水平（月）這一因素對于養老模式的選擇影響的幾乎不顯著。本文通過對當地養老模式的實證研究提出“出租—租借”這一新型養老模式以期有助于緩解人口老齡化所帶來的社會壓力。

關鍵詞：人口老齡化;經濟水平;城鎮養老模式;養老財政

一、引言

“銀色浪潮”——人口老齡化是每個社會發展到一定程度必然出現的問題。21世紀以來，我國人口結構發生了明顯變化。據國家統計局調查數據顯示，2020年，65周歲及以上人口占總人口13.5%，60周歲及以上人口占總人口18.7%，同比去年分別上漲0.9和0.6個百分點。高齡人口的增加加重了我國的養老負擔，加快養老服務體系的建設顯得刻不容緩。就目前來看，我國的養老模式主要為社區養老、家庭養老和社會機構養老三種，社會的發展引領著 民眾養老觀念的改變，傳統單一的養老模式現已不能滿足廣大的社會需求。

2020年上海市生產總值（GDP）為38700.58億元，位居全國城市GDP排名第一位，比上年（2019）增長了1.7%。經過近五年的發展，上海的城市綜合實力顯著提升，全市生產總值從2.69萬億元增加到3.87萬億元，現人均GDP近2.3萬美元，2020年全市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達72232元。上海市經濟發展水平的提升為上海市老年人的養老生活提供了有力的經濟保障，同時也為探索新型養老模式打下了優良的經濟基礎。

二、國內外研究文獻綜述

國外學者對于養老的研究有以下幾個方面：俄羅斯學者Louise Grogan認為領取養恤金不影響家庭組成，仍會因可支配資金產生經濟壓力[1];瑞典經濟學學者Tobias Laun研究發現，不同國家的老年工人所面臨的激勵措施有很大差異，根據社會保險計劃的差異，養老的質量差距很大[2];韓國經濟學學者Seonghoon Kim發現了早期獲得養老金可以改善自我報告的整體健康狀況[3]。

而國內學者對于上海等城市的養老模式的研究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養老服務政策是應對人口老齡化的關鍵。陳彥樺和張曉榮提出以全面提升養老服務質量和構建全方位養老服務業為目標的面向全體老年人的養老服務政策體系[4]。其次是 “倒按揭”養老模式，潘勤學等人提出加快“倒按揭”業務養老在上海范圍內的試點[5]。再者是楊若霖提出學習日本和新加坡等國外先進經驗促進本土“以房養老”模式的發展[6]。為加快推進上海養老社區發展，盧佳提出加快推進上海養老社區發展的對策建議[7]。

西方學者的研究背景與我國存在一定差距，他們偏向于養老金與社會保險計劃的研究與上海地區的實際不符，而國內學者提出的上海養老模式創新性有限，缺乏普適性，目前對“出租—租借”模式進行分析的文獻近乎空白，本文以上海市寶山區的居民為樣本構建有序logit模型，對影響養老模式選擇的因素展開實證研究并在這基礎上通過對當地養老模式的影響分析來提出將“出租—租借”這一新型養老模式納入上海市養老服務體系中的相關建議。

三、回歸模型構建

（一）計量模型

不同養老模式的選擇問題是多元離散選擇問題，就數學這方面來看，符合該問題條件的函數存在并且有多種選擇，常見的有標準正態分布函數、logistic分布函數、極值分布函數，分別對應著Probit模型、Logit模型和Extreme value模型。而Logit模型中的logistic函數不要求隨機誤差項滿足正態分布或是同方差，具有不太苛刻的限制條件;其次，有關學者提出，logit模型的累積分布函數計算起來更為方便，并且更為容易解釋它的經濟意義。而現有的養老模式也可按養老模式覆蓋范圍（對于個人來說，后不作解釋）來排序，故選擇有序logit模型來進行構建。

其中的，表示y取前i個值概率的累計值。

模型（2）意義為Y取每個獨立的值時概率p與x之間的關系，模型（3）意義為Y取前i個值時所累計的概率與X的關系，兩模型僅存在常數項的區別。

（二）變量說明

本文初次選取的變量共10個，其名稱及定義說明參見表1。

四、實證分析

（一）數據來源

本文所使用的原始數據來源于上海市寶山區大場鎮以及楊行鎮兩地實地收集的調查問卷。調研小組于2021年1月中旬到達上海市寶山區對當地的養老模式及其有關數據進行了實地采集。由于寶山區當地在1月下旬發生了小規模的疫情爆發，導致養老院等場所進行了封閉式管理，故該數據主要是當地的社區及菜市場等小規模區域進行收集。共計發放問卷270份問卷，回收問卷267份，問卷回收率98.9%。經數據篩查之后需要的數據有249組，其中大場鎮112組，楊行鎮137組，男性樣本為143組，占比57.4%，女性樣本為106組，占比42.6%，數據的描述性統計見表二、表三。

（二）實證結果

對上述數據進行有序logit回歸，模型擬合的顯著性為0.000小于0.05，表明最終的模型統計上有顯著意義。而模型擬合優度檢驗中Pearson卡方、Deviance卡方統計量的p值均為1，表明模型擬合較好。運用Cox和Snell、Nagelkerke、McFadden3種方法檢驗R方值，得出這些值相對正常，大于9%，結合上述兩類分析的結果表明該模型理想，可以使用此模型來進行擬合。

經過多次的實驗分析與處理數據，最終存在三個自變量對于養老方式選擇具有顯著相關性（我們通過對數據的篩選處理最終發現“社會關系”對于目前養老模式的選擇也是顯著影響的），實證結果如表四所示。

結合表四的結果可以看出社會關系（X4）回歸系數為正，表明老人們越是喜歡與其它老年人打交道，那么他們就會更傾向于選擇社會化的養老模式，這樣才能更好地滿足他們的社會關系需求。

精神慰藉（X5）回歸系數為正，表明老人越重視子女的孝順程度，那么他們就會傾向于好好地享受天倫之樂，從而在實際生活上他們就更傾向于選擇居家類型的養老模式。而這與精神慰藉（X5）所表示的結果與意義是相符合的。

休閑生活（X6）回歸系數為負，表明老人越是傾向于多彩的休閑生活，越是會選擇居家類型的養老模式。這是因為老人們雖然年紀較大，但在上海這種經濟相對發達的城市中，他們依然會想追逐自己喜歡的事物并樂于嘗試新鮮事物，以這種方式來享受晚年生活。現有的居家類型的養老模式并不會使老人們受機構等約束，那么就可以根據自身情況選擇自己的休閑生活。

在我們的研究分析過程中發現，經濟水平（月）（X8）對養老模式選擇的影響微乎其微，這就與上海這類發達城鎮地區的經濟發展水平有密切的聯系。當老人們的經濟水平不斷提高，那么經濟水平（月）對他們養老模式的選擇的邊際效用會不斷減少，若干年后甚至還可能出現邊際效用為0的現象。

五、結論與政策建議

（一）實證結論

1、上海老人的物質生活已相對富足

上海老人們的老年生活質量相較于我國其他地區已經處于較高水平，而主要原因就是因為上海老人的經濟水平是相對富足的。根據上海市政府最新公布的數據顯示：2021年一季度上海人均可支配收入全國第一，是我國唯一一個過兩萬的城市。因此，相對較高的經濟水平為老人高質量養老生活奠定了經濟基礎。通過對上述數據的分析可知，經濟水平因素對上海老人們養老模式的選擇影響幾乎不顯著，可見上海老人對當前的經濟水平已經到達一種近乎飽和的狀態，而這一切都是上海市較高的經濟水平帶來的良好福利。

2、上海老人需要更多精神關懷

根據數據分析得出的結果可知，精神慰藉在99%的置信度下顯著，且回歸系數為1.042，由此可知精神慰藉對上海老人的養老模式的選擇影響是巨大的。雖然存在少部分上海老人養老金過低的現象，但缺乏精神慰藉卻是存在于上海老人們養老生活更普遍的問題。因此，上海市政府應更多關注上海老人們的精神需求，使得老人們不僅“老有所依”，更要讓老人們“老有所樂”。由于上海的經濟水平相對較高，經濟的增長對滿足老年人養老生活需求的邊際效應已經處于一個相對下滑的狀態。本文提出房屋的“出租—租借”這一新型養老模式是值得上海市政府考慮采納實施的。

（二）政策建議

1、在合適區域試點房屋“出租—租借”模式

因人口老齡化加劇導致上海市政府逐漸增大的社保基金財政支出壓力，加之上海老人們對精神方面的需求也日益迫切。而上海市政府必須均衡現實財政支出壓力及老人渴望高質量老年生活這兩方面的訴求，房屋“出租-租借”模式則是為數不多可以同時滿足這兩方面訴求的新型養老模式。在這種新型養老模式下，老人可以將自己居住的大房屋出租給其他需要租房的住戶們，以此獲取不少的房屋租金收入，而該收入則可以用來給數位老人合租小一些的房子或者偏僻一些的房子，當然也可以用這些錢把老人送去比較高質量的養老院安享晚年。這很大程度上能緩解老人們平時獨自一人或兩人居住的寂寞，并且還能減輕上海市政府關于社保基金方面的財政支出壓力。因此上海市政府可以先選定一些合適區域，嘗試性地制定一些相關政策，在這些區域進行政策模式試點。

2、將“出租—租借”模式逐步納入上海現有養老體系中

雖然該模式在我們國內并無實行先例，但是上海市是有實行“出租—租借”這一新型養老模式條件的。因此上海市政府可以通過試點運行獲取相關經驗來逐步完善“出租—租借”養老模式及相關政策，逐步將“出租—租借”養老模式納入現有養老體系，使得上海養老體系的模式更加全面豐富。這適用于在上海有一套或多套房子但獨自或兩人居住的老人們，這樣將不僅使得這些老人們真正地感受到“老有所依”，更能感受到“老有所樂”的精神愉悅。

3、優化上海市政府社保基金方面的財政體系

由于上海市政府是現收現支的社保基金制度，加之上海人口老齡化現象的不斷加劇，上海市政府關于社保基金方面的支出在逐年擴大。2020年上海市政府公共預算收入為7046.3億元，而在社保基金方面財政補貼高達376億元，約占上海市政府全年公共收入預算的5.336%，這一數據同比去年增長了12.144%，給上海市政府帶來了一定的財政壓力。根據上述結論可知：經濟水平對當前上海老人生活質量的提升影響程度已經相對較小，而為保證上海市社保基金制度的可持續發展，適當優化上海市政府社保基金方面的財政支出是合理且有必要的。房屋“出租—租借”模式能在不增加上海市政府的社保基金財政支出的前提下合理提高老人們的經濟水平，不失為一種可行之法。

參考文獻

[1]Louise Grogan; Fraser Summerfield Government Transfers，Work，and Wellbeing： Evidence from the Russian 0ld-Age Pension[J]

[2]Tobias Laun： Johanna Wallenius Social insurance and retirement： Across-country perspective[J]

[3]Seonghoon Kim; Kanghvock Koh DOES EARLY ACCESS TO PENSION WEALTH IMPROVE HEALTH？ [J]SJWD146572950433，2020

[4]陳彥樺和張曉榮.上海養老服務政策70年：階段歷程、政策變遷和發展邏輯[J].秘書，2020

[5]潘勤學.上海探路“倒按揭”養老模式[J].中國改革報，2013

[6]楊若霖.“以房養老”的國際經驗借鑒——來自日本和新加坡的啟示[J]現代商業，2018

[7]盧佳.加快推進上海養老社區發展研究[J]上海交通大學碩士論文，2007

[8]呂謹伊.經濟約束條件下鄉村養老模式選擇的影響因素—基于江西省分宜縣“黨建+頤養之家”品牌模式調研，2020

[9]萬春，許莉.農村養老能力評價指標體系構建及實證，2020

基金項目：

2021年江西財經大學大學生創新創業訓練項目（202110421058）

作者簡介：

龍慶（2000-），男，漢族，江西南昌人，江西財經大學本科在讀，國民經濟管理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