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無處不水滸，牧笛聲聲小天師

黃燕強

中國的文學世界里，有一個倒騎牛的牧童形象，很惹人喜愛。要是這個牧童再橫笛吹起來，就更加美妙了。假如這個倒騎吹笛的牧童，還狡黠可愛、法力無邊，那就要傾倒眾生了。恰恰，水滸開篇不久，就把這么一個人見人愛的小張天師請出來了。

關于小張天師的身份，有兩種說法，一種依據時間推算是第二十六代虛白天師張嗣宗，一種依據事跡推算是第三十代虛靖天師張繼先。個人偏向第二種觀點。因為水滸不是史書而是小說，并不嚴謹。如書中提到嘉祐三年的大瘟疫，其實，嘉祐三年即1058年，當時并無瘟疫。而且根據事理多與張繼先天師相符，以及書中的“虛靖天師”稱號，所以應該是施耐庵老先生喜愛小張天師的事跡，故把虛靖天師張繼先穿越到了仁宗一朝，使之光耀水滸。

虛靖天師張繼先，以下簡稱小張天師。叫他小張天師，是因為他此時的歲數或許只有10歲左右，哈，還在讀小學呢。小張天師9歲就成為龍虎山的掌門人，36歲成仙。相傳，他生來奇異，一直到五歲都沒有開口說話，某天，聽到外面有雄雞啼叫，忽然一笑，竟賦詩一首：“靈雞有五德，冠距不離身，五更張大口，喚醒夢中人。”果然天賦異稟。

小張天師雖然法力高超，畢竟是個兒童。總喜歡倒騎牛，在龍虎山的各個山頭晃悠，吹起橫笛來，笛聲悠悠，吹得滿天的白云飄來飄去，吹得滿山的紅花不顧嚴冬分外嬌艷，吹得蛇蟲虎豹道心大發，從此只負責嚇人，不咬人。

水滸里引呂洞賓的牧童詩，挺好：“草鋪橫野六七里，笛弄晚風三四聲。歸來飽飯黃昏后，不脫蓑衣臥月明。”呂大仙可謂小張天師的知己呀。

水滸原文描繪小張天師的章節如下：

正欲移步，只聽得松樹背后隱隱地笛聲吹響，漸漸近來。太尉定睛看時，只見那一個道童，倒騎著一頭黃牛，橫吹著一管鐵笛，轉出山凹來。太尉看那道童時，但見：

頭綰兩枚丫髻，身穿一領青衣;腰間絳結草來編，腳下芒鞋麻間隔。明眸皓齒，飄飄并不染塵埃;綠鬢朱顏，耿耿全然無俗態。

只見那個道童，笑吟吟地騎著黃牛，橫吹著那管鐵笛，正過山來。洪太尉見了，便喚那個道童：“你從那里來？認得我么？”道童不采，只顧吹笛。太尉連問數聲，道童呵呵大笑，拿著鐵笛，指著洪太尉說道：“你來此間，莫非要見天師么？”太尉大驚，便道：“你是牧童，如何得知？”道童笑說：“我早間在草庵中伏侍天師，聽得天師說道：‘朝中今上仁宗天子，差個洪太尉赍擎丹詔御香，到來山中，宣我往東京做三千六百分羅天大醮，祈禳天下瘟疫。我如今乘鶴駕云去也。’這早晚想是去了，不在庵中。你休上去，山內毒蟲猛獸極多，恐傷害了你性命。”太尉再問道：“你不要說謊？”道童笑了一聲，也不回應，又吹著鐵笛轉過山坡去了。

……

真人道：“太尉可惜錯過，這個牧童正是天師。”太尉道：“他既是天師，如何這等猥獕？”真人答道：“這代天師非同小可，雖然年幼，其實道行非常。他是額外之人，四方顯化，極是靈驗。世人皆稱為道通祖師。”洪太尉道：“我直如此有眼不識真師，當面錯過！”

嘿嘿，洪太尉大豬頭一個，竟然覺得小張天師樣子猥瑣難看，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是一類人，互相不順眼。呵，朋友們，小張天師，可入你的法眼？

廣東省惠州市惠東縣平山中學 516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