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的疫情腐敗

王方

西班牙的腐敗，最常見的手段就是利用權勢斂財斂物，權錢交易。比如，西班牙老國王胡安·卡洛斯利用權勢為西班牙公司和外國公司做掮客收取巨額傭金。又比如，老國王的駙馬烏丹·加林利用王室成員身份與地方貪官污吏偽造市政建設項目、偽造大型體育比賽項目，非法從市政府獲得財政撥款達到侵吞國家財產的目的。

眼下，老國王逃亡他國避風頭，駙馬烏丹·加林被判有罪身陷囹圄。盡管西班牙嚴肅又無情的法律嚴懲一切貪贓枉法的犯罪行為，但并沒能阻止西班牙某些官員私欲的膨脹，西班牙檢察機關發現多起政府官員在疫情期間違規注射疫苗的行為。注射疫苗，也犯法犯規？注射疫苗這個行為本身不犯法犯規，但是沒有資格注射疫苗而是利用權勢獲得注射疫苗的人就是犯法犯規。

去年年初，新冠病毒由其他國家的游客帶進西班牙，接著全國感染人數節節攀升。西班牙醫護沒有經驗也沒有特殊藥物能殺死這個新冠病毒，唯一期待的就是疫苗的誕生。為此，西班牙派出最權威的醫學專家參與了外國公司疫苗的研制工作。經過無數個日夜，攻克了無數個難題，疫苗問世。

由于生產疫苗的時間有限，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滿足歐洲各國的需求，第一次到達西班牙的疫苗數量只有幾十萬支。鑒于數量有限，西班牙政府、西班牙議會經多次開會討論，通過了第一批注射疫苗人選的規定，限定第一批接種疫苗的對象為67歲以上的老人以及在醫院工作的醫護及其他工作人員，每一批注射對象必須將名單報上級單位審查和備份，司法機構有權隨時檢查名單是否屬實。嚴禁冒名頂替，嚴禁違規注射。

但是，仍有人枉法。第一個被抓出違規注射疫苗的人，是西班牙三軍總參謀長兼西班牙國防部副部長比利亞羅亞，今年62歲，從軍40多年，戎馬一生，戰功赫赫，口碑甚佳，從無違規行為在案。眼看就要安全著陸，解甲歸田，但遇到疫苗一事他選擇了違規注射，導致晚節不保。最讓媒體嘩然的是，他不僅自己接種，還帶領自己的部下多名軍隊高級將領和家屬都違規注射。迫于輿論的壓力，比利亞羅亞不得不于1月23日向國防部長提出辭呈，以極不光彩的行為結束了極為光彩的軍旅生涯。他會不會被司法起訴，尚不清楚。他辭職的消息見報后，民眾為之惋惜，戎馬一生的軍人竟然如此怕死？

無獨有偶，西班牙檢方發現違規接種疫苗的高級干部遠遠不止總參謀長和他的部下將領，位于西班牙南部休達大區的衛生部長格雷羅也被查出有“偷打”疫苗的劣跡。經媒體曝光后，他乖乖地向市長遞交了辭呈。辭職后的他爆料，西班牙各地的市長、副市長和家屬“偷打”者不少于20人。警方在調查中發現了違法頂替注射時還有利益輸送的證據。

既然法有明文，接種者的名單要報上級備案確認，那些高官是怎么實施“偷打”的？答案就是四個字：冒名頂替。他們把列入注射人的名字上交，讓高官們頂替，這些老人名義上已經接種，實際是無。這種行為無疑讓老人們處在被病毒進攻的危險境地。西班牙檢方已經發出通告，凡“偷打”疫苗者，無論市長還是部長，一律自己去當地警局自首并等候處置。

筆者的一位87歲鄰居何塞·佛蘭閣老人也可能遭遇被人頂替的厄運，他對我說，前幾天醫院來電話通知準備去打疫苗，接著來電詢問了有無糖尿病、高血壓等健康問題，然后說，明天再來電話通知去醫院的確切時間。但是一個星期過去了，都沒有再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