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語國際教育中的中國文化教育

湯伊立 楊雪

內容摘要：當下中國在世界范圍內的影響力不斷加大，中國國內以及國外的漢語國際教育的熱度不斷提高，如何更好地推進漢語國際教育的相關工作成為了人們當下關注的一個熱點，在現今以“實用漢語”為主要教學內容的國際漢語教育中，如何在不影響實用交際漢語教學的情況下使國際學生們更好地了解和學習中國的相關文化成為了人們需要討論和研究的一個問題。

關鍵詞：漢語國際教育 文化 文化教育

著名學者劉洵先生曾在其著作《對外漢語教學引論》中指出：“對外漢語是應用的學科。”[1]劉洵先生認為，漢語國際教育的學科任務，決定了這是一門理論與實踐緊密結合，具有極強實踐性的應用學科。以培育和提升國際學生的漢語實踐應用能力為教學目標的教學要求，使得人們在對國際學生進行漢語教學時以實用的典范的現代漢語的語音、詞匯和語法為主要教學內容。課堂上除講授現代漢語的實用性知識外，便以大量的漢語實用交際技巧的講授和訓練為重點。

一.何為中國文化

要討論何為“中國文化”，就必須首先明確關于“文化”的定義。

我國的著名學者梁漱溟先生曾說：“文化，就是吾人生活所依靠之一切。（中略）我今說文化就是吾人生活所依靠之一切，意在指示人們，文化是極其實在的東西。文化之本義，應在經濟、政治，乃至一切無所不包。”[2]以此，我們可以推而得知，中國文化就是中國環境內人們生活所依靠之一切，這其中包括著中國的經濟、政治、藝術作品等等。

二.中國文化教育的內容

在我們理解了何為文化以及中國文化之后，我們不難發現，如果要對學生進行有關中國文化的教育教學工作，則涉及的內容頗多。在一般的認識理解里，用一定的方式使學生們得以接觸中國文化的相關內容（比如中國古典民族舞、京劇、少數民族的特色服裝等）則已實現了中國文化的教學，但我們往深了研究之后，不難發現，文化是成體系的，在這個體系之中不僅有服飾、歌舞，還有一般人理解起來較為困難的中國政治制度的變遷、中國少數民族政策的改變、中國工商業的獨特發展情況等，如若要深入進行中國文化的相關教育教學工作，則必須對中國文化的各個方面都有所介紹。

三.在漢語國際教育中開展中國文化教育的必要性

在經過長期的教學實踐后，人們發現，漢語國際教育的課堂并不能將有關中國文化的教學內容剝離開來。很多時候，國際學生在進入實際的漢語交際環境中運用漢語和中國人進行交際活動時本就需要依靠中國文化知識的幫助（比如恰逢中國的春節時，國際學生如果能懂得“吃餃子”、“貼春聯”等和春節有關的文化便能更好地參與和這一傳統節日有關的活動），有些時候不懂中國文化甚至會影響到國際學生在實際生活中的交際效果（比如恰逢自己的中國老師生日，國際學生們想送一份禮物給老師，卻因為不懂得在中文的讀音里“送鐘”與“送終”讀音相同所以送禮物時忌諱送時鐘而送了一個鬧鐘給老師，讓老師覺得很尷尬）。在意識到中國文化的相關教育教學在漢語國際教育中的重要性后，人們開始對如何更好地對國際學生開展有關中國文化的教育活動這一問題進行相關研究。

四.在漢語國際教育中開展中國文化教育的難點和重點

在實際的教學實踐中，人們發現對國際學生進行有關中國文化的教學并不容易。

首先，國際學生們來自世界的各個國家和地區，對中國文化大抵不甚了解。中國有句俗話叫“隔行如隔山”，直白的實際話語意思是不同行業的人對另一個行業的相關知識和實際操作很難理解到位。實際上，不止是不同行業的人難以互相理解，不同文化地區的人在學習和理解另一個地區的文化內容時亦是困難的（例如歐美地區的學生在初次接觸中國人在端午節時賽龍舟、吃粽子紀念屈原這位偉大人物的相關舉動時會產生不理解的心理）。

與此同時，不同國家和地區的國際學生對中國文化的理解程度亦不同，比如與來自歐美地區的學生相比，來自東亞文化圈的學生對中國的許多文化習俗則了解較多（例如韓國地區的學生因為自己國家有“江陵祭”的活動，因而對中國的端午節文化了解較多）。

因而在實際的漢語國際教育課堂中，如何讓國際學生們更好地理解和學習中國文化，以及對來自不同國家和地區的學生應采取何種不同的教學方法是我們需要深入思考和研究的問題。

我們需要明確的一點是，使學生們提高運用漢語在實際環境中的應用能力是我們進行漢語國際教育工作的最主要目標，因而在進行文化教學時，我們不可影響“實用漢語”這一最重要的教學點。使文化教學與“實用漢語”相結合，讓學生們更好地掌握漢語的實際應用，在這個基礎上，如若學生們對漢語有深造的目標，那么我們可具體對其再設計單獨的有關文化的教學設計。

五.在漢語國際教育中如何更好地開展進行文化教育

在意識到國際漢語課堂里中國文化教育的重要性和需要考慮的實際難點和重點之后，如何更好地進行相關的文化教育教學活動便成為了我們需要深入思考和研究的問題。我們需要明確的一點是：我們必須樹立“文化無高低貴賤，只有相互之間的不同”這一意識，包容不同文化之間的差異，尊重不同的文化。中國文化于學生們而言是不同于他們的另一種文化的存在，這只是彼此的差異，而不代表著中國的文化對另一種文化存在著更優或更劣的情況。學生們學習漢語以及中國文化，教師于他們而言是知識的傳授者而不應是他們生活的批判者，我們不應該站在主觀的立場上對學生們的文化習俗加以點評，明確這一理念，我們才能更好地進行漢語國際教育中的中國文化教學活動。

首先，我們需要在國際漢語課堂中有意識地進行科學的中國文化教學。課堂中科學良好的教學對學生掌握一類知識可謂至關重要，在進行漢語國際教育的課堂教學時，我們可以有意識地對學生進行有關中國文化內容的教學，如播放和中國文化相關的影視作品（如《智取威虎山》《我在故宮修文物》系列節目、《舌尖上的中國》系列節目等），或是在課堂中展示和中國文化相關的藝術作品（如中國結、對聯、刺繡作品等），其目的在于讓學生們實在地接觸到來自中國文化的具體實物。在初級階段的教學中或許學生們并不能很好地理解相關內容，但這樣的教學安排可以使得學生們對中國文化有所了解，從而對中國的相關文化產生興趣，這種興趣會使得學生們更有激情和動力去學習漢語，對漢語語言的教學產生正面而積極的作用和影響。這種正面而積極的影響將會使得學生們在進入中高級學習階段后繼續保持學習漢語的熱情，且使得中高級階段涉及與語言應用互相關聯的更加深入的文化教學（比如前文所舉的“送鐘”的例子）時相關的教學活動更容易進行。同時我們應該注意，在不同的教學階段，對相關文化內容的教學安排應有各自不同的考慮。比如對初級階段的學生，我們只需讓他們對中國文化有所興趣和了解即可，因而在這個時候，我們可以以展示相關實物（比如中國結等）和圖片（如長城等風景名勝的優秀攝影作品等）為主，但在進入中高級階段后，我們可以安排更為深入的內容教學（例如介紹中國的一些重大的歷史事件如新中國成立、一些中國的特殊政治制度如民族區域自治制度等），講究循序漸進。

其次，安排豐富的課下文化活動。在我們結束了課堂的漢語教學后，我們應適當安排一些讓學生們了解中國文化的課后作業，比如搜集不同地區刺繡的作品的圖片、拍攝當地知名景點的照片等，節假日我們還可以多舉行如中國歌曲的唱歌比賽活動、欣賞古典詩詞的“賞詩會”、集體觀賞影視作品的“電影藝術節”等一類的活動，以提升國際學生參與了解學習中國文化的興趣。讓課外作業與活動和課上的教學相呼應，這樣可大大提升國際學生們對中國文化的理解和學習的興趣與能力，且這種文化知識的了解和學習也有助于他們更好地理解許多中國語言里的獨特用法（例如中國過春節時，所貼的“福”字需倒著貼，意為“福到了”，取“新的一年福氣到家”的好意頭）。

我們需要注意的一點是，在進行文化教育教學的活動時，老師與學生之間，學生與學生之間都必須要注意理解和尊重他人的不同于自己的獨特文化。例如，來自印度地區的學生因自己的宗教信仰而對“牛”存在著崇敬之情，而來自穆斯林文化地區的學生則不吃以豬肉為原材料所烹制而成的食物，因而如果班級里有來自印度或穆斯林文化地區的學生，那么老師在講授中國的特色菜系時，就要注意避開這些方面的敏感問題。與此同時，不僅作為老師在進行文化教學時要注意體貼照顧學生們的信仰與禁忌，避開敏感的可能引起沖突的問題，我們還必須要注意告誡學生們相互包容自己來自不同國家和地區的同學們的文化差異，在課上課下都對彼此一些不同于自己的裝束（比如來自穆斯林文化地區的女學生日常會佩戴頭巾、部分來自非洲國家的學生們會噴香水）和行為舉動（比如來自日本和韓國的女學生對自己妝容的要求頗高，如果當天她來不及化妝或認為自己頭發不干凈就會戴口罩和帽子、平日里泰國學生穿拖鞋進課堂上課）等保持尊重和理解。

漢語國際教育的最主要目的是培養學生們運用漢語進行交際的能力，因而我們將“實用漢語”作為教學的重點，但語言與文化的關系是十分密切的，甚至我們可以說語言就是文化的一部分，因而語言教學和文化教學不可分割，良好的語言教學效果離不開文化教學的呼應與作用，因而我們必須將二者科學地結合起來，使學生們在掌握實用的漢語交際能力的同時亦有著較高的中國文化素養，培養出綜合了解漢語和漢語文化的學生，這樣將對漢語的國際教育事業將起到更好的促進發展和推動的作用，漢語國際教育這一事業將會走得更遠。

參考文獻

[1]劉洵《對外漢語教學引論》[M]，2000年，北京語言大學出版社。

[2]梁漱溟《中國文化要義》[M]，1949年，上海世紀出版集團。

本文為吉林省高等教育教學研究項目“新時代背景下‘反思性漢語教學（教師、教法）的探索與實踐”的階段性成果。

（作者單位：吉林師范大學文學院。楊雪為通訊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