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守仁



守信的國畫已經抵達一定的境地,而且個性鮮明多變,不在一種風格內束縛自己,這也是成功的畫家孜孜追求的方位。
守信與我曾在同一個辦公室做宣傳工作,我是看著他一步一步自學成才成為畫家的。從科里需要畫什么他就畫什么,到自己想畫什么才畫什么。終于成果累累。
他的第一張畫,是“兔娃拉琴”。他剛參加工作就被抽調到礦宣傳隊拉二胡、小提琴。后來到宣傳口畫宣傳畫,保衛珍寶島什么的。而這個可愛的兔娃似小荷剛露尖尖角,發自萌動的愛美之心。守信從喜歡到有意識地學習中國畫,尤其山水畫。他自學藝術理論、美學理論,這對守信認識中國傳統美學有很大提高,對他的幫助遠遠超過一些山水畫的技法。
幸運的是,單位看他對藝術如此著迷,便派他去中央美院進修了一年。從京城返回,帶了一批畫,也帶了一身畫藝,令人不能不感嘆皇城根的水土,即使非專業,也能得仙氣。
鍍金歸來,自然要送一些畫作與好友。因興趣,愛好各有不同,卻能各得其妙。這也看得出守信廣裁衫袖長制裙的能耐。回到單位后,擔負工會的領導,如魚得水,大鵬展翅,其才得以施展。盡管如此,他畫筆并沒有撂開。
2013年退休,他閉戶不出,書齋揣摩。一有機會便四處寫生,游目山河。見到他這兩年的畫兒,真是賞心悅目,不是說套話,而是眼膜直接喊痛快。得勁,成熟了,多少年的積累,厚積薄發了。如果說,從前的畫,還有學習、摸索的痕跡。那么退休后的畫逐漸顯現成熟。體現了守信的創作精神的追求、創造意境的才華。給人的印象是他成熟的不同于任何流派、任何大家。這也是他不拘一格的畫風樣式。
《邊塞暮秋》格局之大,先從構圖之大氣得其先意,守信作品中常常可見的蒼涼,仍是撲面而來。匠心點綴的幾棵掛果的柿樹,也不掩其山色的基調,雖沒有四面邊聲連角起,卻也可感塞下秋來風景異。《幽谷清流》,平面的畫,似乎又以體積感強而動人,扎扎實實的巖石讓人想到這高原山巒的質地厚重沉穩。他用大斧劈皴得之凝練、純凈的底色,卻又顯現得出傳統手法的北方山水。
《冬雪》,散點幾株經霜柿樹,與披雪的呂梁山巒對應,色與形都有明顯的對比。畫柿樹、核桃樹,以及高粱、玉茭等農作物,是守信的拿手好戲。區域的特色,感情的獨享,讓自己的畫色無二。
《夏夜》安靜得沉淪下去,山紋如冬樹,蕭瑟的樹形如睡意沉寂的大山夢。看畫人,不敢高聲語,恐驚山之夢。如果與《幽谷清流》對著欣賞,就更加明顯,山的沉寂與夢的寧靜。可感可想。
《奔赴武漢》是抗疫主題畫,足見畫家處理主題畫的聰明與機巧。他把主題直露部分隱藏在不影響畫感美感之處,如,飛機、大橋、火車以及卡車、標語等皆是如此,還有一些是走暗場,如用斧劈皴與解索皴相結合,危崖之山勢,山嵐之出入等內含的戾氣,亦可意會到南方山水之中的疫情暗示。
《秋山古渡》大塊著色,大筆留白,活潑得連山峰也按捺不住了,找到自己的厚重感,便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不記得有無皴法。樹木也如此生動,隨意瘋長,全然不計較畫家如何的個畫法。
《棚戶晨曦圖》也有相近氣勢,然而它表現的是一種不講章法的擁擠,這是八十年代市民擁擠感受的記憶猶存。連一根電桿也被擠歪了。
《牧羊曲》是最為酣暢的一幅畫,水墨淋漓中,把國畫的水墨功夫發揮到大自然狀態,連字的點畫也融為一體。守信畫中的文字,往往最見其俏皮,而這段文字近于拙樸,也是天變一時成所為?
看守信近幾年的作品,不難感受其筆墨的藝術張力,天性的奔放還聊勝于他的掌控力。看畫及與畫家近距離接觸,你會覺得其才情豐滿,撲面造勢,使人稍覺不如意處,感覺如其素養更深厚更飽滿些,作品可能意境會更深遠。
郭守信
字寸言,1954年生,山西孝義人。原山西焦煤高陽礦工會主席。曾在中央美院進修,現為中國煤礦美術家協會理事、山西省美術家協會會員、孝義市美協名譽主席。
中國畫作品入展全國煤礦第二、第四、第五屆書畫展,入選全煤藝術節并獲獎;1987年中國畫《星星》《源遠流長》赴荷蘭、日本展出,2014年中國畫分獲山西省第十六屆、第十七美展、第四屆山水畫展三等獎和優秀獎,2015年中國畫入展山西省“紀念抗戰勝利70周年美術展覽”精品展,2019年中國畫入展第二屆山西藝術節優秀美術作品展。出版“中國水墨畫”當代國畫系列叢書《郭守信專輯》,攝影集《夢之旅》《走進蒼涼》《高原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