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感

李福千

陽光從窗外射進來，給本來不亮的屋內增添了一絲光芒，伴隨它的，還有冷冽的寒風，冬日的陽光不能帶來溫暖，而風帶來的只是如利箭一般刺穿我的寒冷。它吹到了我被水打濕的被子上，使得它又變冷了幾分。我小聲地咒罵著，穿上了室內的最后一件衣服。

我是一個老詩人，正苦思冥想寫作的靈感。爐膛中塞著幾張我寫的詩，但已經被燒成殘片。上一次用到它，是在給我取暖的時候了。相比同時代的人而言，我用的是拉丁文，但它早已被時代所棄。“大家為什么都跑去看那個叫海涅的年輕人的詩了？難道他們不懂得欣賞真正的美嗎？”

我站起身來，卻不小心碰到了我前幾天剛綁上去的雨傘，灑下了一些雨水似乎讓本就陰冷的房間又潮濕了一些——實際上它們全部接觸到了我的睡帽，把它淋濕了。我點了一根蠟燭，但很快就將它熄滅，唉，現在連蠟燭都得省著用了。我從床邊那一堆厚重的拉丁語詩集中抽出一本尋找靈感，書上的花邊已經被磨得粗糙。我從濕乎乎還有一絲冰冷的晾衣繩上拿下毛巾，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與雨水的混合物，又將它掛了回去，重新晾上。

我的鞋子只剩下一只在床邊，還有一個木制的鞋拔子架在上面，做工粗糙，每次穿鞋它都會發出“嘎吱”聲。壁爐上與壁爐旁掛著三件東西：大衣、帽子與手杖。一只水盆也放在壁爐上。

“滴答”，一滴水落下，掉入盆中。

我從床上站起，更多的水珠落下。在光的照射下，它們像寶石一樣閃著光芒，像水晶一樣相互映照。房間因它們而變得明亮，充滿著光。我仿佛處在一個寶洞之中穿行著，尋覓著我需要的那顆寶石——靈感。我抓到它了！

我一躍而起，絲毫不顧頭頂的疼痛，將筆在見底的墨水瓶中沾了沾，尋找一個與這句話相符的韻腳：

“他穿行在這水晶世界里，感受著這里的美麗與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