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醫學博士,副主任醫師,反式預劈核技術發明人。中華醫學會眼科分會委員、北京眼科學會小兒眼科分會委員。畢業于北京大學醫學部,于北京同仁醫院工作15年;在白內障、飛秒、ICL手術以及兒童近視防控等方面有豐富經驗。尤其在三焦點、眼內鏡(ICL)、新無級、散光松解等高端屈光性人工晶體使用以及飛秒手術等方面國內領先,是紅光治療防控近視領域的先驅者之一;是為數不多的掌握無粘彈劑ICL和IOL植入技術的醫生之一,超過6萬例手術經驗,手術安全性極高。
獲眼科領域20余項國家專利,2項PCT國際專利,在國際及國內核心期刊發表10余篇專業論文,人民衛生出版社《一步一步學會白內障手術》主編。
鮮有人能夠真正選擇自己的命運和人生,我們大多數人都只能在條件限制中,走向一個個“時下的最優解”。如同一片隨波逐流的葉子,在命運的河中漂流,進入一個又一個岔路、支流,最后成為現在的我們。但是,我們可以選擇成為怎樣的我們,選擇要不要將手中之事做到極致。
2021年7月1日,我國最年輕的6萬例手術醫生趙陽,帶著懷念與感恩離開了工作15年的北京同仁醫院。與記者聊起這匆匆而過的醫路23載,趙醫生有自豪也有愧疚,更多的則是一種平和。而筆者在趙醫生的言語間,發現一些從未改變的東西。
1998年,山東煙臺的高考考場中,無數考生面對作文題《堅韌——我追求的品格/戰勝脆弱》絞盡腦汁,寫下如何走出父母雙亡、家道中落等慘痛經歷,而考場里的趙陽無奈地看了眼自己打著夾板的左臂,寫下了二十多天前的那場意外。
一切開始于1998年5月,距高考開始已經不足一月,年輕的趙陽在一場籃球中摔斷了左臂。這讓老師和家長都非常擔心,數理化常能考出滿分的趙陽一直是學校眼中的“清北人選”。“最后那二十多天沖刺,我幾乎全在各個醫院、診所奔波,幾乎也沒復習。”這對考試的影響不言而喻,原本被寄予厚望的“煙臺狀元”僅拿到了全省第90名的成績。這成績足以讓大多數人歡呼雀躍,但趙陽心中難免有些不甘,這次意外也徹底打亂了趙陽的人生計劃:“當時希望能夠去讀理工科的專業,但分剛剛過北大分數線,那些理工科的分夠不上。”
雖然一直向往北大,但堅信“要報就要報最好專業”的趙陽最后放棄了北大,而選擇了當時全國第一的醫學院校——北京醫科大學,攻讀臨床專業。“以前從沒想過去讀醫學,感覺要背的內容太多了,不太適合自己。現在想來,可能也與臨近高考一直往返醫院有關。”趙陽感慨道。
進入了北醫,趙陽明白了“先甜后苦”是什么含義。第一年的時光非常幸福,高中的超前學習使得趙陽輕松地考出名列前茅的成績。但到了第二年,大量需要記憶的解剖、組胚、生理生化進入了課程表,一下子擊中了他的弱點:“真的特別痛苦,那段時間做了很多夢,好多次夢里閃回填志愿的那天,非常后悔為什么要報考醫學院。”
這一年正好北京醫科大學與北京大學合并,成為北大醫學部,趙陽在痛苦的煎熬中轉身成為北大學子,這讓他無法提起放棄的念頭:“以前就想報考北大,現在真進了北大,倒也殊途同歸了,得堅持走下去啊。別人能背,那我也能背!”
憑著一股子拼勁、韌勁,趙陽堅持了下來。大三的臨床課程在北醫三院完成,“給我們班分了一個小教室,我們把被褥全帶了過去,除了上臨床就是在教室里看書、背書,待了個把月沒回宿舍。”這股子拼勁,永不松懈的認真,五年學習總分拿到了全班第6,趙陽獲得了保研的機會,最終選擇了眼科方向的研究生。“當時想報的是骨科,但無奈骨科在我們班沒有招生名額,最終選擇了眼科,在干凈清晰的手術野中,用極其精微的操作來完成手術,想想就很有挑戰性。”
2006年趙陽進入北京同仁醫院工作,至今已是15年時間。
“大受震撼!大開眼界!”趙陽回憶剛剛進入同仁醫院時用上了這樣的形容詞。隨著震撼而消失的,還有趙陽心中一絲的自負與傲然:“北醫已經是非常好的平臺了,但到了同仁真的是眼界大開。”趙陽告訴我們,同仁醫院優秀外科專家非常多,“在同仁,哪怕是同一種手術,都能看到不同的術式、做法,非常長見識。”
外科醫生的起點,都是從成為“熟練醫生”的助手開始,扶鏡子、吸除局部出血、術后縫合等,從這些輔助的“通用環節”開始學,在上級醫生的指揮下完成即可。而在同仁醫院,成為外科醫生助手可不是個簡單活:“你得把這臺手術徹底吃透,才能做得了助手。”同仁醫院的眼科手術臺上,要求助手很好地理解主刀醫生的需要、意圖,及時準備和準確提供手術器械,這無疑需要對手術流程極為熟悉。“剛開始的時候都是懵的,只能是更努力地看書學習請教,這樣終于熟悉了手術,知道主刀醫生下一步要做什么,才開始不在手術臺上被罵了。”
這種獨特的培養模式恰到好處地讓青年醫生有了一個飛速學習、成長的機會,每次回憶起剛剛進入同仁的“地獄時光”,趙陽既是為即將的離開感慨,又是為同仁給予的培養感恩。
結束了各個科室輪轉,終于到了能夠自己主刀手術的時候,趙陽遇到了新的困難:同仁醫院的專家們很少有機會手把手教學。同仁醫院患者特別多、手術安排很滿,老師們能夠專心教學的機會很難得。“當時其實挺不開心的,但是如今自己走到這樣的位置,也同樣遇到一天幾十臺手術而很難去講解、教學的時候,我理解了當時的老師們。”抓住一切機會學習、練習,不厭其煩地請教、跟手術,最終趙陽練就了一身過硬的本領,迅速地擁有了主刀手術的資格。

“‘真正的高手從不是在一家醫院練出來的,這是國外外科學界的一句名言,想練出‘化木成兵的技術,只有到‘江湖上去打拼、實踐。”趙陽回憶,當時在本院中手術成長確實比較慢,后來大量外出手術的機會對他有著空前的磨煉。
在基層手術與在同仁醫院完全不同。同仁醫院設備完備,即使出現了問題也有眼底科能夠幫忙處理。患者輾轉來到同仁就診,往往也會對醫生抱以最大的理解和信任。而在基層的手術中,沒有高級設備和其他醫生依靠,趙陽自己就是最后一堵可以依靠的墻。
這些海量的手術歷練中,趙陽遇到很多復雜而且風險很高的病例,為了提高手術的安全性和穩定性,他研發了夾持劈核技術等一系列專利技術,讓曲折狹窄的手術成長之路變得寬闊起來。
白內障手術雖然很快,創口微小,但從來不是一個“小手術”。在我國手術的1~4級分類中,一些白內障復雜病例手術被定為4級,與惡性肝癌的切除術有著相似的級別,可見其風險和難度。
“白內障手術相當于在玻璃板上拆房子!”趙醫生一語道出白內障手術的艱難之處。當白內障發生以后,醫生需要敲除渾濁的晶狀體然后更換人工晶體,晶狀體坐落于薄薄的后囊膜上,僅有4微米厚度,能夠操作器械的空間僅有幾毫米,我們用到的超乳針頭相當于沖擊鉆和吸塵器,需要在這4微米的膜上方、幾毫米的空間內打碎舊晶體并取出。這宛如在一層玻璃板上面拆一座房,還要保證玻璃板不能破、不能劃傷,難度可想而知。
“初學者很容易讓這層玻璃板破碎,一旦破碎患者的代價非常沉重,本來能恢復到0.8、1.0的視力,可能就僅有0.3,嚴重時則是失明。”這種代價既是患者無法接受的,醫生也很難冒著這樣的風險去不斷實踐、練習,同時基層醫院可能沒有出現手術意外后的處理、修復能力,這讓許多醫生成長緩慢。在我國目前的眼科醫生有近5萬名,而據官方統計,稱職的“超聲乳化”(主流的白內障手術方式)醫生僅有1600余名。“有海量的患者需要手術,幾乎每個眼科醫生都想學會白內障手術,但在最后真能拿下的醫生就是這些了。”
2015年,趙陽參加援疆醫療隊,遠赴新疆和田開展眼科手術、帶教。原本已經對當地患者、手術條件、語言等困難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到達當地開始手術,趙陽發現還是低估了情況的復雜——假性剝脫綜合征,這種問題在漢族中十分罕見,但在新疆維吾爾人中發病率卻很高。相當于眼球中的一根韌帶在手術中非常容易斷裂,而一旦斷裂對預后影響惡劣。“當時我在和田人民醫院做手術,來此就診的往往也都是基層醫院無法治療的復雜患者,我在同仁一天能做50臺手術,但在新疆的第一天我只做了12臺。”一身大汗、惴惴不安,這種情況已經是趙陽多年沒有遇到的情況了,“當時可能技術也不足夠處理這些剝脫綜合征的高難度患者,有一個病例就出現了意外。”
“這樣肯定不行,得想新辦法應對這根搖晃的懸韌帶,一天一個意外這手術沒法做。”那是一段艱辛的時光,患者假性剝脫綜合征高發,高鼻梁、深眼窩,交流不暢難以配合手術,沒有助手也沒有巡回護士,這讓趙陽幾乎嘗試了所有既往的、前沿的手術方式,尋找一種能夠解決問題的方式。嘗試,否定,找到不足再改進,對于發揮創造力解決問題近乎熱愛的趙陽,最終設計出了一個非常巧妙的技術——夾持劈核技術。趙陽自己設計了一種小巧的器械,可以深入囊袋將晶狀體在原位托住,如此可在不擾動周圍韌帶的情況下劈碎晶狀體。“白內障手術最難的步驟,也是出問題最多的步驟就是劈核,干凈利落地劈核是很多醫生邁不過的坎。而使用我這個技術,稍加訓練就可以做到。”
“探索出了這個方法,我感覺整個手術在我眼前變得不一樣了。”趙陽有種打通“任督二脈”的感覺,仿佛一下子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以往困擾其多年、也是困擾無數醫生的問題有了“我認為的最優解”。“這種夾持劈核技術在普通手術中可能只能提升幾十秒的手術時間,但是在復雜病例的手術中,會發揮無與倫比的優勢,讓手術安全和速度產生質的飛躍。”夾持劈核技術成熟后的1年內,趙陽的手術速度已然達到5分鐘以內,這是我國白內障手術高手的平均時間。“這也可以讓很多醫生實現彎道超車。”如今,趙陽的手術時間最快可縮短到2分鐘以內,成了真正國際頂尖的“百秒醫生”。
白內障手術之所以難學,很大程度上在于這種手術很難教學。在趙陽的眼中,白內障手術好像在演一場沒有觀眾的雜技,宛如在學習云中行走,“沒有人可以通過看別人走鋼絲就學會。而真上去走,不可能不摔跤,但白內障手術的醫生一旦‘摔倒,那患者就會付出沉重的代價。”
而夾持劈核技術能夠打破這種局面。“以往訓練白內障手術,往往一萬臺左右才能成為一個高手。而如果應用這種技術,可能只需要數百臺的練習就能有很不錯的手術水平。”夾持劈核技術其實是在用簡單的方法解決復雜問題,“原本的劈核需要手腳并用來操控機械,而現在只有手部動作,這讓學習曲線大大降低,50例左右就能讓醫生熟練起來,也非常適合在兔眼、豬眼、模擬眼上進行訓練,避免患者付出代價。”
白內障手術僅僅如何制作切口,就有4種方法。而關鍵的劈核技術,更是有10余種之多。“有這么多種方法,也說明現有技術不完美,我要尋找最優解”,趙陽嘗試和總結了多種方法,幾乎可以確認夾持劈核技術就是最優解。良好的學習曲線,近乎百分之百的適應證,非常好的安全性,能夠解決幾乎所有復雜病例,這應該是一種最優的方法。
快準好的手術技術,極低的并發癥率,優秀的術后效果,很多醫院都樂于邀請趙陽前去指導手術,也有很多醫生想學習這種手術技巧。“那年正好我值二線班,我與另外兩位同事倒班,每3天值一次24小時班,一下班我就會前往機場,僅僅在飛機上稍事休息。完成兩天的手術,再回醫院值下一個24小時班,循環往復。”
那幾年,趙陽每年完成1萬多例白內障和近視手術。這種驚人的手術歷練,可能抵得上許多醫生全職業生涯的手術量。
以非常高明的技術讓數萬名患者重見光明,其中不乏被其他醫院“放棄”的復雜患者,回顧這足以讓人自豪的經歷,趙陽卻說出了“愧疚”二字。“我對患者是感到愧疚的,我本可以為患者用更優選的晶體和手術方案,實現更好的預后和視功能,但是限于醫院沒有這些材料,也沒有充足的時間溝通、設計,最后并沒有讓所有患者的視力開發出最大的潛力。雖然患者非常信任,不論恢復到0.6還是1.0都很滿意,但我還是有些難過,因為我其實有可能做得更好。”趙醫生坦言,現有的技術能夠讓95%左右的患者都恢復0.8以上的視力,而現實中可能只有65%達到了這一效果,而另外的這30%患者,需要醫生投入海量的精力進行個性化手術治療,才能挖掘出眼睛最大的潛力,而在流水線手術中,這些潛力被放棄了。
白內障手術的本質是以新換舊,讓患者恢復光明并不難,但最傳統也是最常用的單焦晶體置入后患者在恢復視力的同時會變成“遠視眼”。這對老年朋友來說并無大礙,但年輕患者們會遭遇生活不便與精神壓力。一位患者的哭訴讓趙陽記憶猶新:“醫生手術做得沒問題,但根本沒有和我說還有別的晶體可以選擇。我現在看不清近處的東西,戴著眼鏡沒辦法化妝,我簡直生活不能自理!”
其實,現在已經有了多種高端晶體和手術方式,能夠將患者的近視、散光、老花、白內障同時解決!“但很多時候患者并不知道,所以失去了選擇的機會。”一方面是進入醫院可供選擇的晶體有限,醫生從手術角度來說也對于高端晶體比較保守。如果應用這些高端晶體,那么手術就必須非常個性化,根據眼睛結構的不同專門設計手術方案,這樣才能發揮療效,也需要非常細致地解釋與溝通,這在大部分醫院很難實現。對醫生來說,性價比不高。
“現在實際是醫院有什么晶體、醫生習慣用什么晶體,那患者最終就會用哪種晶體。但這可能并不是患者的最優解。”許多患者術后發現有更合適的晶體選擇,希望實現更好視力而來趙陽處尋求二次手術的案例有很多,這些事情觸動了趙陽,他意識到一定要做點什么,讓這樣的患者不再“被動選擇”。
除了白內障手術,趙陽醫生專攻的另外兩種手術:飛秒近視手術和ICL手術也存在同樣的困擾,飛秒和ICL手術技術上比白內障手術簡單,但也有很多個性化的提升空間,切口是做在醫生熟悉的位置,還是做在患者散光陡峭軸上,對患者來說可能就是50°~75°散光的差距。對這兩種手術來說,術前充分的溝通和交流,也是獲得滿意效果的重要保障。而效率和效果的矛盾,在繁忙的工作環境下難以兩全。

趙陽一直都希望在一次手術中,盡可能解決患者視力的全部問題,還有心理的疑惑,而不是僅僅治好白內障就大功告成。“醫生的任務絕不只是做完手術,還需要最大限度為患者考慮,爭取最好的術后效果。而這需要患者自己對疾病有一些理解,才能與醫生一起協同對抗疾病,優選自己的最佳治療方案。”所以趙陽開始創辦公眾號,進行深入的科普,希望幫助患者學習和了解疾病,知道自己有哪些選擇,避免因為自己不知道,或者醫生沒告知而后悔。而這也讓趙陽做出了一個與大多數醫生不同的決定——將自己的微信提供給每一位患者。
希望能夠給患者更多的選擇空間,發揮出每一只眼睛最大的潛力,也希望擁有更好的技術推廣空間,這讓趙陽逐漸萌生了離開公立醫院、獨立創業的想法。
趙陽是一位會給每一位患者微信的醫生,也犧牲了大量個人時間與患者交流、答疑解惑。“大量的患者都會問到一個問題:孩子近視怎么辦?”國家確認近視為一種“可防可控,但不可治”的疾病,但真正的控制談何容易。一個尷尬的事實擺在眼前:眼科醫生孩子的近視率并沒有低于平均水平!這說明即使身為眼科醫生,也鮮有辦法能夠阻止自己孩子的近視發生。
隨著可愛的女兒進入學校,趙陽也與大量家長一樣,陷入了對女兒視力的焦慮。“我家沒有近視的遺傳,但現在的學業壓力和用眼強度,她近視的風險極高。”雖然用奇妙的術式、優秀的技術為無數人帶去光明,但面對近視時趙陽感到了一絲無奈——沒有稱手的兵器與近視戰斗!“現有的手段就是近距離用眼控制和戶外活動。醫生手段有限、效果欠佳,除了配框架鏡、角膜塑形鏡等已經近視才能使用的方法,幾乎沒有什么預防的手段,家長質疑失望是非常常見的現象,這讓許多眼科醫生也十分沮喪。”
感到焦慮和無力的趙陽將目光投向了科學的前沿,去搜尋學習了近十年最新的近視領域研究成果,數百篇的文獻、研究報道、數十部專著,趙陽發現,近十年來,新的發現非常多,但很多并沒有進入我國眼科醫生的視野。
歸其原因,還是近視這個領域“太小了”“太輕了”,雖然近視是個大事,但很少會有眼科醫生將其當作主業——近視其實是眼視光學的主業,而眼科作為臨床醫學,更加側重于疾病的治療以及手術,要不是近年來角膜塑形鏡興起,很少有眼科醫生將近視防控作為自己的主專業。趙陽一方面緊盯前沿進展,一方面也慕名向很多眼視光學專家學習。“最終發現很多臨床中的認識是錯誤的或是滯后的,很多好的有效的方法醫生不知道。”
“近視最近十年新的理念、新的證據、新的研究結果太多了,但是傳遞到臨床的非常非常慢,我希望我的努力能夠加速這個過程。這也是讓我最終選擇離開的一個原因,可以做出更多的嘗試和探索,用新的理念、方法來為孩子們的近視控制提供幫助。”
得益于白內障手術培訓與技術傳播,趙陽眼科科普內容的關注者中有數千位全國各地的眼科醫生,其中不乏高年資的專家。“我相信我的努力能讓更多前沿的內容被臨床醫生們知道,也能讓更多近視孩子得到更好的視力管理、治療。”趙陽充滿希望地說道。
趙陽是最年輕的手術量6萬例的眼科醫生,但面對海量的患者,趙陽也經常會覺得力不從心:“白內障可以說是以后每個人都有可能患上的疾病,發病率非常高,也在逐漸年輕化。”面對海量的病例,即使將現有稱職的1600名超乳白內障醫生翻倍也是杯水車薪。“我自己手術做得再多也只能解決一小部分問題。我的這些技術方法能讓許多醫生成為稱職的白內障手術醫生,也能讓許多人技術更好,患者也會因此受益。”白內障手術最大的學習門檻——失敗率高、練習時間長,在趙陽的技術面前迎刃而解。

2018年起,趙醫生創辦了“包薈”眼科手術培訓班,近乎公益性地為眼科同行們授課,期期爆滿。許多青年醫生順利邁入白內障手術的大門,而許多高年資的眼科醫生也通過趙醫生的講課邁過了多年過不去的坎。回憶起最開心的時刻,趙陽翻出了一位學員的聊天記錄,那位醫生在學習后成了當地縣里第一個能做好白內障超聲乳化手術的醫生,當地患者再也不用輾轉近百公里前往大城市就能接受治療重見光明,還有一名醫生聽完課不久,手術就從10分鐘/臺進步到4分鐘/臺,那一刻趙陽笑得特別陽光。
談及未來,趙陽充滿了期待。無論是在同仁繁重的診療工作中堅持,還是最后下定決心離開、獨立創業,在趙陽心中從未放下讓更多的患者接受更加優質的醫療初衷。自己能做的有限,就無私地傳播技術;沒有條件為患者提供個性化的醫療,那就去創造條件;前沿的技術進入臨床緩慢,那就去學去用,加速這一過程。這股子不甘人后的拼勁支撐著趙陽走過了初入醫學院的痛苦時光,也支撐他趟過每一個挫折,直到現在也支撐他鼓起勇氣離開打拼多年的同仁醫院,去追尋多年的醫學追求——我要讓每一只經我治療的眼睛實現最大潛力,也要讓更多的眼科患者最終受益。
同仁醫院的趙大夫脫離了同仁醫院這個光環,慢慢做回純粹的眼科醫生這一本來角色,精進手術,做好培訓。2021年,趙陽與幾位好友共同創業,創辦眼科醫院,將手術做精,細節做到極致,讓每一位患者的眼睛都能發揮出最大的潛力。手術技術傳播——“苞薈”培訓,也將在趙陽的打造下慢慢成為集“手術培訓班”“專利手術器械”“公益培訓與講座”“醫患溝通”“書籍圖文傳播”等多個方面于一體的白內障手術培訓體系,“我想也許有一天我們可以做到眼科手術培訓界的‘新東方,可以高效、高質地為大家服務。”這一天,并不會遙遠。
(編輯? ? 董? ? 玲、車? ? 翀、楊小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