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妙的護民策

●牧 之

京劇《徐九經升官記》中有一句著名臺詞：“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然為民做主，也要講究斗爭策略，運用智慧。宋董弅《閑燕常談》載：

“宋汝霖澤，政和初知萊州掖縣。時戶部下提舉司科，買牛黃以供在京惠民和劑局合藥用。督責急如星火，州縣百姓競屠牛以取黃。既不登所科之數，則相與斂錢，以賂上下胥吏丐免。汝霖獨以狀申提舉司，言牛遇歲疫，則多病，有黃。今太平之久，和氣充塞縣境，牛皆充腯，無黃可取。使者不能詰，一縣獲免。無不歡呼感戴者。”

政和（1111年-1118年），是宋徽宗的年號；惠民和劑局，是宋代官辦的藥材買賣與藥物制銷機構；牛黃，是牛膽囊的結石，可用于解熱、祛毒、定驚。其時蔡京弄權，國事日非。在戶部官員的操控與地方胥吏的動作下，“惠民”變成擾民，竟逼得“州縣百姓競屠牛以取黃”。須知那時的耕牛，對農業生產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而百姓一旦失去耕牛，其后果之嚴重，可想而知。

“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幸得能“為民作主”的掖縣知縣宋汝霖站出來抵制一些人上下其手的胡作非為，巧妙地化解了這場危機。

宋知縣的機智在于：你提舉司科的人不是打著“惠民”的旗號來干壞事嗎？那我就拿被朝廷粉飾的“太平”來說事，讓你不能反駁也不得反駁，噎得你連噴嚏也打不出一個來。最終，提舉司科只得免除了對掖縣的牛黃攤派。

后來，這個故事被明人馮夢龍收入《智囊》一書中。

（郝景田摘自《文史雜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