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公務員公共服務動機研究綜述*

西南民族大學公共管理學院 張璇

有關“公共服務動機”的研究已經持續了近20年，隨著全球化的發展和信息時代的來臨，政府行為模式與邏輯體系發生變化，政府管理亟需厘清傳統體制弊端，強化公務員公共服務動機，驅動公務員公共服務動機，對于政府效能提升具有重要作用。

一、公務員公共服務動機研究知識圖譜

基于CNKI核心數據庫，以“公共服務動機”為檢索詞，獲取精確文獻206篇。國內公共服務動機研究文獻中包含有效關鍵詞168個。表中展示了國內公共服務動機研究的前20位高頻關鍵詞（見表1）。高頻標簽詞主要是公共服務動機、工作滿意度、組織績效、公共服務等。圖1為國內公共服務動機研究圖譜。由圖1可知，國內公共服務動機研究已經展現兩大特征，一是對西方公共服務動機理論、價值內涵及測量工具等進行全面系統的引入研究，二是將公共服務動機應用于政府部門、公共組織開展實證研究，主要的相關性研究涉及公共服務動機與工作滿意度、組織績效、組織公民行為、組織承諾、建言行為、工作投入、創新行為等。隨著研究漸趨成熟，公共服務動機領域將會進入一個整合反思階段，一方面繼續對相關實際問題開展檢驗研究，進一步積累公共服務動機研究的中國案例，另一方面將對公共服務動機的內在意蘊、維度結構進行本土化的反思改造。

圖1 國內公務員公共服務動機研究的聚類圖譜

表1 國內公共服務動機研究高頻關鍵詞列表（部分）

二、公務員公共服務動機的概念內涵

公共服務動機（Public Service Motivation）作為公共管理學研究的熱門領域，強調在公共管理領域存在一種利他傾向的個人動機系統，這種動機系統重視對他人利益的關切且具有親社會傾向和利他偏好，這種存在于個體行為系統中的特殊偏好類型的工作動機，在公共管理學研究領域往往被稱為“公共服務動機”。學界關注了公共服務動機存在的可能性、理論價值和粗略的概念架構，并對公共服務動機涉及的一些價值理念進行了描述，包括公共部門職員的心理偏好、主觀傾向、對公共價值的追求、公共意愿、公共興趣等內容。把公共服務動機的早期研究進行整合分析，將散亂的、分散的與公共服務相關的研究聚合起來，形成了公共服務動機這一概念。公共服務動機的早期研究具有啟發性，但是并沒有強烈的明確性和指向性，重點研究公共管理者和商業管理者的區別。

綜合分析國內外學者的研究，他們主要從價值特征、個體、制度和倫理、綜合四個視角對公共服務動機進行了界定。

一是基于價值特征的傳統視角進行界定。這一視角強調公共服務動機和其他的利他主義動機、與工作有關的偏好和親社會行為是等同的。二是基于個體的視角進行界定。這一視角從個體主義出發，認為公共服務動機的概念應當體現出個體傾向的特征和差異。三是基于制度、道德的視角來進行界定。這一視角將公共服務動機納入組織制度和道德環境中來，并將其視為公共部門中不可缺少的道德元素。四是基于整合視角來進行界定。在公共服務動機概念化的過程中，必須將各種與公共服務動機相互關聯的組件納入進來并進行概念化，組織身份也被加入進來作為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

總的來說，基于不同的研究視角和研究側重，PSM出現了各種各樣的概念內涵。任何一個理論研究的初期，其概念往往是通用的和簡化的，隨著理論研究的深入和發展，越來越多的相關因素被融入研究中，一方面極大地推動了公共服務動機研究的發展，另一方面，越來越多新的要素的加入使得公共服務動機的概念必須不斷更新，其穩固性有所減弱。

三、公務員公共服務動機的維度與測量

（一）公共服務動機的維度

一是基于公共服務動機的概念和核心特征的角度進行維度劃分。組織成員個體存在著不同的公共服務動機，并將其概括為四種導向，分別代表公共服務的一種獨特觀念，即樂善好施者、共產主義者、愛國者和人道主義者。也有的將公共服務動機劃分為三個維度：對公共政策制定的吸引力、對公共利益/公民義務的承諾、同情。

二是基于普遍或全球意義的角度進行維度劃分。大量公共服務動機的維度劃分都基于Perry最初開發的40個子項目，或從中抽取符合自己研究的部分來構建新量表，但是基于環境、組織和文化的差異，仍然有必要從全局意義上對公共服務動機進行新的維度劃分。這種劃分強調，公共服務動機已經從傳統的根植于公共組織和公共機構向“為社區公民的利益服務的一般利他動機”轉變。有學者對近20年來公共服務動機維度劃分和測量的研究指出，公共服務動機維度劃分必須重視全球化的視角，并積極考慮其與其他變量的復雜相關性。

（二）公共服務動機的測量

對公共服務動機研究的一個重要問題就是測量，目前公共服務動機的測量主要分為兩種路徑：間接測量和直接測量。

一是間接測量。這一測量將公共服務動機視為可以用多個項目測量的一維結構，由于公共服務動機是一個復雜的有機體，因此它往往受到許多其他因素的影響，這也增加了對其進行測量的難度，因此許多學者采用間接測量法對公共服務動機進行測量，即通過測量與公共服務動機直接相關的變量或行為來測量公共服務動機。二是直接測量。直接測量是以公共服務動機的概念維度為依據，構建公共服務動機測量量表，它將公共服務動機視為一個更復雜的多維結構，由多個子尺度組成。

四、公務員公共服務動機的變量分析

前因變量是指對因變量造成影響的因素。學者研究證實，公共服務動機受到諸多因素的影響，涉及面較廣。（1）個體層面。主要包括年齡、教育程度、少數民族地位/種族、工作等級/管理水平、工作年限或公共部門經驗、角色狀態（沖突和歧義）、信仰、員工對組織的看法、政治態度、家庭生命周期狀況（如婚姻狀況）、基本心理需求滿意度等。（2）組織層面。總結起來，影響員工公共服務動機的組織因素包括工作地點（如將公共或非營利服務與其他工作進行比較）、員工—領導關系、組織任期、工資/收入、工作屬性（如任務反饋和變化）、家長或組織社會化、協會或工會會員、志愿服務、人力資源管理實踐、專業鑒定、組織承諾、組織文化、繁文縟節、外部獎勵偏好等。（3）其他層面。包括社交資本、國家失業率、工作超負荷、部署戰爭和工作困難。不同的學者從不同的橫截面來研究公共服務動機的前因變量，但是還沒有形成系統的邏輯體系。

結果變量是指因變量能夠影響干預的因素。基于對大量公共服務動機的實證研究分析，指出最受關注的公共服務動機的結果變量共包括四組，即工作滿意度、職業選擇或就業部門、個人和組織績效、組織承諾和工作承諾。另外，一些結果變量是未來的研究方向。包括公民參與、繁文縟節、志愿行為、舉報等。

五、小結

總體而言，我國公務員公共服務動機研究取得了較好的發展，但是也面臨許多挑戰。在研究中，呈現出兩極分化的趨勢，或者是過多地強調測量，或者是缺少對測量的關注。基于公共服務動機研究進展和研究理論存在的不足，在未來的研究中，必須重視從環境層面入手來研究公共服務動機，同時使用實驗設置和實驗來確定PSM的一些基本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