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日學 張仕寬
吉林建筑大學(130000)
現代建筑中的“有機建筑”認為每一種生物所具有的特殊外貌,是由其能夠生存于世間的內在因素決定的。設計出的每一個建筑,都應該根據各自所特有的客觀條件,形成一種新理念,并把這個理念由內到外,貫穿于建筑的每一個局部,使之互相關聯,成為整體不可分割的組成部分[1-2]。
哈林的有機建筑是典型的以直觀回應的方式來構建空間。其所秉承的客觀是用科學的方式來架構、分析所做的內容,而建筑中的“直觀”是用必然但具有分析性的方式來回應周邊狀態,其是一種感覺,這種感覺是需要人們在現實空間體驗中養成的。哈林所認為的有機論是來源于自然的,是由基地、土壤、陽光、氣候、材料等環境因素以一種相對直觀的方式產生的[3]。
位于德國北部呂貝克附近的一組農莊建筑摒棄了完整幾何的形式、構圖以及比例。從平面看非常不規整,甚至有很多地方單看平面圖根本無法解讀,但實際走進空間中才能發現其是在對周邊進行一一的回應,是一個二維到三維的空間思維轉變的過程。建筑平面形式是按照牛群的生活習性和群居方式設計出的。牛棚的整體布局呈紡錘狀。中心是公牛的位置,一個牛群當中的公牛是處于統領地位,因此哈林將公牛所處的棚屋放在了中軸線上,在形式上反映了這一氏族關系。而東北角的區域是小牛舍,之所以被設計成半圓形,是由于小牛在生長過程中會經常打架,而圓形能夠最大程度避免小牛受到更多傷害。牛棚頂的設計是采用傾斜的方法。①下雨天雨水可以順著瓦楞傾斜流下;②從上面投放草料可直接進入食槽;③傾斜的屋頂能改善屋頂上部的空氣流速,形成一定的壓強,讓棚內的氣體可以快速排出。
建筑立面多使用木頭、磚、玻璃等材料,清晰的體現了有機的理念。突出的磚條,不僅是為了豐富立面造型,還是為了防止牛車在轉彎時碰壞墻面而設置的。通過這種以直觀方式構建空間的同時也更能引起共鳴。
阿爾托一生都在倡導為人而設計,主張設計應切實從用戶體驗出發而非設計者的主觀印象。他的設計不同于大工業時代下的機器產物,而是將現代主義的理性與納維亞地區的浪漫融為一體,給人以溫和親切之感,形成了風格獨到的現代主義設計風格。并且希望建筑能夠與自然產生對話并融合,順應人性和外在的自然環境,尊重材料原有的質感。用自己的強大意志與大自然產生直觀性的回應[4-6]。
1939年紐約世博會芬蘭館由包豪斯為首的現代主義思潮對于阿爾托的設計理念產生深遠影響。出于對芬蘭本土文化和自然環境的熱愛,阿爾托不僅是為了簡單迎合使用者對于空間的使用需求,而是將自然元素加以融入到建筑的內外,使自然真正成為設計的一部分。這種與現代主義間的交錯和抗爭,使阿爾托可以多重定義包豪斯的國際風格,并完成了現代主義的人性化轉變——從機器住宅到自然有機。
與巴塞羅那世界博覽會的幾何平面所展現出的現代感不同,在紐約世界博覽會上芬蘭館的設計中,木飾外立面曲線環繞在整個花園周圍,內部多采用縱向柱形木材,對所組成的風景進行裝飾,溫柔多變的曲面猶如芬蘭的海岸線,表現出了現代主義的理性與自然地域的感性相結合的美好狀態。
設計自然溫和且充滿人情味,與主流的機械主義形成鮮明的反差。而形成這種反差的最主要原因,是二者對于自然的理解不盡相同。后者推動了德國等工業大國的快速發展,而阿爾托所代表的則是為自然而創作,通過創作與自然相融合的普世精神[7]。
漢斯·夏隆是一位通過有機理論來指導自己空間設計的建筑師,在其的理念中,建筑的造型是源于內部的功能,與阿爾托的理念不同。夏隆所談到的機能則是其功能本身,與庫哈斯的理念相近,通過內部功能的相互疊加形成最終的外部形式[8]。
德國愛樂音樂廳建筑底層是一個白色的大基座,上層是一個有許多尖角的量體。一種從內部爆發出來的一種形式狀態。音樂廳的空間層層疊疊,具有各種不同的功能,樓梯也是非典型音樂廳的環繞形式。觀眾席和天花板采用錯落方式,極具整體感,形成流動空間的形態。上層的觀眾席及中心舞臺空間,將流動狀態換成“簡潔”的狀態,讓所有的視線與聲音都向中心集中。無論坐在哪里,都能夠有極好的觀賞體驗,具有極強的向心性。而頂部各不同的“尖角”就是內部各種不同階梯的面向,幾個其他的功能被撇到室外,形成幾個外面看起來突出的部分。其剖面空間(如圖1所示),與羅馬斗獸場十分相似,下層迷宮似的流動空間,一層層不同的階梯所產生的“中心性”視覺讓整個音樂廳完整的展現出由內而外堆積而成,底層空間與上層體量的對比關系,中部層疊錯落的空間,與早期有機建筑師有異曲同工之妙。音樂廳最核心也是最精彩的空間是中心的舞臺。天花板、光線、聲系統都被精心設計,空間內的每一個角落都向著中心的舞臺,視覺和聽覺相互整合,上下空間產生強烈對比,室內的每一個細節形式都來自于對線條的敏感度,對所需要的視覺空間有絕對的控制力[9-10]。

圖1 音樂廳剖面
在現代建筑的發展思潮下,建筑運用有機主義的手法巧妙地解決了“建筑與自然對抗”的問題。在此過程中,既吸收了現代主義理性的一面,又保留了有機主義感性的一面。與中國傳統古典元素的表面形式簡單地堆砌在現代建筑當中,形成了鮮明對比。而在經歷了試驗與探究后,建筑師更應在關注自然化人性化的同時,辯證的看待現代主義當中的有利部分,將兩者有機的結合在一起,并正確的運用于未來的設計當中,讓建筑真正的實現與自然相契合。而這才是有機主義理念中最值得借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