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浮山的天空

程向陽

1

荔枝熟了。鶯飛草長

羅浮山下杜鵑啼血。遙望也是堅守

宛如東江縱隊的戰(zhàn)士

蜂擁而至。惠州、博羅到處都是戰(zhàn)場

廣闊天地，星星之火可以照耀中國

被歷史印證的再次被文字抒寫被情感抒懷

2

臨水而居。槍炮聲吶喊聲闖入之時

正是血色黃昏。萬物的倒影

有時安詳，有時靜美

心中磨了多年刀的人

手起刀落。

一招一式都舉重若輕

3

這是高度。你我無法抵達和超越

斬日寇，揚國威，斃頑敵

轉(zhuǎn)戰(zhàn)海豐打游擊，一寸山河一寸血

再多的文字也難敘述當(dāng)年

比如刀光劍影，比如誓死捍衛(wèi)

很多人沒有走到今天

很多人沒有走到一起

4

如今。羅浮山很小

小到游人魚貫而入，秩序井然

一條幽靜的小道通往葛洪紀(jì)念館

一棵青蒿喚醒了一個時代

而歲月如此艱辛也傲然

它打造鋼鐵和執(zhí)念

也鑄就信仰與輝煌

5

還有什么不能打開你

沿著青石路一直走，日子斑駁如舊念

我很難找到當(dāng)年東江縱隊勇士們鏗鏘的腳步

僅能在紀(jì)念館里瞻仰

比如殘缺的旗幟，比如槍炮和滴血的文字

在你們曾經(jīng)戰(zhàn)斗過的地方

我們重溫入黨誓詞，仰望歷史的天空

依稀可見你的母親在油燈下，納鞋底

淺叮嚀。一只貓趴在她腳下

慵懶而放松。芒種剛過

抬頭看一小片天空

有時陰霾密布。有時藍(lán)得一貧如洗

6

與我一道前往羅浮山的人

一半緬懷先烈，一半貪戀眼前美景

一束百合掛在廊橋，奉命迎接我們

依稀有槍聲、吶喊聲、水聲，不絕于耳

舍生忘死的表白，如叮嚀，如祈福

熱愛和敬仰，往往一起堅守

7

等到東江斷流，紀(jì)念館的先烈們開始說話

等到海枯石爛，槍炮停止思想

在羅浮山下休養(yǎng)生息

靜聽蟲鳴、鳥叫。風(fēng)聲吹走喧囂

來自羅浮山，來自大自然

抑或我體內(nèi)激蕩的一部分回聲

宛如湮沒在歷史里的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