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天使的模樣

何芳莉

儼然是秋天了——開學了。又迎來了一年級的新生。一年級的孩子，小小的個頭，亮亮的眼睛，就像小天使。我喜歡孩子，在我眼里他們就是天使。我每天早早地在教室迎接一年級的小天使，忙著和他們打招呼，記住他們的長相和名字。

班里有個說話聲音像叮當貓的孩子

每天早讀時間，我都會帶著孩子們朗讀《日有所誦》，孩子們覺得這是件美妙的事情。正讀到兒歌《螢火蟲》，坐在前排的小男孩突然舉著小手說：“老師，我爸爸帶我去鄉下抓過螢火蟲。”“你的說話聲音怎么這么像叮當貓？難道你是叮當貓？”鄰座的小女孩脫口而出。很快全班孩子和我都注意到了他每說一句話都帶著這種腔調。

下課我把他叫到身邊聊天，才知道他爸爸每天給他看叮當貓的動畫片。看來他的爸爸從來沒有關注過這個問題。

課間不停地收到孩子們的投訴

“老師，他拉我的辮子。”“老師，他扭我的胳膊。”我一看，女孩的胳膊竟然被扭出了好幾塊淤青。天哪，這哪還有一點天使的模樣，簡直是我們班的小魔頭。我平靜地說“你覺得，這樣做同學會疼嗎？”“嗯，嗯，我覺得吧不太疼，因為我不怕疼。”他支支吾吾地給自己找理由。我接著問“那好好做游戲玩，和扭別人玩，你覺得同學會喜歡哪個你？”“好好做游戲的那個。對不起。”他開始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老師，他踩著凳子趴在欄桿上了。”“老師，我們讓他下來，可他不聽。”一群孩子嘰嘰喳喳地告訴我班里發生的大事。當我匆匆跑到教室外面的大通道，見他借著凳子趴在欄桿上，兩只腳還在那里晃悠。我握著他的胳膊說：“我們不會魔法，這樣做很危險。”他側過臉，一副無所謂的神情說：“哼，我怎么沒覺得危險？”唉，看來在他的字典里就沒有怕這個字。我心里真是格外的擔憂。

果然，好不容易盼來最后一節體育課，剛想喘口氣，電話鈴就響了。“你們班有個男孩體育課排隊非要去踩水坑，怎么都講不聽。衣服鞋襪渾身全濕了。”體育老師無奈地打來電話。深秋的天氣，這樣的狀況不感冒才怪。我馬上打電話聯系家長，半小時后他爸爸匆匆趕到帶來了干凈的衣物，幫他換上。

交流中的插曲——動手打孩子

這時已是放學，于是我主動說要和爸爸聊聊。因為孩子要到對面的美術培訓班報名，交流的地點就尊重他爸爸的意見，在美術培訓班一樓。一個小時20分鐘的交流里，發現他爸爸是一個不善言談的人。當我描述完孩子的這些情況后，他爸爸表達得最多的就是“我也沒有辦法。”在交流中，我了解到他是早產兒，家里還有上中學的姐姐和哥哥，因此家里格外寵愛，在我看來是有些溺愛。媽媽脾氣比較暴躁，動不動會出手打孩子，因此孩子也皮了，不怕人了。在教育上他們夫妻兩個意見也不統一。

和他爸爸正說著話，孩子下課了。在樓梯上來來回回不停地跳。輔導老師看著一臉擔憂，可能礙于他爸爸的面子，一直沒敢批評。他爸爸也并沒有阻止孩子做危險動作的意思。直到孩子突然走過來，抓住桌上一瓶喝剩下來的可樂就往嘴里送的時候，才去阻止。“這是別人喝剩的，不能喝。”“哼，我就要喝。”他和爸爸說話的口氣和在學校與老師、同學說話的語氣是一個腔調的，不屑一顧的感覺。說著就把可樂瓶送到嘴邊。“啪！”一巴掌重重地拍下來，孩子竟然沖上來和爸爸扭打起來。父親的威信，在他心中分明是沒有的。我瞬間聯想到他的家庭生活環境，每個孩子來到這世界上本是天使，是他生活的環境讓他漸漸失去了天使的模樣。

幫助找回天使本該有的模樣

風波平息，我幫忙安撫好孩子。他說：“老師，對不起。難怪他回家說很喜歡你。我們不會像你這樣和孩子說話。”他停了停，又說：“老師，我真的沒辦法。”他向我傳遞的是無奈，不，更準確地說應該是無助。“只要你信任我，我可以幫助你。”我非常誠懇地說：“孩子還小，轉變也會很快的，我們要有信心。”我告訴他，我們既然把孩子帶到這個世界上，就要好好地愛他，正確地愛他。“一個才七歲的孩子，脾氣倔強，缺乏規則意識，聽不進父母、老師的話。我想你們夫妻兩個也一定很是擔憂。”他爸爸聽了說：“是的。”

那天我和他爸爸一直談到夕陽西斜。我善意地提出：要想孩子改變，我們父母首先要學習怎么當個好父母，我會盡力幫助孩子，請他也別放棄對孩子的幫助。都說孩子是父母的影子，他現在愛欺負人，可能背后的動機是想交朋友。父母要以身作則，首先要改變自己，用“溫柔而堅定”的語氣和孩子交流，而不是“暴力的方式”。孩子生來都是很有靈性的，是天使一樣的純潔的，我們可以重新幫助孩子樹立規則意識。

以后，孩子不像往常一樣最后進教室，早早地來到教室早讀了。我及時拍下視頻傳給他爸爸，并獎勵他當天可以幫助大家擦黑板，因為在我們班為大家服務是一種榮耀。他能克制自己遵守課堂規則，就獎勵他來當分餐助手……漸漸地同學也夸他有進步了，也愿意和他玩了。有一天，他突然地大聲說：“我太喜歡這個班級了，我太喜歡大家了。”那一臉燦爛的小模樣，分明就是一個可愛的小天使！

漸漸地我發現，檢查背誦他總說：我爸沒告訴我這個作業，或是太晚了我媽媽叫我不要做了。（其實一年級的孩子，我只給他們布置一兩樣朗讀、背誦兒歌的作業）上課不聽課，隨意下位置;在桌面、書本上亂涂亂畫;位置周圍常有物品掉落;作業總是要叫到老師邊上看著寫才能完成;要去欺負周圍的女孩子。很快同學都不喜歡和金同學交往。甚至連別的家長都知道了這個表現很特別的孩子。

新平氣和，溝通孩子現狀

要想讓孩子盡快適應小學生活，改變現狀，家長的支持是不可或缺的。撥通金同學爸爸的電話，告訴我要去他家家訪的意圖。爸爸說就約在學校門口的美術培訓班見面，一是考慮自己家住在城的另一頭比較遠，再是正好孩子放學想去對面的培訓班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