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特魯德·卡塞比爾攝影大師鏡頭下的極致母愛

崔霽云

Adoration，1897年

格特魯德 · 卡塞比爾（Gertrude K?sebier，1852-1934 年）美國很有影響力的攝影師，也是近代從事攝影的女攝影師中取得突出成就的一員。她最出名的是對母性的細致描寫，同時她也是具有巨大影響力的“攝影分離派”（Photo-Secession） 的創始人之一。她極力推廣攝影藝術，希望攝影可以成為女性選擇的一門職業，從而使得女性攝影師得到更多的尊重。

格特魯德·卡塞比爾（GertrudeK?sebier）是19世紀末初最偉大的攝影家畫家之一，她通過結合自己對美的敏感，直言不諱的性格和優秀的商業頭腦，使得她在藝術和商業上都取得了成功。

自1839年攝影作為一種媒介被發明以來，女性就一直參與其中，不同于畫家和雕塑家，成為一名攝影師并不需要專業正規的學術訓練。攝影更像是寫作，只需要你有天賦，耐心和好學的心，此外只要你可以負擔得起攝影器材，你就有機會成為一名攝影師。在十九世紀中期，攝影仍然是繁瑣而混亂的領域，很少有女性作為專業的攝影師出現，就只有像著名的英國女攝影師茱莉亞·瑪格麗特·卡梅倫這樣富裕的女性才可以將攝影作為事業。

十九世紀八十年代末，格特魯德·卡塞比爾開始給家人拍照。那時已經有干版和手持照相機了，讓攝影變得更普及。當時的媒體也在刊登文章和廣告鼓勵女性拍照，到1900年，為了娛樂或是賺錢的女性攝影師數量激增，攝影師格特魯德·卡塞比爾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另外格特魯德·卡塞比爾備受矚目的還有一個身份，她是著名“攝影分離派”的一員，偉大攝影師阿爾弗雷德·斯蒂格里茨（美國現代攝影之父、寫實攝影的先驅者）的同事，她以擅長拍攝母親和孩子的照片聞名于世，又以細膩的構圖和色調喚起人們對人物的感情。在二十世紀初，格特魯德·卡塞比爾的一幅相片就賣出了100美元的天價。

Mrs. Ward and Baby，1903

1852年5月19日，格特魯德出生在美國愛荷華州得梅因堡的一個小木屋里，起名為格特魯德·蒙西·肖·斯坦頓。1859年科羅拉多淘金熱期間，斯坦頓一家搬到了相對繁榮的城鎮。

1874年，22歲的格特魯德從上一段戀情的陰霾中走出來后，嫁給了愛德華·卡塞比爾，一個來自德國貴族家庭的外貿商人。這段婚姻為她提供了殷實經濟基礎、一個家、一個兒子和兩個女兒，但伴侶的陪伴卻比她想要的要少得多。以至后來，在她的整個職業生涯中，她對母親的形象充滿了理想主義，但對婚姻生活卻無話可說。

在1913年的《紐約時報》（NewYorkTimes）一篇鼓勵女性從事攝影職業的文章中，格特魯德回憶道：“孩子出生后，我決心要學會使用畫筆。我想用某種方式來記錄他們可愛的小臉，所以我去了一所藝術學校（實際上是兩三個學校），但我很快發現，藝術是漫長的，而童年是短暫的，在我學會畫肖像之前，孩子們已經失去了他們的娃娃臉，所以我選擇了一種更快的媒介。”

這種對成為攝影師的解釋可以讓她受到女性的喜愛，并消除維多利亞時代的男性可能感受到的來自一個女性與非家庭成員交往的威脅。所以，格特魯德的攝影生涯是從藝術開始的，而不是商業。

1895年，格特魯德的丈夫病重，家庭經濟變得拮據起來。此時，格特魯德已經成了一名肖像攝影師，僅在1896年她的學徒生涯中，便創作了150幅布魯克林社會名流的肖像照。后來，雖然她的丈夫恢復了健康，并重新開始工作，但格特魯德沒有停下自己獨立賺錢的腳步。

The Manger， ca.1899

The Clarence White Family in Maine，1913

19世紀90年代，像大多數追求事業的女性一樣，格特魯德在布魯克林的家中開設了她的第一個工作室。不久，她就把業務轉移到了曼哈頓第五大道的新興高檔購物區的“女士一英里”。她將自己的工作室定位為藝術攝影工作室和高端商業人像工作室，用簡單的工藝美術風格布置了這間工作室。她的宣傳力度也剛好能提醒潛在客戶，但又不至于太過商業化。

格特魯德以熱情好客而聞名，她的熱情好客不僅惠及了藝術系的同學、教授以及其他藝術家和攝影師，也促進了她的事業發展。

Gerson Sisters，1906

Miss N （Portrait of Evelyn Nesbit），1903

1898年6月，格特魯德向“現代攝影之父”阿爾弗雷德·斯蒂格里茨（AlfredStieglitz）征求戶外攝影方面的建議。雖然才華橫溢的阿爾弗雷德·斯蒂格里茨出了名的難搞，但格特魯德還是依靠她與生俱來的藝術天賦及他們共同的德國文化背景而得到了認可。從1898年到1912年，格特魯德與阿爾弗雷德·斯蒂格里茨及其他藝術攝影師保持著密切聯系。

阿爾弗雷德·斯蒂格里茨和他的許多同時代男性認為，藝術家和專業攝影師是相互排斥的，但對于同時代女性來說，她們并不認為是二元的，其中許多女性習慣于超越社會期望（例如將家庭和工作室定義為婦女領域）。弗朗西絲·本杰明·約翰斯頓和格特魯德·卡塞比爾就完美彌合了藝術與商業之間的鴻溝，在商業和攝影藝術上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就。

當然，要使攝影有利可圖的女人必須具備個人素養、良好的常識、無限的耐心來承受無休止的失敗、同樣無限的機智、良好的品位、敏銳的眼光以及對細節的天分和勤奮的天才。此外，她還需要培訓、工作經驗、一些資金以及開發的領域……

任何具有正常才智的人都可以制作成千上萬張照片，但是要給固定的攝影圖像賦予藝術價值，就需要想象力和藝術品味，更需要對美的真正鑒賞所隱含的一切。很顯然，格特魯德·卡塞比爾完美地具備了這一切。

Amos Two Bulls， Dakota Sioux Indian，1900

The Gerson sisters posed on a sofa in theirCrinoline Ball costumes. New York City，1906

Mrs. Beatrice Baxter Ruyl and Infant，1905

看格特魯德·卡塞比爾的肖像畫，有一種直接的感覺撲面而來，可能是一種真實的表情，一個眼神，一個古怪的微笑。面部在沉靜時基本上是可移動的，而不是靜止的。雖然這些照片仍與即將到來的“即時攝影”相去甚遠，但它已經開始具有我們今天認為理所當然的即時特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