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淇琳
讀到唐代王昌齡的《宿裴氏山莊》——“靜坐山齋月,清溪聞遠流。”喜歡“靜坐”這兩字,有一種任外界人潮擁擠,我自覓一段清幽時光,沉淀自己,靜待花開的意境。
一次回家途中,公交車壞在半路,只好徒步前行。路的轉角,有一團花色躍入眼簾,旁邊的墻上掛著一個樸素花插,上面寫著個“陶”字。走進去,原來是一家陶作坊,人立在一件件粗陶前,感覺時光靜謐,心靈隨之安靜下來。
友人居處養著一盆佛手,澄黃明亮,為他的老屋添色不少。屋里是一桌一椅,一窗一草,一茶一盞,無多少閑物,看似素凈,實則蘊藏美感。友人拿出一坨老茶,敲開一角在茶壺里泡開,茶香、佛手香彌漫老屋,人與一枝一茶一香寧靜相依。
喜歡林徽因的《靜坐》:“冬有冬的來意,寒冷像花,花有花香,冬有回憶一把。一條枯枝影,青煙色的瘦細,在午后的窗前……就是那樣地,像待客人說話,我在靜沉中默啜著茶。”
人一生總有浮躁上頭時,我們無須千山萬水去尋找清凈地,只需于一個清晨,一間陋室,一書一茶,無事此靜坐,平平常常事。
無事此靜坐,是于時間的無涯里放下塵世的欲望,放下心中的執念,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以靜養靜,不為名利所累,不為俗事所擾,處變而不驚,淡定而不動。
無事此靜坐,是一種生命的修行,是于喧囂中把自己繡進山水里,紋進筆墨間,心靜了,山河自靜。
無事此靜坐,明月照心間。
編輯/纖手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