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滿,左洪振,陳少華,宗卿惠
(吉首大學商學院,湖南 吉首 416000)
產業集聚是指相同類型的產業在特定的空間地理區位上匯集,同時伴隨著產業資本要素不斷匯聚和經濟快速增長的一種經濟現象。旅游產業依托其低投入、高回報的經濟效應,已然成為國內經濟增長的引擎產業。旅游產業具有產業關聯密切、涉及范圍廣泛、行業界限不清晰等特點,在地理空間上極易形成產業集聚。因此,研究旅游產業集聚與旅游經濟之間的關系,對維持區域旅游經濟和旅游產業的穩定發展具有重大意義。
在對旅游產業集聚和區域旅游經濟的關系研究中,Lafferty等[1]通過對區域內旅游產業集群的研究詳細論述了產業集聚對旅游經濟的影響途徑。Julie[2]則基于波特鉆石模型指出培育區域旅游經濟競爭力優勢的路徑是發展旅游集群。劉佳等[3]基于空間計量的研究視角考察了中國31個省級區域旅游產業集聚與旅游經濟增長的空間關系。劉燕等[4]對內蒙古呼包鄂城市群的文化旅游產業的集群研究指出產業集群化有利于區域文化旅游產業發展。王兆峰等[5]通過對湖南武陵山區的旅游產業集聚程度的測度與區域旅游經濟發展指標的量化,實證得出旅游產業集聚在一定范圍內促進了當地的旅游經濟發展。
在旅游業脫鉤效應的研究中,學者較多關注的是旅游經濟和碳排放領域。如張廣海等[6]基于旅游節能和減排彈性指標,分析了2003—2012年中國沿海區域旅游業碳排放與旅游經濟發展的脫鉤關系。王凱等[7]運用脫鉤理論估算了1991—2010年我國旅游業的碳排放量,并分析了旅游經濟增長與碳排放之間的關系。學者對旅游業產業集聚與旅游經濟之間的關系經濟研究較少。因此,本文以湖南省14個地級市(州)作為研究對象,運用區位熵方法測算旅游產業集聚水平,借助Tapio脫鉤模型對旅游產業集聚與旅游經濟的關系進行實證分析,以期全面了解湖南省各區域旅游產業的發展狀態,為區域內的旅游產業
良性發展提供幫助。
1.1.1 旅游產業集聚的測算方法
在區域經濟研究中,區位熵法可以衡量產業在區域內的相對集中程度。因此,本文選擇區位熵作為研究測算方法,具體公式如下:

式(1)中,LQi為旅游產業集聚度,ei表示的是區域內i指標的數值,Ei是全國范圍內i指標的數值。LQi取值范圍為LQi>0。當時LQi<1,表明區域內產業集聚程度較低,集聚效果低,處于相對弱勢地位,未形成產業集群。LQi≥1時,表明區域內該產業集聚程度較強,集聚效果明顯,處于強勢地位,該產業具有較強的競爭力和強大的溢出效應,形成了產業集群。
本文選取區位熵系數模型來測算湖南省各地級市(州)旅游產業集聚程度,地區以及產業領域都已確定。根據區位熵公式,即有:

1.1.2 旅游業產業集聚與旅游經濟脫鉤效應測算
“脫鉤”一詞最初源于物理學,是指兩個或多個物理量之間由相互關聯到逐漸分離,變量之間的作用力由強到弱的過程。本文基于Tapio模型分析湖南省各區域內的旅游產業集聚水平與旅游經濟增長的脫鉤狀況。其具體測算公式為:

式(3)中,e表示旅游經濟增長與旅游產業集聚水平之間的脫鉤彈性系數,LQ表示旅游產業集聚度;I表示旅游經濟水平(本文用旅游收入代替),△LQ/LQ為旅游產業集聚水平增長率,△I/I為旅游經濟水平增長率。
根據脫鉤彈性系數的差異,劃分脫鉤狀態類型,具體的判斷標準,如表1所示。

表1 Tapip脫鉤指標的等級與彈性值
本研究選取的時間跨度為2008—2018年,選取的對象為湖南省14個地級市(州)。研究基于的原始數據來源于《湖南統計年鑒》及湖南省各市(州)每年度的統計公報。
以湖南省14個地級市(州)的旅游總收入及地區GDP數據為基礎,計算出各市(州)的區位熵,如表2所示。
根據表2可以得出以下幾點結論。

表2 2008—2018年湖南省各區域旅游產業集聚度
1)2008—2018年,各市(州)的旅游區位熵主要呈小范圍波動,表現出平穩發展的態勢,整體來看,各區域旅游產業的整體集聚水平有明顯的提升,總體上各區域旅游產業的集聚程度處于一個極不均衡的狀態。
2)區位熵較高的地區主要是旅游勝地,旅游業是當地的支柱產業。2008—2018年旅游產業集聚特征明顯的是張家界、湘西,這兩個地區一直都是湖南省內知名的旅游勝地,其對應的區位熵指數也處于最高梯隊,已成為湖南省旅游產業集聚的增長極;處于低水平梯隊的為邵陽、常德,這可能與該區域旅游資源稟賦及基礎設施息息相關。其中,長沙、張家界的旅游產業區位熵表現出明顯下降趨勢。原因可能是長沙作為湖南省的省會,在經濟不斷發展的過程中,其產業結構也在不斷地調整,旅游產業占的經濟比重降低,且其旅游景區多為社會效益型,旅游帶來的門票收入低。其次,省內其他地區基礎設施的完善,使長沙作為旅游交通集散地的功能減弱,導致長沙旅游產業區位熵不斷下降。而張家界旅游產業的區位熵下降是由于張家界的旅游產業集聚水平已經處于一個較高水平,很難再繼續增長;同時,隨著張家界經濟的不斷發展,張家界其他產業的發展,影響了旅游業在當地社會經濟中的地位。同時,鳳凰古城等周邊旅游目的地的開發對張家界起到了明顯的分流作用,最終表現出旅游產業區位熵下降的趨勢。
3)2008—2018年間,雖個別市(州)旅游區位熵呈現出上升或下降的趨勢,但總體上湖南省各市(州)旅游產業區位熵呈現上升趨勢,到2018年,旅游產業集聚度超過1的地市(州)有8個,這表明湖南省內旅游產業已有較高的專業化水平。
基于脫鉤模型的公式和具體的統計數據計算出2008—2018年湖南省14個地級市(州)的旅游產業集聚與旅游經濟增長之間的脫鉤指數,并依據表1脫鉤彈性的劃分標準,劃分我國旅游產業集聚與旅游經濟增長的脫鉤類型,如表3所示。

表3 2008-2018年湖南省各區域的脫鉤類型
由表3可知,2008—2018年,湖南省各市(州)旅游產業集聚水平與旅游經濟水平之間的脫鉤狀態呈現強脫鉤和弱脫鉤兩種情形,這是由于旅游經濟水平穩定增長,旅游產業集聚水平增長率出現負增長,且兩者間的脫鉤指數小于0.8。
1)近十年來,湖南省的脫鉤類型以弱脫鉤為主,即旅游經濟水平增長速度大于旅游業集聚水平增長速度,處于弱脫鉤狀態的區域從7個增加到了10個,整體來看,旅游產業集聚水平和旅游經濟水平得到了發展。
2)從區域來看,長沙處于強脫鉤狀態,即旅游經濟增長的同時旅游產業的集聚水平降低,原因可能是長沙作為湖南省政治經濟中心,產業結構在不斷地調整,旅游產業在經濟中的重要程度逐漸降低,其他產業得到發展,導致旅游經濟增長的主要來源不再是旅游產業集聚所帶來的溢出效應。張家界大部分時間上也處于強脫鉤狀態,原因可能是隨著經濟的發展,張家界旅游產業集聚水平已經到達了瓶頸狀態,很難再得到增長,甚至會出現負增長;同時,旅游經濟的增長并不能帶來旅游產業集聚水平的提升。湘西和懷化處于弱脫鉤狀態,即旅游經濟水平的增長速度高于旅游產業集聚水平的增長速度,這是由于湘西和懷化經濟增長的主要支柱產業是旅游產業;近十年來,湘西和懷化的旅游產業得到了充分的發展,體現在區域上是旅游產業集聚水平的不斷提高,旅游經濟的持續增長。其他區域由于旅游產業集聚水平并不明顯,脫鉤狀態處于強脫鉤與弱脫鉤的交替狀態,這可能與區域內的旅游資源和基礎設施有關,導致在某些年份中區域內的旅游產業集聚水平并未得到很好的發展。
通過對湖南省14個地級市(州)的旅游產業集聚水平分析以及旅游產業集聚水平和旅游經濟增長的脫鉤關系實證,可以看出湖南省大部分區域的旅游產業集聚水平在不斷提高,但在集聚水平上各區域的旅游產業發展空間存在著較大的差異,旅游經濟的增長不一定是旅游產業集聚水平提高而引起的,同樣旅游經濟的增長也不一定能帶來旅游產業集聚水平提高。對于那些產業集聚明顯,且脫鉤狀態為弱脫鉤的地區,即旅游經濟增長過度依附于旅游產業,該區域內的經濟結構類型單一,抵御風險能力不足,在保持原有的旅游產業優勢的情況下,也需大力發展其他產業,完善產業結構,增強抵御風險的能力。對于那些產業集聚特征不明顯,處于強脫鉤的區域,首先,應完善當地的旅游基礎設施,為游客進入當地提供更高的可能性;其次,應整合區域內的旅游資源,培育當地旅游產業產品的創新能力,打造旅游特色,凸顯區域旅游的核心競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