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祖龍
(銅仁職業技術學院人文學院,貴州 銅仁 554300)
隨著脫貧攻堅取得歷史性的勝利,鄉村振興成為了各級地方政府重點考慮的問題。鄉村振興需要區域社會經濟的支撐。區域社會經濟的健康可持續發展離不開旅游產業的推動與參與。充分發揮地區優勢,鞏固和發展地區旅游產業,提升地區旅游產業化水平,已成為各級地方政府的共識。也正是如此,如何促進區域旅游產業的發展,也成為了國內外旅游學界研究的經典課題。國外學者對于旅游驅動力的研究大致可分為環境—資源驅動階段、創新驅動階段兩個階段[1]。在現階段更加關注旅游系統的和諧發展與旅游創新。國內學者多基于宏觀視角結合典型區域特征開展旅游業驅動因子的分析。許多學者認為,地區(旅游)經濟水平[2]、交通基礎設施[3]、旅游資源品味、旅游服務設施[4]、地區人口可支配收入、信息化水平等[5]都會影響一個地區旅游產業發展。我國南北縱向廣闊,東西地理社會條件差異較大,中東部地區旅游產業發展比西部內陸地區具有良好的社會經濟條件,地區間旅游生產要素流通與效率也高得多。整體而言,中東部省份旅游產業已形成初具規模的旅游產業集群,產業化水平較高。反觀我國西部內陸省份旅游業發展,雖然其獨特的自然及少數民族文化旅游資源豐富,但較為分散,企業規模也以中小企業為主,無法形成產業集聚效應。
綜上所述,國內大多數學者多基于宏觀視角探索區域旅游產業發展驅動因子,較少從微觀視角區域內部進行探究區域不同部分的驅動因子。因此,筆者基于微觀視角下區域內不同地方的旅游產業發展,通過構建評價指標,建立GWR回歸模型,以2019年貴州省各地級市、(州)為研究對象,探究不同發展因子對區域旅游產業的影響,以期對區域旅游業發展及政策制定提供參考。
地方旅游產業發展是區域內多種因素作用的共同結果。基于本研究主題及數據可得性,參考相關文獻[6-9],分別從4個維度即基礎因子、信息科技因子、人力資源因子、旅游基礎因子建立測度指標體系,測度研究區域內部旅游產業發展因子的影響程度。如表1所示。

表1 區域旅游產業影響因素評價指標
研究以貴州省9個地級市(州)為研究區域,分析2019年貴州省各地級市(州)截面數據。基于數據的可得性與獲得性,以各地級市(州)旅游總收入反映區域旅游產業發展水平,基礎因子、信息科技因子、人力資源因子、旅游基礎因子為自變量。各項數據均來自于貴州宏觀經濟數據庫,部分數據來自于各地市州政府公報、年鑒等。
1.3.1 探索性空間數據分析
探索性空間數據分析方法是基于GIS的一項綜合性空間分析方法,用以描述空間數據的分布、集聚態勢等。
1.3.2 GWR地理加權回歸
地理加權回歸(Geographically Weighted Re-gression,GWR),是對普通最小二乘法(OrdinaryLeast Squares,OLS)線性回歸的擴展,重點考慮了回歸系數在地理空間上的差異性和變異性。該方法將數據的空間特性納入模型中,旨在探索各影響因素在不同地理位置的空間變異特征及規律[10]。

式中:(ui,vi)為第i個樣本點的空間位置;xik為第i個樣本的獨立變量;aik[ui,vi)xik和ai0(ui,vi)分別為第i個樣本點的參數估計值和參數估計值;p為第i個樣本點的獨立變量的個數,εi為誤差修正項。
通過貴州宏觀經濟數據平臺數據采集后,統計貴州旅游經濟收入整體情況,如表2所示。總體上看,貴州省旅游產業經濟表現出明顯的經濟積聚態勢。具體而言,在以貴陽、遵義、六盤水為代表的旅游經濟突出地為第一梯隊下形成了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黔東南苗族侗族自治州、畢節、安順等二三梯隊的旅游經濟強市。貴陽市作為貴州省省會城市,其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地理區位及良好的旅游資源,對遵義的旅游經濟發展起著重要的輻射影響作用。作為少數民族自治州的黔東南、黔西南,其地理位置上的鄰近與客源市場的近似,對其旅游經濟的推動產生了良好的積極作用。以銅仁市、黔西南州為代表的第三梯隊,一是因其所處位置存在較為明顯的“虹吸效應”導致客源市場被其鄰靠的地級市所分流,二是其本身旅游資源結構及豐度等相較于其他同鄰地州存在弱勢。

表2 2019年貴州省旅游經濟收入
貴州旅游產業空間格局呈現出較為明顯的集聚—分散布局,是多種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
通過GIS平臺對指標進行參數估計,如表3所示。從表3中也可看出,5項因子中,AICc數值都較小,R2數值在0.65~0.96之間,R2Adjusted數值在0.44~0.76間,都表明其GWR模型擬合度較為理想,解釋度較好。相較于傳統的OLS評估模型,其更能反映各地方旅游經濟影響因子的可信度。

表3 地理加權回歸結果數值表
不同地方旅游產業發展的推動因子影響程度各不相同。通過建立GWR模型進行回歸分析,如表4所示,從表4可看出,不同指標在不同地級市(州)的影響度表現出明顯的空間差異,其不僅反映了各地旅游產業發展的推動因素,同時也反映了各地方旅游產業化水平的不同。具體而言,在基礎因子中,第三產業增加值在各地方都表現出強勁的推動力,空間表現上形成明顯的從東到西逐漸遞減的空間格局(因限于篇幅,各影響因子空間格局圖未在文中呈現),表明第三產業對銅仁市、遵義市、黔東南州、貴陽市旅游產業推動作用明顯。此外,一二產業對六盤水市、黔西南州兩個地方推動較為明顯。旅游產業是一項綜合性產業,涉及到多產業的協同合作,特別是第三產業服務業的支持。地方服務業的建設與發展對地方旅游產業的推動具有重要的意義。以銅仁市、遵義市、黔東南州為代表的典型旅游城市因旅游業發展較早,區域內具有鮮明的自然及人文旅游資源,形成了豐富的旅游產業鏈。同時也可看出,第一產業在各地方旅游產業發展中的影響度逐漸減小,集中分布在0.008~0.52之間,第二產業影響正逐漸凸顯。

表4 貴州省各地級市(州)旅游經濟影響因子分解表
在信息科技因子中,其三項指標對貴州各地方影響度都較為均衡一致,其中表現最為明顯的為互聯網寬帶用戶數。貴州省自提出大力發展大數據產業,推動各地方信息化建設以來,各地信息化水平不斷提高,旅游信息化建設不斷加快,對區域旅游產業發展起到了積極的影響。但同時也應注意到,該省的專利授權量影響表現為負值,對旅游產業推動不明顯,這表明該省科技創新度有待進一步的加強。旅游業是典型的勞動密集型行業,依賴于人力資源的支持。從表4中可看出,人力資源對貴州旅游產業發展的影響較為有限。具體而言,高等學校畢業生、旅行社職工影響程度較高,空間格局表現出從東到南遞減的格局,對銅仁市、黔東南州、遵義市影響較大。上述三地都為貴州省旅游強市,旅游業發展歷史長,人力資源數量與結構相較于貴州其他地方都較為完備,但也應注意到,其醫護類人才影響度不高。西部地區如六盤水市等其人力資源影響度較低,這表明還需加強地方旅游人才的建設。總體而言,地方旅游產業發展還是較為依賴其聯系緊密型行業。在旅游基礎因子中,游客數量與星級飯店數量影響的空間格局呈現出自東向西逐漸遞減的空間分布格局。具體而言,游客數量對銅仁市與黔東南州兩地旅游產業影響較高,星級飯店對黔東南州、黔南州影響度較高。作為典型旅游城市的銅仁市、黔東南州,其獨特的人文自然旅游資源及地方旅游城市品牌的建設與宣傳,都能吸引很多游客前來旅游體驗,對地方旅游產業的帶動自然具有積極的影響。游客數量的增加勢必會推動地方酒店業的繁榮與發展,酒店業的發展也在很大程度上助推地方旅游產業經濟的壯大。但同時也應注意到,游客人數與酒店數量對西部地區旅游產業的發展影響程度較低,部分原因則在于其地理位置存在“虹吸效應”,即主要外地客源市場被鄰接的銅仁、遵義、黔東南及昆明等典型旅游城市所分流,區域內主要依靠其本土旅游市場。
本研究通過分析貴州省2019年截面數據,利用GWR模型進行分析,得出如下結論:
1)貴州省旅游產業經濟表現出較為明顯的核心—邊緣模式。貴州旅游產業經濟的空間格局呈現出以貴陽、遵義為核心,以黔東南、黔南等為邊緣區的空間布局。這是地方經濟水平、旅游資源稟賦等綜合因素作用下形成的結果。
2)第三產業、互聯網寬帶用戶數、旅行社人數、星際飯店數量因子對典型旅游強市(州)具有典型的推動作用。旅游業是典型的第三產業服務業,也是典型的勞動密集型行業。以銅仁市、遵義市、黔東南州為典型的旅游強市因其旅游發展早,旅游基礎設施較為完善,對其旅游經濟的影響也較為深遠。而隨著我國旅游信息化水平的不斷提高,其信息化建設對其上述旅游強市的推動亦起到積極的作用。
3)地區間“虹吸效應”的存在是形成貴州旅游產業經濟空間分異的重要原因。貴州西部地區地級市因地處云南昆明、銅仁等典型旅游地區間,導致多數外地游客被引流向上述地區,加之自身旅游基礎水平有待提高,影響因子發揮度有限,進一步限制了旅游產業的發展。
綜上所述,作為典型的西部內陸旅游地區的貴州省,不同地區間的旅游產業影響因子各不相同。作為典型旅游城市的銅仁市、黔東南等地區,應形成差異性的旅游業態,不斷提升旅游產業發展水平,注重旅游人才的培養。六盤水市等西部城市應形成自身的城市旅游品牌,加強自身旅游基礎設施的建設,構建合理完善的旅游人才體系。
本研究在指標的遴選與構建上未能完整地反映研究區域旅游產業影響因子,時間跨度上未能形成連續的時間軸,未能對各個時期內的旅游產業影響因素開展分析,希望在以后的研究中繼續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