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風(fēng)》女性禮教化特征探析
——兼論《鄭風(fēng)》是否淫

⊙郭迎迎 ［安徽大學(xué)文學(xué)院，合肥 230000］

《詩經(jīng)》是我國現(xiàn)存最早的詩歌總集，它真實地反映了其形成時代的現(xiàn)實生活。《詩經(jīng)》中的十五國風(fēng)是采自各方的風(fēng)土民謠，為我們研究西周至春秋時期各諸侯國政治經(jīng)濟(jì)、風(fēng)俗民情、審美趣味等提供了重要依據(jù)。《鄭風(fēng)》一共二十一篇，除《叔于田》《大叔于田》《羔裘》《清人》《揚(yáng)之水》五篇外，其余十六篇都涉及女性形象。不僅如此，從內(nèi)容來看，這十六篇都屬婚戀詩。這些婚戀詩大約占了《鄭風(fēng)》總篇數(shù)的八成，比重之大為其他國風(fēng)所難以比及，它們?yōu)檠芯苦崌陨嫘螒B(tài)提供了重要參考。

一、《鄭風(fēng)》女性階級

如上所說，《鄭風(fēng)》中涉及女性形象的詩歌有十六篇之多，這些作品中的女性來自于不同的社會階層。

《鄭風(fēng)》中一些詩歌反映了平民女性的生活。如《豐》中女子出嫁時的衣著是“衣錦褧衣，裳錦褧裳”。鄭玄認(rèn)為這是“庶人之妻嫁服也”，“庶人”是與“士”階層相對的平民階層。再如《出其東門》：“縞衣綦巾，聊樂我員。”朱熹注云：“縞衣綦巾，女服之貧陋者，此人自目其室家也。”可見，這也是一位平民女性。

此外，《鄭風(fēng)》還有一些詩歌涉及貴族階層的女性。如《緇衣》：“緇衣之宜兮，敝，予又改為兮。適子之館兮，還，予授子之粲兮。”《毛詩正義》云：“明緇衣，卿士所服也。”制衣是當(dāng)時婦女的主要工作之一，是“婦功”的一部分。詩作以第一人稱的口吻敘述了“予”為卿大夫改衣、授粲之事，可見詩中的“予”當(dāng)為女性，且其與卿大夫關(guān)系親近，應(yīng)是卿大夫之妻妾。《女曰雞鳴》：“琴瑟在御……雜佩以贈之。”“《魯》說曰‘士大夫日琴瑟’……《公羊隱公五年傳解詁》云：‘卿大夫御琴瑟未嘗離于前。’”《禮記·玉藻》：“古之君子必佩玉。”可見，“琴瑟”“雜佩”之屬都是貴族所用之物。據(jù)此《女曰雞鳴》中的女性是一位貴族之妻。《有女同車》則是一首表現(xiàn)貴族男女親迎之禮的詩歌。胡紹曾：“其曰同車則揚(yáng)鑣奏鸞，曰舜華則芳膏醲態(tài)，曰翱翔則夭矯若神，曰佩玉則矩步中節(jié)，曰孟姜則甲族名閨，曰德音則韻流金玉，味澤詩書矣。”詩中女子可以與“孟姜”比肩，車服華美，行止雍容，必是貴族無疑。

從以上分析可以看出，《鄭風(fēng)》婚戀詩涉及的女性階層較廣，既有大量的平民女性，也有不少貴族婦女，故能較好地代表鄭國女性群體。

二、《鄭風(fēng)》女性特征

《鄭風(fēng)》中的女性不僅數(shù)量眾多，社會階層廣泛，而且具有鮮明的時代特征。

（一）克己尊禮

詩歌多是詩人情感的表露，《鄭風(fēng)》亦多女性情感的抒寫。《鄭風(fēng)》中的女性雖多情，但她們往往又“止乎禮”，以禮規(guī)情，而不縱情、任情。如《將仲子》：

將仲子兮！無逾我里，無折我樹杞。豈敢愛之？畏我父母。仲可懷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畏我諸兄。仲可懷也，諸兄之言，亦可畏也！……畏人之多言。仲可懷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詩中的男子“仲子”頭腦發(fā)熱、癡迷冒失，竟想翻過里墻、庭院等來與女子幽會。該女子則一再阻止“仲子”的非禮之舉，“為此婉轉(zhuǎn)之辭以謝男子，而以父母、諸兄及人言為可畏，大有廉恥，又豈得為淫者哉！”女主人公以禮節(jié)情，她站在情感失范的“仲子”的對立面，是一個克己守禮的形象。

再如《子衿》中的女子也是一個克己尊禮的典型人物。“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據(jù)《毛傳》：“青衿，青領(lǐng)也，學(xué)子之所服。”可知女子思念的是一位青年學(xué)子。當(dāng)時的學(xué)校設(shè)在郊區(qū)，學(xué)子們居宿于此，四周有水池環(huán)繞與外界分隔開，用意是“防閑淫逸”，故女性不能進(jìn)入與學(xué)子們相見。“水”在《詩經(jīng)》中常常是具有阻隔意義的意象，“水限制了異性間的隨意接觸，在這一點(diǎn)上它服從于禮儀的需要和目的，于是它獲得了與禮儀相同的象征和意味”。因此，阻隔在女子與學(xué)子之間的不僅是自然意義上的水，更是禮義。“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夸張地表達(dá)足見女子正飽受思念之苦，但即便如此她也只是在城樓上徘徊等待，未曾逾禮一步。

鄭國女子在兩性交往中能夠做到以禮節(jié)情、克己復(fù)禮，遵守社會規(guī)范，達(dá)到了禮的要求。

（二）嫻雅端莊

《詩經(jīng)》中的淑女多行止有度、雅正大方。《鄭風(fēng)》有不少端莊嫻雅、大方有容的女性，如《有女同車》：

有女同車，顏如舜華。將翱將翔，佩玉瓊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有女同行，顏如舜英。將翱將翔，佩玉將將。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翱翔”，是“雍容和緩之意”，“將翱將翔”一詞將女子雍容嫻雅之姿描摹得生動可感，這是“禮”對女性行止容度進(jìn)行塑造的結(jié)果。古人多以玉比君子，以玉比德行。《大戴禮記·保傅》曰：“居則習(xí)禮文，行則鳴佩玉……行以采茨，趨以肆夏，步環(huán)中規(guī)，折還中矩，進(jìn)則揖之，退則揚(yáng)之，然后玉鏘鳴也”，可見，佩玉是一種禮儀，人們用佩玉發(fā)出的聲音來考察行止是否合乎規(guī)范。“佩玉將將”凸顯了女子的雍容嫻雅之態(tài)，可知這是一位舉止嫻雅的淑女。

（三）婉順勤儉

為維護(hù)家庭的和諧，禮教要求女性柔和順從、克勤克儉。《鄭風(fēng)》中的已婚女性大都具備柔順勤儉的品質(zhì)。

《鄭風(fēng)》中女性的柔和順從首先體現(xiàn)于女性在家庭中需侍奉夫君，做好賢內(nèi)助的工作。如《緇衣》：

緇衣之宜兮，敝，予又改為兮。適子之館兮，還，予授子之粲兮。

制衣是當(dāng)時女性的主要職責(zé)。早上丈夫?qū)⒁獬鋈ス偈鸸ぷ鳎拮雨P(guān)注到丈夫的衣服有些許破舊了，便說：“你的衣服舊了些，我再幫你做一件，等你回來時就有新衣穿了。”平淡自然的語言將妻子柔順勤勞的形象凸顯出來。又如《女曰雞鳴》，方玉潤謂之“賢婦警夫以成德也”。詩中“知子之來之，雜佩以贈之。知子之順之，雜佩以問之。知子之好之，雜佩以報之”，是丈夫?qū)ζ拮拥目傮w評價，也是詩歌對女主人公勤勞賢順形象的總結(jié)。

《鄭風(fēng)》中女子柔和順從也體現(xiàn)于當(dāng)夫妻之間出現(xiàn)分歧時應(yīng)夫義婦聽。如《遵大路》，郝懿行說：“民間夫婦反目，夫怒欲去，婦懼而挽之。圣人取此者，見夫義婦順，雖有小嫌，婦當(dāng)降下于夫，不可自尊而失婉順之禮也。”郝氏認(rèn)為詩中的女子尊重丈夫，是恪守女子婉順之禮的表現(xiàn)。

以上，《鄭風(fēng)》中女性多勤勞賢惠、溫順知禮，她們的這些美好品質(zhì)是夫妻和睦、家庭和諧的重要因素。

（四）誠摯忠貞

儒教要求女性忠貞，從一而終。鄭國女子多重視感情、堅貞不渝。如《風(fēng)雨》一詩先以“風(fēng)雨凄凄”“風(fēng)雨瀟瀟”“風(fēng)雨如晦”等景觀襯托女子等待丈夫時的憂慮不安。再用“云胡不夷”“云胡不瘳”“云胡不喜”等反問句式，強(qiáng)調(diào)了女子見到夫君后無比喜悅之情，這種感情純真、深摯，不假修飾，亦不見淫穢。

再如《狡童》：

彼狡童兮，不與我言兮。維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彼狡童兮，不與我食兮。維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詩中以女子獨(dú)白的口吻訴說其哀傷，戀人不理睬她，也不肯和她一同進(jìn)餐，她為此傷心焦慮，竟至茶飯不思、夜不能寐。女子戀情雖遭遇挫折，卻不生二心，體現(xiàn)出她忠貞不渝的品質(zhì)。

《褰裳》中的女子因為一句“子不我思，豈無他人？”而常被人認(rèn)為絕情、用情不專，但這實則是女子對愛人的激將之語，反而將女子對戀人思念和專情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鄭振鐸評價這首詩時說它“寫得很倩巧，很婉秀，別饒一種媚態(tài)，一種美趣”，最得詩中意趣。由此可見，誠摯忠貞是《鄭風(fēng)》女性的重要品質(zhì)之一。

從以上分析可以看出，《鄭風(fēng)》的女性多具有克己尊禮、嫻雅端莊、柔順勤儉、誠摯忠貞等良好品質(zhì)，體現(xiàn)出濃郁的禮教化色彩。不無遺憾的是，這些美好品質(zhì)往往為不少讀者所忽視。

三、“鄭詩淫”辨析

說起《鄭風(fēng)》，便繞不過對“鄭詩淫”的討論。自近現(xiàn)代以降，“鄭詩淫”的觀點(diǎn)頗受爭議。想要分辨“鄭詩”是否“淫”，需要厘清“鄭詩淫”的觀點(diǎn)是如何產(chǎn)生和發(fā)展演變的。

孔子是第一個將《國風(fēng)》與禮教聯(lián)系起來的人。孔子將《國風(fēng)》作為推行教化的工具，他對《國風(fēng)》的總體看法是“其言文，其聲善”,“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雖則如此，孔子并沒有對《鄭風(fēng)》另眼相看，更未言其淫。兩漢時期，《毛詩序》最早將《鄭風(fēng)》與“淫”聯(lián)系起來。《東門之墠序》：“刺亂也。男女有不待禮而相奔者也。”《溱洧序》：“刺亂也。兵革不息，男女相棄，淫風(fēng)大行，莫之能救焉。”《毛詩序》指責(zé)《鄭風(fēng)》中的某些篇目內(nèi)容淫逸，這只是對個別篇目的定性，并沒有明確提出“鄭詩淫”的觀點(diǎn)。東漢許慎《五經(jīng)異義》：“鄭詩二十一首，說婦人十九矣，故鄭聲淫也。”許慎最早將“鄭詩”與“鄭聲”混同起來，并將《鄭風(fēng)》中涉及女性的詩歌占比大的現(xiàn)象視作“鄭聲”淫的原因，但許慎只提出了觀點(diǎn)，并未做過多闡釋。南宋鄭樵作《詩辨妄》，此書亡佚，只有少量佚文流傳下來。朱熹為《將仲子》作注時曾引“莆田鄭氏曰：‘此淫奔者之辭’”，可見鄭樵至少將《鄭風(fēng)》中某些詩視為淫詩。

受“存天理，滅人欲”的理學(xué)思想影響，朱熹論《鄭風(fēng)》時以“淫”為基本觀點(diǎn)。朱熹認(rèn)為“鄭詩二十有一，而淫奔之詩已不翅七之五”，并聲稱“鄭皆為女惑男之語”，將批判矛頭直指詩中女性。朱熹還有意將孔子“鄭聲淫”中的“鄭聲”與“鄭詩”混淆起來，借孔子之語來做自己的理論支撐。至于“鄭

聲淫”與“鄭詩淫”之間的關(guān)系，學(xué)者已多有論證，此處不做贅述。圍繞“鄭詩淫”的總觀點(diǎn)，朱熹在具體闡釋詩旨時將其中十五篇斥為淫詩。至此，系統(tǒng)的“鄭風(fēng)淫”學(xué)說便形成了。朱熹之后的王柏基本承襲了“鄭風(fēng)淫”的觀點(diǎn)，認(rèn)為“鄭詩二十一篇，而淫奔者十六，其間作于淫女者半之”，甚至表明這些淫詩“當(dāng)放無疑”。

以朱熹為代表的“鄭風(fēng)淫”的學(xué)說對后世影響深遠(yuǎn)，它代表了南宋到明末學(xué)者對《鄭風(fēng)》的主流觀點(diǎn)。“自是讀《詩》者，幾不知有《小序》矣。《小序》既廢，《詩》義多晦。鄭衛(wèi)之風(fēng)，悉為淫奔之詩，鄭風(fēng)尤甚。”而近現(xiàn)代人們囿于對《鄭風(fēng)》中女性熱烈多情的闡釋，也可以說是這種觀點(diǎn)的余波。從“鄭詩淫”觀點(diǎn)形成的過程可見，“鄭詩淫”并非《鄭風(fēng)》產(chǎn)生時就有的評價，而是以朱熹為代表的南宋理學(xué)家故意進(jìn)行的歪曲。朱熹等人將《鄭風(fēng)》中塑造的女性形象定性為“淫女”，并以此作為判定“鄭風(fēng)淫”的主要原因。

《鄭風(fēng)》是否淫呢？前文對《鄭風(fēng)》中的女性階層以及形象特征作了較為細(xì)致的考察和論述。從以上分析可以看出，《鄭風(fēng)》十六篇婚戀詩中，至少有十余篇詩歌中的女性具備知禮守禮的品質(zhì)。鄭國未婚女性在兩性關(guān)系中能夠自覺遵守禮義約束，不越雷池，如《將仲子》《子衿》等；在行親迎之禮時，鄭國女性行止有度，重視禮節(jié)，如《有女同車》；已婚女性在家庭中勤于“婦功”，侍奉丈夫，恪守婉順之禮，如《緇衣》《女曰雞鳴》等；再者，鄭國女性對待感情忠貞不渝，真切誠摯，更不見淫邪之意，如《風(fēng)雨》《東門之墠》等。另有兩三篇詩歌如《野有蔓草》《豐》雖未特別表現(xiàn)女子遵守禮義，但也未涉及女子淫亂逾禮之處。當(dāng)然，我們也無須諱言，《鄭風(fēng)》有些詩歌中的女子確實熱情大膽，如《溱洧》《萚兮》，兩篇詩歌中都有女子主動邀請男子的情節(jié)，但并不能因此就武斷地稱其為淫女。《周禮·地官·媒氏》：“仲春之月，令會男女……若無故而不用令者，罰之。”這一婚姻制度是使男女婚姻以時、增殖社會人口、穩(wěn)定統(tǒng)治秩序的重要制度。春秋時期鄭國沿襲了這種風(fēng)俗：“鄭國之俗，三月上巳，之溱、洧兩水之上，招魂續(xù)魄，秉蘭草，拂不祥。”由此可見，詩中男女相會是具備一定合“禮”因素的。況且，這類詩歌在《鄭風(fēng)》婚戀詩中占比不到百分之十五，故并不影響對《鄭風(fēng)》女性的整體評價。從整體而言，鄭國女性知禮守禮，并無淫亂之行，將其定性為“淫女”顯然是不妥當(dāng)?shù)模M(jìn)而，“鄭詩淫”的說法也是立不住跟腳的。

綜上所述，婚戀詩在《鄭風(fēng)》中占了很大比重，這些婚戀詩使我們得以了解鄭國女性群體生存形態(tài)。從階層上來看，《鄭風(fēng)》中的女性既有平民又有中下層貴族，階層分布廣泛，能夠較好地代表鄭國女性群體。從特征上來看，《鄭風(fēng)》中的女性具有克己尊禮、嫻雅端莊、婉順勤儉、忠貞誠摯等品質(zhì)，這些品質(zhì)體現(xiàn)出濃重的禮教色彩。自漢代始就有學(xué)者將《鄭風(fēng)》與“淫”聯(lián)系起來，南宋朱熹明確提出“鄭詩淫”的觀點(diǎn)，將《鄭風(fēng)》中女子定性為“淫女”。具體考察《鄭風(fēng)》中女性形象，發(fā)現(xiàn)鄭國女性整體上知禮守禮，具有明顯的禮教特征，這與“淫女”形象沖突，故“鄭詩淫”的說法是不合理的。

①③⑨??〔唐〕孔穎達(dá)：《毛詩正義》，見李學(xué)勤主編：《十三經(jīng)注疏》，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1999年版，第309頁，第278頁，第314頁，第310頁，第321—322頁。

②??? 〔明〕朱熹：《詩集傳》，中華書局2011年版，第71頁，第62頁，第72頁，第72頁。

④王先謙：《三家詩義集疏》，中華書局1987年版，第351頁。

⑤〔唐〕孔穎達(dá)：《禮記正義》，見李學(xué)勤主編：《十三經(jīng)注疏》，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1999年版，第914頁。

⑥〔明〕胡紹曾：《詩經(jīng)胡傳》，見《四庫未收書輯刊》（第 1 輯第 4 冊）北京出版社1999年版，第405頁。

⑦??????? 程俊英、蔣見元：《詩經(jīng)注析》，中華書局1991年版，第222—223頁，第254頁，第239—240頁，第220頁，第237頁，第251—252頁，第244頁，第246頁。

⑧〔清〕姚際恒：《詩經(jīng)通論》，中華書局1958年版，第101頁。

⑩傅道彬：《中國生殖崇拜文化論》，湖北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310頁。

? 〔清〕王聘珍：《大戴禮記解詁》，中華書局1983年版，第61頁。

? 〔清〕 方玉潤：《詩經(jīng)原始》，中華書局1986年版，第211頁。

? 〔清〕郝懿行：《詩問》，見安作璋主編：《郝懿行集》，齊魯書社2010年版，第623—624頁。

? 鄭振鐸：《插圖本中國文學(xué)史》，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第47頁。

? 陳桐生：《孔子詩論研究》，中華書局2004年版，第258頁。

? 楊伯峻：《論語譯注》，中華書局1958年版，第11頁。

? 〔清〕陳壽祺：《五經(jīng)異義疏證》，中華書局2014年版，第192頁。

?? 〔宋〕 王柏：《詩疑》，樸社1930年版，第12頁，第32頁。

? 胡樸安：《詩經(jīng)學(xué)》，岳麓書社2010年版，第81頁。

? 〔唐〕賈公彥：《周禮注疏》，見李學(xué)勤主編：《十三經(jīng)注疏》，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1999年版，第733頁。

? 〔南朝〕沈約：《宋書》，中華書局2000年版，第259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