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域創新能力對外資空間集聚的影響研究

姜亞鵬 伍思蔓

摘要：為了分析區域創新能力對外資區位選擇的影響，文章對長江經濟帶2008～2018年區域創新能力和外資進行空間探索性分析和實證研究。研究發現，空間上，外商直接投資和區域創新能力均存在顯著的正相關性且集聚趨勢明顯;時間上，從2011年開始，外資的莫蘭指數呈現出逐步穩定上升的趨勢，而區域創新能力的莫蘭指數較為平穩。空間計量檢驗發現，區域創新能力對外資進入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針對這一現狀，提出利用外資促進區域協調發展等對策建議。

關鍵詞：區域創新能力;外商直接投資;空間聚集

一、序言與文獻回顧

自1992年以來，中國引進外資規模一直居發展中國家首位，外商直接投資作為知識和技術轉移的載體，也使得中國吸收了許多先進技術、學習了大量的科學知識。因此，制定合適的引進外資政策對中國的經濟發展具有重要意義。面對知識經濟時代，以資源為競爭優勢的經濟模式已經難以維系下去，跨國公司也正由過去的勞動密集型企業逐漸轉變為知識密集型企業，再加上受到R&D全球化浪潮的影響，中國成為全球吸引外資研發投入較多的國家之一，說明創新對于外資引進具有關鍵作用。長江經濟帶是具有全球影響力的內河經濟帶，是東中西互動與合作的協調發展帶，具有地理位置優越、交通便利、自然資源豐富等特點，因此吸引了大量外資進入。據商務部統計，2019年長江經濟帶使用外資獨占近半壁江山，作為影響中國經濟重要的經濟帶，研究區域創新如何影響外資在長江經濟帶的區位分布具有重要意義。

文獻回顧方面：首先，關于區域創新能力與FDI的文獻主要分為了兩方面。一是研究FDI如何影響區域創新能力。研究結論大體可分為FDI對區域創新有積極影響、有負面影響兩類。二是從區域創新的視角研究其對FDI的影響，但該類文獻較少，根據目前已有的文獻總結出區域創新對FDI的進入是一個重要的影響因素，進一步的研究則提出區域創新能力是影響FDI非均衡分布的重要因素。其次，關于長江經濟帶外資的研究，多數研究都關注了外資進入對本地的影響，鮮有文獻探究影響長江經濟帶外資進入的因素，有的也僅僅是進行文字分析，實證分析相對缺乏。因此，從區域創新能力的視角出發，實證研究其對外資的影響就很有必要。進一步，少量的實證文獻也很少將空間因素考慮進去，但實際上某些因素在同一區域上具有潛在的空間依賴性，會產生空間相關性，若將空間因素排除在外，所得的回歸結果可能會存在誤差。

綜上所述，已有研究注意到區域創新能力會影響外資的進入，但缺乏相應的空間相關性分析，因而本研究在外商直接投資相關理論的基礎上，將空間因素考慮進去，建立區域創新與外資之間的計量模型，探究兩者之間是否存在空間相關性影響及其影響下的空間特征，并根據結論提出相應對策建議。

二、FDI與R&D空間相關性檢驗

本文采用當年實際使用外資金額FDI和全社會研究與試驗發展經費R&D來分別衡量外商直接投資和區域創新能力，用2008～2018年的全局Morans指數和散點圖來分析外資和區域創新能力的空間自相關程度和空間集聚程度。根據2008～2018年長江經濟帶外商直接投資額的數據測算得到全局空間自相關指數，觀察表1可以發現，所有年份的Morans指數都大于0，且P值基本都小于0.05，表明外商直接投資在空間上存在顯著的正相關性，FDI集聚趨勢明顯。R&D經費空間相關性方面，所有年份Morans指數與外資一樣都大于0，且P值大多數也都小于0.05，表明R&D在空間上也存在顯著的正相關性且集聚趨勢明顯，這也說明外資和區域創新能力在空間上具有相似的變化趨勢。從圖1可以直觀地看出外資空間關聯程度的變化，在這十一年間，外商直接投資的莫蘭指數在0.777到0.162之間波動，從2011年開始空間關聯性總體呈現出一種逐步穩定上升的趨勢，外資的空間依賴性在逐漸增強。

進一步利用Morans I來分析外資空間集聚。表2顯示，大部分的省份都處于一、三象限。其中，長期處于第一象限的省份有上海和江蘇，這兩個地區的FDI都較高，且被具有同樣較高FDI的省份所包圍，這個象限的城市為高高聚集分布。長期處于第二象限的省份為安徽，該象限為低高類型的空間自相關關系聚類，表示該省份的FDI較低，但周圍地區的FDI都較高。剩下的七個省份基本上都長期處于第三象限，該象限為低低類型的空間自相關關系聚類，這些地區的外商直接投資額較低，周圍地區的FDI同樣較低。第四象限為高低類型的空間自相關關系聚類，表示擁有較高FDI的城市被擁有較低FDI的城市所包圍，呈現出一種負相關關系。觀察表3可以發現，長江經濟帶各省份區域創新莫蘭指數分布的象限與外資具有一定的相似性，如長期處于第一象限的省份是上海和江蘇，它們的FDI同樣也長期處于第一象限。觀察這11年的莫蘭指數散點圖可以發現，長江經濟帶各省份FDI的空間集聚程度未發生較大變化，但研究與試驗發展經費的空間集聚性有明顯的加強趨勢。

綜上所述，長江經濟帶各省份的外商直接投資和區域創新能力具有明顯的空間集聚特征，雖然也有部分省份處于第二象限和第四象限，但由于全局的莫蘭指數顯著地大于0，這就表明外商直接投資和區域創新能力從總體來看呈現出明顯的空間正相關，集群特征明顯，即外資流入多和區域創新能力高的省份互相靠近，外資流入少和區域創新能力低的省份也相互臨近。莫蘭指數的檢驗結果與其空間分布的特征較為一致，區域創新能力與外資之間也存在明顯的空間關聯性，因此本文將采取空間模型來進一步研究兩者之間的關系。

三、空間計量檢驗

最后確定研究對象存在空間集聚效應后，用空間計量模型來進一步分析區域創新能力對外資集聚情況的影響。

（一）模型設定

在前述外商直接投資理論和計量模型的基礎上，本文選取如下指標來構建模型。

為了解決非正態分布和異方差的問題，本文將對模型進行對數化處理，并在模型變量的選擇上，構建空間滯后模型（1）和空間誤差模型（2），詳見各式：

（二）模型估計結果

表5顯示了普通面板模型、空間滯后模型和空間誤差模型的回歸結果，通過空間面板模型可以發現，空間相關系數和都在1%水平下顯著為正，說明外商直接投資具有空間溢出效應。通過R2可以發現SLM的值最大，意即擬合效果最好，因而應選擇空間滯后模型。

根據空間滯后模型的回歸結果來進行分析，可知科學研究與試驗發展經費（lnR&D）、職工平均工資（lnwage）、產業結構（lnind）、對外開放度（open）和基礎設施（road）這五個解釋變量的系數分別為0.923、-0.906、-1.850、0.456和0.591，這表示科學研究與試驗發展經費、對外開放度和基礎設施對外商直接投資具有正向的影響，而職工平均工資和產業結構對外商直接投資產生負向的影響。

由于本文的主要解釋變量為區域創新能力，即科學研究與試驗發展經費（lnR&D），因此，主要分析它與外商直接投資的關系，其系數為0.923，并通過了1%水平的顯著性檢驗，表明它對外資具有促進作用。控制變量職工平均工資（lnwage）、產業結構（lnind）與FDI呈負相關，而對外開放度（open）和基礎設施（road）與FDI呈正相關。

四、結論與啟示

本文研究結論如下：第一，通過空間探索性分析，發現外商直接投資和R&D經費在長江經濟帶具有顯著的空間正相關性，R&D和外資的莫蘭指數在總體的變化趨勢上具有較高的一致性，也說明了它們之間有著較強的正相關關系。第二，空間檢驗顯示，區域創新能力對外商直接投資呈現顯著地正向影響。

前述研究告訴我們兩點啟示：首先，必須著力促進外資空間分布更趨均衡。中國疆土遼闊，且各個區域各有特點，區域創新能力存在著較大的地區差異，從而影響了外資的空間分布情況，導致外資在我國分布呈現出不均衡狀態，直接影響我國的區域經濟增長。因此有必要因地制宜區域創新政策來促使外資的均衡分布，從而優化在華投資的區域配置，促進區域協調發展;其次，在制定引進外資的政策時必須將區域創新能力的因素考慮進去，為引進高質量的外資創造良好的創新環境。外資和區域創新能力均具有明顯的空間依賴性，區域創新能力帶來的空間溢出效應，可以使得周圍地區的區域創新能力提高，因此可以通過促進知識溢出的方式改善周圍區域的創新環境，提高區域創新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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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教育部人文社科項目“企業生態位視野中的在華外資空間布局優化研究：演化、收斂與引導”（18XJA790003）;云南省哲社教育規劃項目“教育場域中基于BP神經網絡的云南省碩士教育收費并軌的制度局限分析與改進路徑研究”（AE18032）;昆明理工東盟研究中心項目“基于空間的孟中印緬經濟走廊經貿網絡完善研究”（2018tz106）;昆明理工大學“微觀經濟學”金課建設項目;昆明理工大學“微觀經濟學”一流本科建設項目。

（作者單位：姜亞鵬，昆明理工大學管理與經濟學院、昆明理工大學東盟研究中心;伍思蔓，昆明理工大學管理與經濟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