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蘭知名調查記者遇襲震驚歐洲

本報駐荷蘭、德國特約記者 劉云 青木

荷蘭著名反黑記者遇襲！英國《衛報》、德國《圖片報》、俄羅斯衛星網7日都重點報道了這則消息。以調查荷蘭黑幫等犯罪案件而聞名的荷蘭知名記者彼得·德弗里斯6日在阿姆斯特丹街頭遭槍擊受重傷，目前正在醫院搶救。出于對德弗里斯安全的考慮，當地政府和警方并未透露其就醫的醫院和更多細節，只是表示“德弗里斯正在為自己的生命而戰”。阿姆斯特丹市長將德弗里斯稱為“國家英雄”。荷蘭首相呂特則表示，事件“令人震驚”，形容這是“對新聞自由的攻擊”。警方共逮捕三名嫌疑人，但目前已經釋放其中一人。案件還在調查中。

事件發生在周二晚上7時30分左右。事發地點的監控視頻顯示，德弗里斯在錄制完荷蘭RTL4電視臺的節目后離開演播室，當他走到阿姆斯特丹市中心的朗格·萊德斯德瓦大街上時，突然遇襲：一名身穿深綠色迷彩夾克、戴著摩托車頭盔的男子向他近距離開了五槍，其中至少一槍擊中頭部。有目擊者拍攝的視頻顯示，德弗里斯倒在地上、頭部有明顯傷口，旁邊還有一攤血，似乎已經失去意識。

案件發生后，當地警方立即成立特別委員會。警察局長弗蘭克·帕奧7日表示，案發后，警方在阿姆斯特丹以南50公里的公路上截獲一輛車，拘捕兩名嫌疑犯，第3名嫌疑犯則在阿姆斯特丹市內被捕。警方目前正向公眾征求目擊者和相關視頻，同時希望民眾不要在社交媒體上發布槍擊視頻。荷蘭報紙《AD》6日報道稱，目前逮捕的兩名嫌疑人分別為來自海爾德蘭省毛里克市的35歲男子和來自鹿特丹的18歲男子。

德弗里斯的前同事、同為荷蘭《電訊報》記者的馬塞爾·文克說，德弗里斯因其勇敢的報道樹敵無數，但為了能更自由地工作，他拒絕了警察的保護，“德弗里斯曾說，‘我不希望警察一直在我身邊，我想自由工作”。

64歲的德弗里斯曾供職于《電訊報》，以報道黑幫罪案廣受贊譽，現在是自由犯罪記者，還主持多檔犯罪節目。他曾報道過1983年荷蘭啤酒大亨喜力的綁架案，并在2005年因調查美國少女娜塔莉·霍洛威失蹤案，而獲頒國際艾美獎最佳時事節目獎。德弗里斯也是荷蘭電視節目的常客。上周，他還發起一項眾籌活動，希望籌集百萬歐元，以揭露一起備受關注的女孩及其父母被害的案子。這些報道顯然惹怒了當地黑幫，也讓德弗里斯身處險境。他曾多次被黑道集團威脅要“徹底清算”。

這次襲擊到底誰才是幕后黑手，很多人都在尋找答案。德弗里斯的好朋友、律師奧斯卡·哈默斯坦認為，當地黑手黨頭目、大毒梟里杜安·塔吉嫌疑最大。43歲的塔吉多年來一直是荷蘭的頭號通緝犯。2019年12月，他在阿聯酋被逮捕。這名黑手黨頭目和其他16人被指控犯有六項謀殺罪和多項謀殺未遂罪。檢察官將其描述為“運轉良好的殺人機器”。塔吉曾在2018年殺害一名污點證人的兄弟和律師。而德弗里斯正是這名污點證人的顧問，而哈默斯坦則是該污點證人的律師。“自2019年以來，德弗里斯一直就在塔吉的死亡名單上，”哈默斯坦說，“塔吉曾多次說過，任何干涉他案件的人都會被槍殺”。

德弗里斯槍擊案震驚荷蘭上下。一些民眾來到案發點，獻上一束束鮮花。還有民眾在社交網絡為德弗里斯祈禱，希望他早日康復，并呼吁警方早日破案并嚴懲兇手。新聞界和刑事司法界對德弗里斯遇襲更是噓唏不已。阿姆斯特丹市長海爾斯馬在新聞發布會上，將這次襲擊描述為“野蠻、懦弱的犯罪”。她表示德弗里斯正在“為自己的生命而戰”，并稱德弗里斯是“國家英雄、一名異常勇敢的記者”，一直追求公義。荷蘭首相呂特則指出，“新聞自由對整個荷蘭而言至關重要。我們祈禱這名杰出的記者能夠活下來，用其勇敢、追求正義、自由的精神，繼續為弱勢群體而戰。”荷蘭國王威廉·亞歷山大也譴責此起襲擊案件。他強調，記者必須在不受威脅下，自由地履行采訪工作。歐洲理事會主席米歇爾也在社交媒體上發文指案件針對記者,也是攻擊歐洲的民主和法治,強調歐洲會繼續捍衛新聞自由。荷蘭媒體也紛紛發聲，稱該案件是對荷蘭新聞自由的巨大威脅。對德弗里斯的襲擊只是眾多令人擔憂的事態發展之一。事實上，受到死亡威脅的記者并不只是德弗里斯一人，荷蘭《電訊報》《言論報》等多家媒體的記者也都表示曾遭到死亡威脅，需要警方保護。

德國記者協會7日稱，對德弗里斯的襲擊表明，報道有組織犯罪活動會危及生命。“這次襲擊對批判性和勇敢的新聞業必然造成打擊。”該協會主席弗蘭克·烏伯拉爾認為，“如果新聞調查受到嚴重干擾，那么荷蘭將會因為黑道毒品和武器交易的肆虐而深受打擊，這令人擔憂。”▲